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點點頭,吩咐道:“不用再商議了,應該錯不了的。那個手拉葫蘆不是已經試過了嗎?那東西我聽說了,說是鐵殼子上刻著最大承重。清遠縣來的工匠介紹說,他們試過,手拉葫蘆的實際起重能力遠遠大于最大承重。這樣看來,機械作坊做事還是很謹慎的,他們既然能把東西送進京城,想來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皇帝轉而吩咐瑾融,“派人給清遠縣傳信吧,讓他們把制作螺栓螺母的車床圖紙送來,連著能熟練操作的工匠一起,盡快到京城來。當緊著辦,明年開春,朝廷就要在河源郡和遼遠郡之間鋪設鐵軌,不要因為這個耽誤了工期。”
瑾融雖然沒什么情緒,但也答應的痛快,立即點頭應下。
“至于手拉葫蘆,”皇帝看向瑾融,“也是好東西。要不,讓工部給你做個好價錢,把手拉葫蘆也轉讓給朝廷,你看怎樣?
本來無精打采的瑾融一聽這個,激靈一下坐直了,“父皇,這個可不行。螺紋緊固件是因為我那里做不出來,又不能耽誤朝廷的工事,才轉讓出來。手拉葫蘆卻不是消耗品,能反復使用,兒臣保證能供得上工部使用。您也讓我賺幾個銀子使使,我還指著機械作坊做這些物件兒吃飯呢。您不是老早就說了,朝廷不與民爭利嗎?”
皇帝皺了皺眉,再看看老神在在的福王,斥道:“你瞧瞧你,是什么樣子?難道朝廷還少了你的吃穿不成?”話是這么說了,卻也沒再提手拉葫蘆的事情。
再把螺紋緊固件、車床的具體事務商量一番,議定了專門安排負責這個項目的官員,皇帝才揮揮手,讓韓延回、福王等人散了,把瑾融單獨留下來。
福王臨起身的時候,看了瑾融一眼。禹王從前天第一次上朝起,就沒精神過。手拉葫蘆用途怎樣,就算別人不知道,難道他能不知道?可是他硬是隨便交代了幕僚前來支應,連個面兒都沒露,就那么草草的試過了。這也就是父皇安排了人過去,若不然也沒這么快就把試用效果直達天聽。
福王還真詫異了,難道禹王真的無意政事,協理吏部竟能讓他如此消沉?
皇帝當然知道瑾融不至于為了個協理的差事鬧心,卻也不以為他完全是因為一個和離女子消沉。但是,適當的敲打還是需要的。
內侍換了茶上來,皇帝才說道:“緊固件的事情比較著急,你別不當回事。就像手拉葫蘆,你隨便丟給府里的幕僚,下面的官員也就不會在意。若不是朕派人過去看,誰知道奏到朕這里是什么時候了,這不是誤事嘛。”
瑾融撩起眼皮看了皇帝一眼,了無興趣的嗯了一聲,再不開口了。
皇帝皺了皺眉,沉聲說道:“朕今天就告訴你個實底,葉家女子你就不要想了,一準兒是不成的。趕緊上手把差事辦好,才是你身為男兒、身為一個皇子應該做的事情。葉欣顏有才干,那就把她用在能發揮才干的地方,再不會有別的。”
瑾融想到遠在清河村的葉欣顏,再想想他那一年見不了幾次皇帝的母妃,次次不忘求皇上過問他的婚事,面色更加難看,卻也沒敢和皇帝頂嘴。
皇帝又問道:“從現在開始,葉欣顏只是個有才干、能做事的大夏朝臣民。朕且問你,制造車床,要不要葉欣顏親自回來主事?”
瑾融沉默片刻,才說道:“清遠縣的事情還多,葉欣顏暫時走不開。車床的事情兒臣問過,勸都是下面的工匠做的,應該用不著她回來。”
事情還多?皇帝有了些興趣,問道:“是不是清遠縣那個小村子還在制造別的工器?要不,把你那個機械作坊遷到京城來怎么樣?京城的能工巧匠多得很,想來研制新器具的效率會更高。”
瑾融本就心情不好,聽了他父皇明顯別有意圖的話,立即把眼睛斜過去,嗤道:“父皇,您這是謀算兒臣的生意吧?研制工器的作坊挪到京城?只怕過不了兩年,這個作坊就成了工部的下屬機構了。”
皇帝捋了捋胡須,似戶閑適的動了動身體,才略顯尷尬的咳了一聲,說道:“你瞧瞧你那小心眼,朕這么大的家業,怎么會謀算你的東西?”
“兒臣貴為皇子,原本也以為天底下不會有什么東西能吸引兒臣的,可是后來在豫遠郡遇到葉家大小姐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神奇、有趣的東西還是很多的。”瑾融涼涼的回了一句。
皇帝被他說的失笑,“你還來勁了。葉欣顏到底在清遠縣忙些什么?據說安國公是想她早些回來的,已經在催促了。”
瑾融想了想,江一凡那里的事情、那條木質軌道,皇帝早晚得知道,現在經他口說出來,總好過別人上來說三道四。
“距離清河村六十里的荒地上,長有一大片桃林,葉欣顏十分看好,就把那片地買下來,周圍建了乳牛場…”
大片桃林?荒地?皇帝聽得不對,肅容問道,“荒地上怎么會有大片的桃林,不會是你們仗著權勢,強占人家果林,給人家荒地的價格吧?”若是這樣,他還真看錯了這小子和葉欣顏。
“父皇您說什么呢?”瑾融立即出聲,憤然說道,“兒臣是那等人嗎?那是一片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野桃核樹林,只產拇指大小的桃核,外皮干癟,沒有果肉的。”
皇帝看著不停翻著眼睛的瑾融,再次尷尬,“咳咳…嗯,建了乳牛場,然后呢,你接著說。”愛的你,怎能不關注這個公眾號,V信rdww444或熱度網文,一起暢聊網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