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迷失時空

　　“三百一十六年前？這絕不可能！”

　　地球上，三百一十六年前的大航海時代，早已是凡人主宰的世界，是槍炮與火藥的年代。

　　應龍、鮫人這等存在，早已是遠古的傳說，只留在于古藉、壁畫、詩詞、故事之中。

　　就連玉龍山“玉龍升天”的傳說，都不止三百多年。

　　倘若三百多年前，龍神還在，小小龍女的媽媽，又何至于因為靈氣枯竭，油盡燈枯？

　　所以王錚絕不相信，化蛇乃是在三百一十六年前，流落至此。

　　面對王錚斬釘截鐵的質疑，化蛇老眼之中，滿是委屈之色：“奴婢確是三百一十六年前流落至此…初至此地時，這湖泊還不存在，小島周圍盡是泥沼，兇獸橫行…

　　“奴婢花了好多年時間，才將小島周圍的兇獸斬殺一空，又將泥沼慢慢凈化，使之變成一眼清湖…然后奴婢便居于這小島之上，偶爾出游一番，也曾遇此地土著，不過…”

　　她頗有些心虛地瞧了小小龍女一眼：“不過此地土著頗不友好，見了奴婢便喊打喊殺，奴婢迫不得已，殺了不少土著。但奴婢發誓，只曾殺人自保，未曾吃人作惡…”

　　小小龍女撇撇嘴：“誰信呢？之前你見了我們，可是邊說話邊流口水，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一看就想吃人。還有哇，你還對我們動手了呢。”

　　化蛇委屈道：“奴婢一說話就流口水，這是天生的，并非垂涎欲滴。至于動手…那是因為那個金發土著，說要一箭射死奴婢。奴婢與此地土著屢屢沖突，對土著本就沒有好印象，聞聽此言，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王錚等人面面相覷。

　　仔細一想，好像，似乎…是這么回事啊！

　　不過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時間問題。

　　這條化蛇，怎么可能是三百多年前流落至此的？

　　王錚又質疑一番，可化蛇一口咬定，確是三百一十六年前至此。

　　初至此地時，她控水之能莫明失效，只能憑水怪的天生蠻力，與兇獸、土著撕殺。

　　后來她意外在沼澤外圍，看到一個進沼澤冒險的戰歌使，目睹了其以戰歌施法的場面，化蛇方才恍然大悟。

　　鮫人擅歌，也能以歌聲弄潮。

　　化蛇在鮫人部落中，常聽鮫人以歌聲弄潮，早學會了鮫人之歌。

　　在得知此界需以歌聲施法后，化蛇試著唱出鮫人弄潮之歌。她的歌聲，自然遠不及鮫人動聽。初試時，也未能引發大水，但還是引發了天地共振。

　　化蛇本就能以聲音控水，開口發聲，就能招來大水。這控水之能，乃是她的天賦異能。

　　雖在位面規則壓制之下，普通的聲音，已然無法控水，但既已得知此界超凡之術該如何施展，剩下的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不斷嘗試之下，沒有學過正規戰歌的化蛇，硬是憑著自己聲音控水的天賦異能、融合鮫人弄潮的歌聲，自創出了獨屬于她的戰歌，恢復了控水之能。

　　從此之后，她便成為沼澤深處真正的霸主。連巨型九頭蛇，都不敢靠近她的領地。

　　而因為此界土著并不友好，她在多次與此界土著嘗試接觸，結果總是變成暴力沖突之后，便徹底熄了外出的心思，在這小島之上，一留就是三百多年。

　　當然，她之所以一直留在這湖心島上，一直留在迷霧沼澤之中，也并不只是因為此界土著不友好。

　　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她要看護那些隨她一起，跌入“裂隙”的鮫人幼兒。

　　“鮫人幼兒？”王錚訝然：“你是說，三百多年前，隨你一起跌入裂隙的鮫人幼兒，現在都還活著？”

　　“是的。”

　　“到現在還是幼兒？”

　　“是。”

　　“三百多年沒有成長？”王錚更奇：“鮫人幼兒期長達三百多年？”

　　“并不是。”化蛇道：“鮫人壽命，與常人無異。只是奴婢看護的這批鮫人幼兒，出了些狀況…此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還請小龍神與先生入屋，一看便知。”

　　王錚點頭：“去看看。”

　　當下化蛇又恭恭敬敬朝小小龍女拜了一拜，這才站起身來，朝島上那小屋行去。

　　“化蛇不是人面豺身，有翼、蛇行嗎？”王錚問道：“你怎么是人形？”

　　化蛇道：“奴婢原形太大，不適合照顧鮫人幼兒。因此求龍神指點，學到了變化之術，可變為人身。至此界后，變化之術也曾失效，不過多年摸索，總算創出了一曲變身之歌，又恢復了變身之能。”

　　小小龍女嘻笑道：“你這變化之術，看起來學得很糟糕哦，人形的樣子好丑。”

