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靈」呢?
這個問題,令得廳長室內的三名咒術界最高的代表們均都互相對視了起來,緊接著紛紛轉過頭,看向一臉平靜的羅真,心中似乎在揣摩著他的用意。
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在場的三人若有所思著。
最后,對羅真的這個問題作出回答的即不是(陰陰)陽廳廳長的倉橋源司,更不是咒搜部部長的天海大善,而是一臉苦相的祓魔局室長宮地盤夫。
“現在的咒術中并沒有與靈魂相關的解釋,官方認可的泛式主張的是「不知道靈魂是否真的存在」這樣的觀點。”
宮地盤夫閉著眼睛似的做出這樣的回答。
“在泛式里,我們一般所說「靈」指的不是靈魂的「靈」,而是造出世間萬物,亦或者說是寄宿于世間萬物內的「氣」。”
這就是所謂的「靈氣」和「瘴氣」一類的存在的概念。
在(陰陰)陽道中,其最基本的思想便是(陰陰)陽五行說。
雖然戰爭前后,也就是古代〈(陰陰)陽術〉和現代〈(陰陰)陽術〉對這思想的解釋大相徑庭,但這思想依然作為〈(陰陰)陽術〉的骨干思想沿用至今。
“(陰陰)與陽構成了世界,(陰陰)氣和陽氣則被分類為更加細致的金、木、水、火、土、五氣,這就是(陰陰)陽五行說。”
宮地盤夫以特有的仿佛充滿慵懶和苦惱一樣的聲音,如此解說著。
“而由這些「氣」所構成的世間萬物中也包含著人類,所以,即使是泛式也認同人類所擁有的被稱作為「靈」的靈(性性)(身shēn)體,也就是我們經常提及的靈體以及靈(性性)存在,然后就有人將它稱作魂,這是因為人在死后的一段時間內有只剩下靈體的例子,被稱作殘留靈體,這就是泛式內對「靈」的解釋。”
也就是說,對于出自宗教(性性)質的所謂虛無縹緲的靈魂,泛式將其否定,并以現代的學說來解釋靈體與靈(性性)存在的(性性)質,認為他們是由氣所形成的別樣存在。
拜此所賜,無論是神、佛、魔、鬼等等存在,都被解釋為「氣」的集合體,連御靈部所研究的御靈也同樣被歸納在其中,認為所謂的神靈與英靈都是過去的偉大存在們殘留下來的靈氣所形成的事物,充斥于世間的各一個角落,無所不在。
“你既然是這一屆(陰陰)陽塾新生的首席,那應該知道靈災的分級吧?”
宮地盤夫做出這樣的提問。
所謂的靈災的分級,指的是根據靈災的規模和(性性)質做出的分類。
以「phase」作為前綴,靈災一共被分為phase1、phase2、phase3、phase4與phase5五個等級。
phase1為不能自然恢復的靈氣偏向。
phase2為靈氣偏向加強,對周圍產生物理損害的狀態。
phase3為實體化的移動型靈災,俗稱動靈災,會如同自然形成的使役式式神一樣,以某件事物作為核心,將其當做形代,形成各種各樣的姿態。
phase4為以一巨大靈災為中心,無數靈災連鎖發生的狀態,亦被稱為百鬼夜行,兩年前大連寺至道引發的靈災恐怖攻擊就是這個級別的靈災。
至于phase5則為被世界接受的穩定化靈災,連教科書上都沒有對這一等級的靈災做出更多的解釋,只知道官方有承認這一等級的存在,卻根本不知道這一等級的靈災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不過,根據以上的說法,那就能夠得出一個結論。
“靈災同樣是由「氣」所形成,只是世間萬物的「氣」呈現不穩定的扭曲以后形成的瘴氣。”
宮地盤夫這樣子說了。
“而瘴氣到了phase3以后就能夠實體化,所謂的魔與鬼歸根究底就是這一級別的靈災所形成的存在,連御靈都是與普通靈災在靈相上有相異之處的特殊靈災,靈力過分強大的人類死后滿足一定條件的話,其殘留靈體就會成為「特殊靈災」的核心,從而成形,這就是御靈。”
這就是現代對「靈」的解釋,無可挑剔的完全剖析。
“你的式神,那只使役式的龍嚴格來說也是特殊靈災的一種,世間萬物的「氣」產生不自然的扭曲以后形成的靈(性性)存在,所以,在泛式中,所謂的「靈」和「氣」是同一種事物,這樣就算明白了吧?”
專門處理靈災的祓魔局室長就這么向羅真完美的解釋了他的問題的答案。
“這樣你就能明白了吧?”
天海大善接過宮地盤夫的話,對著羅真笑了笑。
“對靈魂的否定就是現代的(陰陰)陽道,你擅自觸及,那就像是反社會的恐怖份子一樣,該不該被問罪,一目了然吧?”
天海大善這么說著,臉上所帶的笑容卻根本不像是在對待一個罪犯,反而像是在揶揄和調笑。
“既然如此,為什么土御門家的〈泰山府君祭〉沒有被(禁jìn)止,曾經的御靈部也能被(允yǔn)許研究御靈呢?”
羅真似笑非笑的對著在場三人提出這個問題,令得在場三人再次啞然。
是啊。
既然是這樣的話,為什么土御門家的〈泰山府君祭〉沒有被(禁jìn)止,曾經的御靈部也會被(允yǔn)許研究御靈呢?
“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無論是土御門家的〈泰山府君祭〉還是御靈部對御靈的研究,都是皇室認可的事(情qíng)。”
羅真不顧現場三人的反應,肆無忌憚的做出這樣的說辭。
“土御門家的〈泰山府君祭〉除了是代代舉行的儀式以外,還有為皇室祭祀的意義在里面。”
“御靈部的研究也是一樣,它設立于宮內廳,被認可對御靈的研究,同樣得到皇室的許可。”
“如果是帝式的〈泰山府君祭〉的話,那因為是曾經引起大靈災的罪魁禍首,所以是被嚴令(禁jìn)止的。”
“可土御門家的〈泰山府君祭〉卻有為皇室祭祀的一面,就算想(禁jìn)止都做不到。”
“也就是說,舉行我土御門家代代相傳的〈泰山府君祭〉是被(允yǔn)許的事(情qíng)。”
羅真的目光接連在倉橋源司、天海大善、宮地盤夫的(身shēn)上轉過,最后優哉游哉的說了。
“正是因為這樣,你們才不知道該不該給我定罪,將我帶到這里來進行對話,否則,真的是我犯了罪的話,你們這些大人物根本不需要跟我說那么多,直接將我逮捕,相信,政府和社會也不會多說什么吧?”
羅真終于是將這個隱藏的事實給揭發了出來。
也就是說那么說吧?
“其實,連你們自己都不知道該不該給我定罪,所以才會讓我到這里來,難道不是嗎?”
羅真最后的話語,宛如給在場三人定罪了一樣,令得三人徹底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