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士銘根本不做多想,嘆了聲氣,語帶瑟的道:“我就知道你沒吃過,那你放著別動,我來。”隨后便動作麻利的將自己盤中的牛排都切成了小塊,切完,又與寧黛的那一盤做了交換。
寧黛只管笑吟吟的等著他,換完餐盤后,又心安理得享受他切完的牛排,適時的評上一句:“這(肉肉)質(挺tǐng)嫩的,好吃。”
陶士銘理所當然:“上好的牛(肉肉),自然是嫩的。哎,沾一沾旁邊的胡椒汁,入口更有味。”
“哦。不錯不錯。”咽下口中的(肉肉),不無感嘆的說:“要是能時不時來一趟就好了。”
陶士銘想也不想接著話尾道:“既然你喜歡,那以后多帶你來走走。”說完,反應過來什么,忍不住偷偷瞟她一眼。
寧黛正用一對笑眼看著他。
陶士銘心下咯噔,怕寧黛要嘲弄他,立馬進入警戒模式,腦袋里不停尋著各種應對的詞匯。
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寧黛并沒就他這話嘲諷他,只是轉了話題,語氣平淡的道:“上回你給我的錢,快要用完了,你是不是該給錢了?”
好吧,這話也很好的提醒了他,他們倆是什么關系。
陶士銘的(情qíng)緒頓時有點回落,沒好氣道:“上回給你的錢不少,你怎么用的這樣快?我都沒你這樣會花錢。”至于寧黛是不是真的花錢比他厲害,陶士銘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花錢能耐,反正,教育人又不用衡量自(身shēn),說就對了。
寧黛說:“哪能同你一樣?你住的吃的穿的,都有人負責,錢都是從你父母那里拿。我不一樣,我要付房租,還要付保姆的工錢,每天的買菜錢也要算半月的份給保姆去張羅,柴米油鹽醬醋茶,哪樣不要錢?此外,還要買衣服鞋子,買胭脂水粉。這錢可不就好用的很。”
陶士銘聽她一一舉例,聽完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銜著金湯勺出生的陶大少爺,從小到大只管花錢,哪里有這么多的賬目需要去記。
不過,自從上回寧黛問他拿了錢,他又將婚約解除書給家里說了后,陶家父母給他的零花錢頓時少了許多,他每天也要花銷,三不五時請同學們吃飯什么的,哪里能勻出許多給寧黛。
今天請寧黛吃這頓西餐,是他文章登報的稿酬,吃完這頓,可就也不多了。
想到這些,不愁吃穿的陶大少爺一下子鎖了眉頭,思索了片刻道:“不然你住我家里去,家里房間多,你隨意挑,也不要浪費錢租房子了。”
寧黛靜靜看著他,沉默不語。
陶大少爺被看的心虛,忙沉下臉唬她:“看什么看!我說錯了嘛?”
寧黛一點沒被他嚇到,繼續看了他會兒,隨后才搖搖頭,不無感嘆的說:“陶大少爺,你變了。你肯定沒錢了,你連說好的生活費都要耍賴,你完了,你真的完了。”
這下,陶大少爺是真的黑了臉:“我怎么就完了?”
寧黛依舊搖頭:“沒有錢的陶少爺,已經失去了你作為陶少爺的光彩,你現在就如同天上的流星一樣,一剎那的花火,然而就成毫不起眼的砂礫了。我感覺很難過。”
陶士銘無語,頓時覺得,寧黛的文化造詣(挺tǐng)高,還懂得用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