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契機一樣,因為天天國際李總的出現,昨晚還打的噼里啪啦的一家人,各就各位,該干啥干啥了。
畢竟,這么大個事兒,誰和誰都得說話,說話就好說了。
畢月和倆弟弟都吃完飯了,畢鐵剛還說他不餓呢,干脆就沒上桌。
而劉雅芳是一副忙叨叨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嘛…
狗蛋兒抱著水杯問畢月:
“姐,咱娘怎么?說不上來,怎么看起來有點兒小興奮?”隨后嘿嘿一笑,只納悶了一下,就又跟畢月有點兒撒嬌道:
“姐,我能喝瓶汽水嗎?天兒太熱了。俺們學校訂酸奶,我沒要。那玩意兒黏黏糊糊的,不如汽水解渴。”
畢月疑惑道:“你咋不要呢?那人家都訂就你不訂,多磕磣吶?兜里沒錢啦?”
狗蛋兒沖劉雅芳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娘說小孩子家家的,要啥零花錢,都給收走了。你那不是把存折拿走了嘛,她說家里沒錢了,得省點兒過。”
畢月無語至極。
啥時候用她們省點兒過了?就這幾天飯店的流水錢,好幾千,她都不稀得說。
畢月掏兜拿錢,遞給狗蛋兒十塊:
“拿著,跟老師說你訂奶。再說這又不是農村,一時著急坐車不得花個三毛兩毛的?她可真行。”
而旁邊的畢成聽到了,默默去取汽水。
他想著,他待會兒也給弟弟五塊錢。
唉,畢成心里明白,他娘有的時候,確實不講理。不過,他認為那是窮怕了,不是故意的。txt80txt
畢月被狗蛋兒這一提醒,站在收銀臺那觀察她娘。
真是眼睜睜地,親耳聽見一桌客人點黃蘑炒油菜,她娘走路發飄,到了后廚喊道:“再來個蠔油大頭菜!”還是服務員提醒:“嬸子,是黃蘑炒油菜。”
她長嘆一聲。
有時候真是挺無奈的,尤其是她娘那性格,她是真整不了。
“寒菲,幾個月了?醫生咋說的?”
剛出了飯店要去上學的畢月,正好和戴寒菲走個頂頭碰。
“四個月了。”戴寒菲說話的功夫,順兜里掏出倆山楂。
遞給畢月一個,畢月搖頭拒絕,她就開始咔嚓咔嚓地啃上了,啃的畢月看著人家吃,嘴里都直冒酸水。
“孩子挺好的吧?噯?我說,我是萬萬沒想到啊,你說的那個男的是大山哥。”
“還行吧。前幾天吐。生了就好了。到時候一卸貨,咱倆該喝喝。
我說畢月,你這打招呼打的有點兒晚哈?這都過多長時間了?咱倆可一直沒好好說過話。”
戴寒菲微揚著下巴沖畢月一示意:
“怎么樣了?那仨服務員都知道你們娘倆吵架。”
“就那樣唄,還能咋樣?你是無業游民還是啥啊?我怎么天天看你晃晃蕩蕩的?”
“趙大山在家指揮人刷屋子呢,我來這送信兒來了,他得晚上能來飯店。誰是無業游民啊?我在圖書館上班,就是不怎么愛去,沒人管我。”
畢月挺嘆服。就這不羈的性格,得有人寵啊?估計只有懷孕栽了個大跟頭。
之后的話,畢月知道自己問的過線了,可她實在是忍不住:
“你怎么想的啊?我以為就你這性格,家里再慣著,你不能結婚呢?你對我大山哥是認真的吧?別坑了自己還坑了他。”
戴寒菲聽完,仰頭看了看大太陽,掏兜又拿出一個山楂,咬了一口才回道:
“我那不是喝多了?過后只惦記將來怎么嫁人啊,哪想過那什么就懷孕啊?
我爸媽單位,我爺爺奶奶,全家人,全家認識的人,也沒有我這種情況當范例啊?
都是結婚才有孩子,我爸媽就得強按趙大山娶我唄。爭取補上流程。
我知道,趙大山有點兒不樂意,我那公公婆婆啊,唉,你們東北人,真的,我覺得我跟他們處不來,更是難上加難。”
畢月不樂意聽了,嘴不讓人道:
“我們還跟你們京都人處不來呢。跟哪人有什么關系?就你這么不靠譜,趙大娘說你雞蛋糕都不會蒸,到誰家都處不來。”
戴寒菲沒心沒肺的笑了,還用胳膊肘碰了碰畢月,贊同道:
“是。差點兒沒給他媽鼻子氣歪了。”笑完一頓,特誠實的跟畢月說心里話,這也是她不會對別人說的,所謂眼緣,當如此:
“趙大山不樂意也得這樣。我還不樂意呢。
我都想讓家里給辦出國來著,可他們不給辦,我也沒那能力。
現在頂著個肚子,婚還沒結呢,就因為買個破房子,又耽誤時間,還是我媽給補錢買的三室一廳。
畢月…
唉!”
畢月都跟著大喘氣一下。
“我媽說,為了孩子。她說她是為我好,我家里前一段啊,差點兒沒翻天了,可比你們娘倆鬧的歡騰。現在嘛…”
一直在畢月眼中,戴寒菲長的雖不錯,可說話辦事跟假小子似的,可此刻這女人居然手摸肚子,居然笑的很溫柔:
“就是為了孩子,我能感覺到他了,特神奇。
等你有就知道了。
所以我和趙大山說好了,不是因為愿意娶愿意嫁結婚,但我們愿意為了孩子,謙讓妥協,就這么地吧。
月底,你別忘參加婚禮,我得弄個肥裙子,到時候對外說我兒子是早產兒吧,哈哈。”
畢月張了張嘴,一時被戴寒菲幾種情緒轉換的不知道該說啥時,劉雅芳推門出來了。
劉雅芳見到戴寒菲還挺熱情,知道是趙大山有事兒,晚上得晚點兒來換她和畢鐵剛回家,她趕緊答應下來,還讓人慢點兒走,瞅著點兒啥的。
結果看人家走遠了,轉頭就一把拉住畢月的手,叮囑道:
“少跟她來往。咱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少跟這種不正經的說話,讓人笑話。”
讓誰笑話啊?
畢月挺煩的,頂嘴道:
“娘,你這可夠兩面派的了,再說人家咋不正經了?”
劉雅芳擰眉教育道:
“那誰家閨女沒結婚懷孕吶?媽呀,那她那樣的要是正經人,沒不正經的了。
讓你少聯系就少聯系,跟她有啥嘮的啊?
要不照她有個好娘家,狗尿苔長金鑾殿上了,你當你趙大娘是白吃飯的呢?
你趙大娘跟我說多少回了,別看她懷孕,沒用,這兒媳她還不要呢,誰不能生?重新找大姑娘。”
畢月聽的莫名心堵,堵的厲害。沖她娘吼道:“我上學去了。我跟誰說話你都管,煩人。”
這一路,畢月心里亂糟糟的,沒坐車,步行。
她滿心滿眼想著一件事:
就第一次,她和楚亦鋒沒,之后他都是體外。
不能那么寸吧?應該不能。
畢月搖了搖頭,趕緊讓自己打住,不能再想了,心里有點兒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