1187 不,我不能接受
“啪...啪啪啪...”
破敗的圣堂里，碎石不斷的從四面八方的各個角落滾落的動靜便化作回聲似的在空間中徘徊，經久不息。
羅真、古城、阿古羅拉以及阿蒂拉便都在眺望著癱坐在廢墟上的仙都木優麻。
“優麻...”
看著滿臉頹色的仙都木優麻，古城便上前了。
其身上，神氣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讓古城重新恢復為那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
仙都木優麻便對著這樣的古城悲凄似的笑了笑。
“我失敗了。”
這句話里，充滿著仙都木優麻對未來的茫然。
沒辦法。
“我的失敗，意味著我無法支付契約所需的代價。”
仙都木優麻便轉過頭，看向自己背后的守護者。
渾身破破爛爛的守護者，似乎并沒有打算對仙都木優麻做什么。
“看來〈蒼〉并不打算斬下我的首級呢。”
仙都木優麻以一點都不算慶幸的語氣說著這樣的話。
作為和惡魔締結的契約的具現化，守護者會在主人無法履行契約所需支付的代價時擊殺使用者，這是常識。
而仙都木優麻的守護者似乎并沒有打算殺死她。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還不能得到自由，還得繼續為這個目標去奮斗呢？”
仙都木優麻語氣慘淡。
這一次的失敗，不意味著以后都會失敗。
只要能夠履行契約所需付出的代價，不管花多少時間都沒問題，除非守護者判斷使用者已經無法再履行契約，方才會將使用者給斬殺。
現在，仙都木優麻的守護者不對她出手，證明想解放監獄結界還有其余的方法和機會。
至少，守護者是這么判斷的。
仙都木優麻就得為了那樣的方法和機會，再次被看不見的詛咒所束縛，不斷的去拼搏。
“結果，我還是沒有能夠獲得自由。”
仙都木優麻的聲音里已經不抱希望。
可是...
“這樣不是很好嗎？”古城卻是這么對著仙都木優麻說道：“既然它不準備殺你，那你大可以不再去管這件事情，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啊！”
古城的話語，未免有點太天真。
誠然，守護者現在基于判斷，還沒有奪取仙都木優麻的性命的想法，但只要仙都木優麻不照著解放監獄結界這個目標去行動，它應該會立刻發作吧？
況且...
“將契約所需的代價進行支付可是內化于心的命令，只要契約沒有解除，那就會受到無盡的焦躁感折磨。”
仙都木優麻搖著頭，如此出聲。
“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還好，或許是因為我的魔力還沒成長完全，能夠實現目標的空間操縱技術還不成熟，沒有能力履行契約，所以可以悠閑的玩，但自從你離開，來到弦神島，我魔力和技術也逐漸的成熟，內心的焦躁感就開始浮現，讓我連做夢都無法安心。”
為此，仙都木優麻才必須趁著這次波朧院節慶期間，與LCO的魔女們一起，襲擊監獄結界。
恐怕，曾經的那月也是這樣的吧？
在還不能使用名為監獄結界的大魔術時，她還能上學，與羅真一起生活，可在畢業以后，那月的力量已經完全成長起來，可以使用監獄結界了，內心就會浮現出這樣的焦躁感，促使她不得不履行契約。
否則，只要有履行契約的可能性的話，守護者就不會對使用者出手，那無論是誰都可以一直拖著代價不支付，隨心所欲的使用得自惡魔的力量，一點都不現實。
真正逼迫魔女們不得不支付代價的理由，除了隨時有可能斬殺自己的守護者以外，就是這將契約代價內化于心的狀況。
“連〈蒼〉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契約應該是判斷我這次徹底失敗了，只能留到下次，所以，折磨我的無盡焦躁感已經消失，可將來一定還會再出現，我該怎么辦呢？”
仙都木優麻既像自言自語，又像失去人生的意義一樣，整個人都散發出遲暮老人般的衰敗感。
這讓古城嘆出一口氣。
“曜。”古城只能看向羅真，道：“你有辦法嗎？”
對于這個問題，羅真的回答只有一個。
“有。”
羅真言簡意賅的回答。
“唉？”
仙都木優麻頓時愣住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嗎？”羅真卻是淡淡的道：“雖然是魔女的契約，但只要將契約破除，代價自然就不用支付，而這并不是辦不到的吧？”
別的不說，就說剛剛入手的〈冥姬之虹炎〉好了，只要使用祂的力量，想切斷魔女的契約，并不是辦不到。
而羅真的腦海里就有著驚人程度的魔導知識，想對付一個契約，有的是辦法。
只是...
“我只能破除契約。”
羅真瞥了仙都木優麻一樣，如此開口。
“而一旦契約破除，你將失去魔女的力量，變回普通人，這也算是對你的懲罰吧。”
畢竟，仙都木優麻害凪沙流眼淚，還協助第六號擄走阿古羅拉，不管出發點為何，羅真自己都沒有能夠說服自己不對此生氣。
早在監獄結界出現前，羅真的怒火就已經被引發，現在連第六號都以獻上自身存在永遠臣服作為代價，仙都木優麻只不過是變回普通人，從此不再能夠使用魔女的力量而已，這責罰已經算輕的了。
當然...
“你在弦神島上引起那么大的騷動，人工島管理公社也不會放過你的吧？”
羅真沒有絲毫憐憫的出聲。
“你就自求多福吧。”
羅真就做出這樣的發言。
可這卻讓仙都木優麻的眼神逐漸恢復光彩。
“古城。”
仙都木優麻便無奈似的出聲。
“你交到了很不錯的朋友呢。”
這是仙都木優麻唯一的感想了。
“是啊。”
古城同樣回以簡單的一句話，話語里攜帶的重量卻絕對不輕。
羅真為曉家所做的事情有多少，古城絕不會忘記。
如今，古城只是將其藏在心里，再多都說不盡，便干脆只是這么回應。
“那我就當你是接受了吧。”
羅真很是干脆利落的決定。
“嗯。”仙都木優麻亦沒有反抗，直接回道：“我接受。”
本來，成為魔女就不是仙都木優麻所愿。
如果能夠變回一個普通人，那么，或許還是仙都木優麻夢寐以求的事情，那也說不定。
只可惜...
“————「不，我不能接受」————”
當這樣一個聲音如從地獄的深處響起，傳入所有人的耳中時...
“呃...啊啊啊啊啊...！”
癱坐在地面上的仙都木優麻突然慘叫而起。
全身，異樣的魔力暴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