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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 可惜,事與愿違

  皇帝的語氣不算嚴厲,卻隱隱有著深惡痛絕、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對于這種內容的斥責,瑾融很有些蒙圈兒。

  他這父皇干脆就是無理取鬧,在找茬好吧?

  正因為他是參政的皇子,才更不能哪兒哪兒都伸手好不好?他的差事是協理吏部,沒事操心別的事情,到處伸手,身為一個暗地里野心勃勃的皇子,他不嫌死得快嗎?

  “兒臣記得父皇總說,朝廷政事最講究個各司其職。兒臣謹記父皇教導,不敢違逆。無論賑災還是地方治理,都有專門的部門管理,兒臣就算心系原州困境,可也力不能逮,不好胡亂伸手啊。”

  瑾融瞄著皇帝臉色更不好看,連忙說道,“其稟父皇,兒臣現在做的事情,對咱們大夏朝也是有好處的。活躍京城商貿經濟,那個,同樣也是為朝廷出力。”

  活躍商貿經濟?朝堂上眾臣,面面相覷。韓延回和劉成之倒是聽明白了。

  皇帝大略明白他的意思,卻更是氣憤。他手指點了點瑾融,不知想到了什么,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竟然沒再追究瑾融。

  轉而沖著安國公發火道:“還有安國公,你那孫女,去年鋪設軌道捅出來的婁子還沒找補好,這里賺銀子倒是賺得不亦樂乎。她那返工的工程可有進展?把朝廷工事做成那個樣子,難道她就沒有一點兒愧疚之心?”居然就攛掇瑾融,用園子做生意。

  最后這句話皇帝沒好意思說出來,自己兒子貴為皇子,卻被臣下的孫女攛掇,說出來似乎有些好不好聽。

  安國公臉皮超級厚,聽了皇帝斥責,也明白了皇帝的潛臺詞,卻絲毫不以為意,像尋常回事那樣出列,躬身回道:“回稟陛下,微臣以為這些事情和微臣沒關系,應該是工部要掌握的,所以就沒有過問。既然陛下問起,微臣今日回去就詢問孫女詳細情況,連夜寫個條陳,明日早朝時上奏圣上。”

  安國公說完,還淡淡的掃了閣部幾個神色莫名的老狐貍一眼。

  想看他熱鬧?做什么春秋大夢呢?他孫女能被皇帝在朝堂上屢次提及,那是他葉家的榮耀。他們別家豪門,就是孫子,有哪個能被圣上如此重視?

  瑾融聽了安國公似是而非的回答,忍不住嗤笑一聲。

  隨后就看見皇帝掃過來的嚴厲眼神,連忙說道:“父皇,這個事應該是工部跟蹤的,想來工部知道軌道工程的返工進度。”

  又提到了工部!

  皇帝面色一黑,心中不無郁悶。

  他原本想讓幾個兒子把這座江山當作自家產業,和他一起好好經營,經營出一個千秋盛世來,所以才給他們機會,在朝堂上歷練。

  可惜,事與愿違。

  太子近二十年參政,把個還算清明戶部搞的烏七八糟,腐壞不堪。原本已經修養十幾年的大好江山,被他胡亂實施的賦稅,壓榨的一日不如一日,而國庫卻日漸空虛。

  虧得中書省在他手中攥著,還能控制一二。若不然,他都不知道國庫從哪里籌銀子做日常運作。

  可瑾坤是太子,難道把他的差事奪了不成?若是那樣,瑾坤以后登記,哪里還有帝王的尊嚴和震懾力?

  而福王,平日里看著勤勉,卻頂著歷朝歷代的忌諱,做下私開鐵礦、冶煉鐵材的事情。這是大忌,難道他就不知道嗎?

  還有工部,如此巨額的鐵礦鐵材進出,他不相信工部沒他人知曉。

  福王這些舉動,無非也是把工部當成他自己的產業,在里面攪風攪雨,為他自己運作牟利。而工部官員各懷心思,大概想著輔助福王,就是輔助日后的君王,有從龍之功吧!

  他們一個個的,當他這個皇帝是聾子、瞎子不成?他只是不想上了兒子們的顏面和尊榮而已!

  皇帝再掃一眼安國公,還有這個老狐貍,倒是會鉆空子,軌道返工工程自有工部主管,用得著他寫條陳嗎?

  他的意思,是讓這個老狐貍回去好好管教孫女,自己賺錢就是了,不要攛掇他的兒子。不成想,卻被他的幾句話給帶偏了。

  可人家孫女本就是生意人,做的是人家的正經行當。沒出息不靠譜的瑾融,是自家兒子,他就是有火都沒處發,尤其是對著安國公這樣的肱股之臣。

  工部,軌道工程返工…還是先治理工部吧…

  皇帝神色陰沉的看向王賢。

  王賢連忙出列,奏道:“回稟陛下,廣廈營造返工的主體已經完成。據工部派在施工現場的官員回報,廣廈營造根據去年的施工記錄,已經把那些劣質零件全部找到并更換。換下的劣質零件數量和京府衙門審案的包裝箱序號全部吻合。”

  皇帝神色不見絲毫好轉,說道:“這就是說,工程即將完成?”

  王賢抹了把汗,繼續說道:“是,現廣廈營造正在由南及北,一段段進行質量復查,工部官員也跟著一段段的驗收。現已復查過半,初步估計,再有半月,這段軌道就能全部交付使用。”

  他這也算是說的好消息吧,可皇帝面色一點兒不見好轉是個什么情況?王賢心里的不安更甚。

  他們這些跟隨福王的人以為,只要福王向皇上認錯,鐵礦之事就能大事化小的過去。如今看來,好像不是這么回事。

  皇帝冷聲道:“工部官員驗收?之前,工部官員已經驗收過一次,卻只走了個過場。若不是京府衙門聽到消息,捉住案犯,只怕現在這條軌道已經出了大事。可見工部官員并沒起到應有的作用,其行事不能讓人信任。”

  皇帝說著,移開目光,轉向另一邊:“大理寺卿。”下邊站立的王賢就是一哆嗦,劉成之的眼睛也微微瞇了瞇。

  大理寺卿蘇繼業出列,“微臣在。”

  皇帝道:“軌道運輸工程是朝廷的百年大計,卻依然有人敢在此處伸手,足見其囂張。幸而廣廈營造施工嚴謹,才避免了嚴重損失。但此事惡劣,不容姑息。責令大理寺徹查此案,凡有涉案官員,一定嚴加懲辦。”

  王賢心下大驚,下方位列兩排的官員也都屏氣凝神。今日福王剛遞了稱病的折子,皇帝就讓大理寺徹查軌道材料案,又直接點出嚴懲涉案官員。

  既然皇帝有了這個意思,大理寺若拿不出幾個緊要官員,只怕不好交差。工部這是要變天了嗎?

安靜了很多年的朝堂,不知這次要掀開怎樣的帷幕。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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