　　化蛇陪笑道：“奴婢學藝不精，讓小龍神見笑了。”

　　化蛇這人形老嫗形象，嘴巴咧開至耳根，更有滿口鯊魚般的獠牙利齒。還總是流口水。這副尊容，任何人第一眼看到她，都會拿她當怪物，也就難怪她遇上的土著，總對她喊打喊殺了。

　　說話間，王錚等人已隨化蛇，步入島上那小屋之中。

　　此屋占地面積只有三十平米左右，王錚之前還疑惑，如此狹小的屋子，如何住得下一個化蛇，外加一批幼兒。

　　進去后才知道，這小屋不過是個幌子，只是化蛇巢穴的入口而已。

　　小屋廳中，有一道向下的石階，沿著石階下行，深入地下百步后，便是一個千余平米的地洞。

　　地洞四壁和穹頂，鑲嵌著許多大大小小的星辰寶珠，散發出星辰光芒，為地洞提供照明。整個地洞，有一大半被清水淹沒。其中最深處，赫然有一塊巨大的水晶，大半沒在水里。

　　那水晶通體若夜空一般深黑，內部有著一團團神秘的星云狀紋路。

　　仔細觀察，還會發現，那團團星云紋路，宛若活物，緩緩旋轉，看上去就像宇宙太空中的星河一般。

　　“虛空水晶？”看到那水晶，王錚頓時又驚又喜。

　　原來，那一塊巨大的水晶，正是王錚一行搜尋多日而不得的虛空水晶！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王錚哈哈一笑，再看那虛空水晶，又愕然發現，水晶內部，赫然沉睡著數十個小人兒！

　　那些小人兒，與傳說中的人魚一般，都是人身魚尾。

　　她們年齡不大，小的才四五歲，大的也不過十一二歲模樣，身上都穿著美麗的紗衣。

　　她們的發色，有青、綠、藍、紫多種色澤，魚尾的色澤，亦與發色一般豐富美麗。魚尾上的鱗片，若寶石一般晶瑩剔透，閃閃發光。

　　這些人身魚尾的小人兒，正是傳說中的鮫人，東方的美人魚！

　　“這就是鮫人？好漂亮啊！”春麗、木蘭、阿青看得驚嘆不已。

　　“她們怎么啦？”小龍兒問化蛇：“怎么都在水晶里睡著？”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化蛇苦笑：“這些鮫人幼兒，一共有五十三人。三百多年前，奴婢醒來之時，她們就已經是這樣子了，并且在這水晶里面，一直沉睡至今。奴婢想過很多辦法，可都無法打破水晶，將她們釋放出來…”

　　“虛空水晶連時空風暴都能承受，你當然無法擊破。”王錚淡淡道：“我想，我知道你為什么是三百多年前，流落來此界了…”

　　化蛇與鮫人幼兒們跌入的裂隙，當是龍神與那“熔巖巨人”激戰之時，打出的時空裂隙。

　　她們在毫無準備與防護的情況下，不慎跌入時空裂隙之中，正常來說，本該是九死一生，乃至十死無生。

　　但不知為何，一塊巨大的虛空水晶，將她們包裹了起來——這虛空水晶，也許是龍神百忙之中，抽空為她們添加的一層防御。也許是純粹的機緣巧合。

　　總之，化蛇與鮫人幼兒們，像是被封入琥珀的小蟲一般，被虛空水晶“封印”了起來。

　　正因有虛空水晶的保護，化蛇她們才沒有被時空裂隙中，必然出現的時空風暴殺死。

　　而時空裂隙中的時空風暴，有著種種詭異之處。

　　有時一道風暴吹過，便是一瞬千年。

　　化蛇失去意識，以為只過了短短時間，卻沒有想到，她們可能在時空裂隙之中，在虛空水晶封印之下，漂泊了千萬年。

　　直到三百多年前，那塊封印著她們的虛空水晶，意外飄泊至這個位面附近，這才通過迷霧沼澤區域，天然存在的時空裂隙，降臨至沼澤深處。

　　當時化蛇可能正處于虛空水晶封印的邊緣。當虛空水晶被時空風暴吹襲多年后，處于邊緣的化蛇，本就瀕臨解封。

　　當虛空水晶降落此界后，封印著化蛇的那塊水晶，恰好消耗殆盡，令她自然而然，破封而出，并很快蘇醒過來。

　　而虛空水晶離開時空裂隙，再不受時空風暴侵蝕之后，水晶便不會有任何損耗。封印在水晶內部的鮫人幼兒們，自然就只能在水晶封印之下，一直沉睡至今。

　　王錚說出自己的推測，最后總結：

　　“化蛇以為自己只昏迷了短短一瞬，卻不知道，她已在時空裂隙中，飄泊了不知多少年月，直至三百多年前，方才蘇醒過來。所以，她以為時間只過了三百多年；所以，她也并不清楚，上古時代究竟發生了什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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