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十天之前。
因為〈奇跡〉的反召喚,羅真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東京暗鴉的世界,回到機巧的世界里。
一回來,羅真便直接出現在花柳齋硝子的宅邸中。
“看來,呼喚我回來的人應該是花柳齋硝子了。”
羅真的心中迅速的流過這么一個念頭,緊接著就立即前往尋找花柳齋硝子,想了解狀況。
然而...
“......我說,你能先放開我嗎?”
在宅邸的大廳里,直接坐在榻榻米上的羅真便一臉無奈的出聲。
“鳴神...!鳴神...!鳴神...!”
人偶的少女卻是對羅真的無奈跟話語視而不見,一直緊緊的抱著他,如同擔心他會跑掉一樣,一邊綴泣,一邊叫著他在這個世界的名字。
人偶的少女自然便是夜夜了。
而在被夜夜給緊抱著的羅真的對面,花柳齋硝子、伊呂利以及小紫一行三人同樣在場。
“歡迎回來,鳴神大人。”
伊呂利便向著羅真畢恭畢敬的行禮。
“你再不回來,夜夜姐就要故障了。”
小紫則追逐著不愿意被她抱的玉兔,一邊追還一邊對著羅真笑了笑,說出這樣的話來。
至于花柳齋硝子則是正以興致滿滿的眼神看著停留在羅真肩膀上的金烏,即像若有所思,又像耐人尋味似的出聲。
“消失了兩年的時間,再回來的時候居然就帶上了這樣的東西,真讓人好奇你都去了哪里,又經歷了什么啊。”
花柳齋硝子便如此表示了。
即使羅真早已向在場的人說明,金烏跟玉兔只不過是比較特殊的存在,是自己偶然在外獲得的自動人偶,但這話騙騙別人或許沒問題,想騙過聞名天下的人偶大師花柳齋的話就有些水準不高了。
“通體都是由魔力所形成,只有核心的部位是實體的魔具在充當媒介,維系住它們的存在,使它們不至于消散,這與其說是人偶,不如說是式神,跟伊邪納岐流的那些(陰陰)陽師使用的式神是同樣的原理啊。”
花柳齋硝子便直接道破了這一點。
事實上也是如此。
經過東京暗鴉的世界以后,得到大量咒術知識的羅真如今對〈(陰陰)陽術〉已經不再是一知半解了。
因此,對比這個世界和上個世界,羅真發現,雖然兩個世界都有(陰陰)陽師,兩個世界都有式神,但雙方卻因為環境的不同走向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發展。
東京暗鴉的世界是因為出現了土御門夜光這個稀世的天才,使咒術得到了發展,作為核心的〈(陰陰)陽術〉更是吸取了各個宗教的精髓,成功實現實戰(性性)和實用(性性)的最大化,最終使上個世界成為了(陰陰)陽師的(殿diàn)堂。
而機巧的世界則是因為機巧魔術的出現使得人們逐漸舍棄了繁瑣和冗長的術式,轉為依賴自動人偶進行快捷、簡便、精準的戰斗,導致(陰陰)陽師們為了跟上時代的發展,同樣逐漸舍棄了麻煩的術式,最終分為兩個不同的派系。
這兩個不同的派系,一個是像赤羽家那般,舍棄掉家傳的〈(陰陰)陽術〉的知識,轉為修煉〈傀儡術〉這種與((操cāo)cāo)縱自動人偶進行戰斗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類型,一個則是像伊邪納岐流的人一樣,雖然堅守著〈(陰陰)陽術〉的地位,卻也轉而著重于式神這種能夠直接進行((操cāo)cāo)縱戰斗的使魔,起到和((操cāo)cāo)縱人偶一樣的效果,快捷、簡便且精準的戰斗著,使得〈(陰陰)陽術〉幾乎成為((操cāo)cāo)縱、使役、駕馭乃至生成式神的技術的代名詞。
并且,和東京暗鴉的世界不同,這個世界的式神幾乎都是由瘴氣所形成,不像東京暗鴉的世界,除了鬼之類的存在以外,大多都還是自然的靈氣所凝聚而成的靈(性性)存在,即使就分類而言還是屬于靈災的范疇,卻不一定都是能夠危害人體的瘴氣,而是由穩定的靈氣所形成。
話是這么說,但在上個世界的時候也已經說過,所謂的靈氣其實就是生命力,因靈氣的扭曲轉變而成的瘴氣則是有別于生之力的死之力,這在這個世界中同樣是通用的理論。
然后,不管是靈氣還是瘴氣,最終形成的式神其實都是魔力的凝聚體,這點亦毋庸置疑。
有鑒于此,即是羅真的式神,又是羅真的使魔,作為連自(身shēn)都化作純粹的記錄刻進羅真的靈魂,在外顯現的僅是魔力的凝聚體的金烏跟玉兔,一下被看出式神,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qíng)。
只不過...
“赤羽家已經舍棄〈(陰陰)陽術〉了,所以暫時將它們當做比較特殊的自動人偶就行了,花柳齋閣下。”
羅真便只能選擇(性性)的遺忘掛在自己(身shēn)上的夜夜,翻著白眼的說出這番話。
沒辦法。
在這個世界里,式神都是由瘴氣形成,金烏和玉兔卻沒有那種濃郁的死之氣,將金烏跟玉兔解釋為式神的話,需要做的說明跟會引起的疑惑就太多了。
既然如此,干脆直接將金烏跟玉兔說成是自動人偶比較好,這就是羅真的想法。
“是嗎?”
也不知道花柳齋硝子是不是看出了羅真想敷衍的心(情qíng),敲了敲手中的煙斗,抖掉煙灰以后,無所謂的出聲。
“那就當做那樣好了。”
花柳齋硝子這么說著,但看著金烏跟玉兔的眼神還是顯得興致滿滿。
在這樣的(情qíng)況下,羅真直接進入了主題。
“好了,花柳齋閣下,這種話題就留到下次再一起探討吧。”羅真便看向花柳齋硝子,這般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這邊應該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狀況吧?”
羅真如同打啞謎般說出的話語,讓花柳齋硝子眉頭微微一揚。
然后...
“在外面聽到什么消息了嗎?小弟弟。”
花柳齋硝子悠然的說出這番話,還抽了抽煙斗,一如以往那般慵懶又妖艷。
只是...
“你應該(挺tǐng)急的吧?”
羅真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出聲。
“那還是現在直接說出來比較好哦?”
羅真就這么定定的看著花柳齋硝子,讓(身shēn)上的夜夜都停下了綴泣,小紫亦是停下追逐玉兔的動作,連伊呂利都低下頭,陷入了沉默。
花柳齋硝子則是繼續抽著煙斗,表(情qíng)未變,可眼中流露出來的無比復雜的(情qíng)緒是怎么都抹除不了的。
這正印證了羅真的說法。
花柳齋硝子,的確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