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內,(熱rè)氣蒸騰,紅光繚繞。散發著紅光之所在,乃是石室正中的一個巨大的石臺中心,滾燙的巖漿在其中來回翻滾,卻始終無法掙脫那個中心凹陷之處。
石臺之上繪刻著密密麻麻的符箓花紋,起著引導、(禁jìn)錮地肺之火的用處。符箓中有專門匯聚天地靈氣的法陣,可以維持這個陣法長達一年的時間。
當然,每隔一段時間,峰上修習符箓的弟子都會前來觀察一遍,看有沒有出現損毀。
先天真氣透體而出,牽引著手中的烏黑棍棒落入那滾燙的巖漿之中,受到高溫的灼燒,那棍棒不僅沒有變紅,反而越發漆黑起來,黑的發亮、黑的通透。
這根棍棒是陳子昂從兩年前那位劫殺自己的少東家手中得來的,材質現在他也已經清楚了,是一種名叫黑炎鐵的東西。
黑炎鐵生在地底深處,靠近地肺的位置,小小的一塊就有百斤之重,而且它本(身shēn)就擁有極強的火(性性),最是不怕火焰的煅燒。
單手按在石臺之上,激發其中控制火焰大小的符箓,黑炎鐵的表層開始緩緩融化。
手一招,擺放在地下的一種種金屬材料不停的投入到巖漿之中,讓它們緩緩與那黑炎鐵的棍體融為一體。
良久,棍棒騰空而起,朝著一旁的石臺落去。
還未落在石臺之上,陳子昂的雙手之中已經出現了兩柄銅錘,雙錘一擊。
“嗡…”
沉悶的低鳴響起,整間石室似乎都在這一刻微微晃動。
他知道,這只是(肉肉)眼觀察的錯覺,因為激烈的震((蕩蕩)蕩)讓空氣掀起了漣漪,從而產生了視線上的扭曲。
他體內強大的先天真氣早已在石室內鋪出一個龐大的氣場,籠罩著這里的一切,不會驚動外面。
棍棒在空中翻轉,陳子安手中的雙錘不停擊出,低沉的聲響連綿不絕的響起,透著股奇異的韻味。
如果石長老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定然會發出驚嘆,竟然有人把九九八十一路轟天錘法施展的如此精妙、威猛,幾乎是技通于道了!
交擊的雙錘之中,黑炎鐵棍的表面,越來越平整,再也不似原本的凹凸不平,逐漸有了棍體的形狀。
良久,長棍落地,在石面之上砸出一個淺坑。
單腳一點,長棍入手,豎放齊眉,掂了掂,陳子昂臉上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
打開石室的大門,隨便找了一個借口,陳子昂反(身shēn)離去。
一個月后,仍是這間石室。
黑炎鐵棍的表面多出了一些紋理,方便持在手中。而因為陳子昂往里面加入了大量的珍惜金屬,選的也是沉重之物,現在的這根黑炎鐵幫已經重達三千四百多斤!
手持這根鐵棒,估計輕輕一揮,就能打爆一個后天練氣之人。
夜晚,陳子昂的屋內,一個復雜無比的懸空法陣之中,黑炎鐵棒懸浮于虛空之上。
陳子昂手持一根大紅的毛筆,沾著一些金黃色的墨水,雙眸凝神,在那棍棒之上繪制著符箓。
破甲、尖銳、堅固,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沉重!
一個個符箓匯聚著天地靈力沉浸到棍(身shēn),金黃色的墨水更是滲入棍體的內部,與之融為一體。
一米多長的棍(身shēn)之中,早已被密密麻麻的符箓所包圍、所籠罩。
又是一個月,一根嶄新的棍棒出現在陳子昂的手中,黑撲撲的棍體,上面繪制著一些意義不明的花紋,直徑不到一寸,長度恰到陳子昂的眉峰。
看上去不怎么顯眼,但它所蘊藏的力量卻能讓所有先天中人震驚。
“四千八百斤!”
陳子昂呵呵一笑,單手一動,往地下一插,無聲無息中,半截棍(身shēn)已經沒入地底。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武器了!從前有個猴子的兵器叫做如意金箍棒,你雖然不能變大變小,但氣勢也不能弱了。以后,你就叫齊天棍了!”
揮舞著棍棒,陳子昂給它取了一個自以為霸氣無比的名字,然后又拿出一跟掃把,把上方的木棍去掉,換上了自家的看家兵器。
“先委屈你一下,目前就陪我打掃后山的那條小道吧!”
“師兄,我們還要走多久,你說從前面走多好,干嘛要爬這后山!”
天權峰后山,崎嶇的山道之上,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正朝上攀爬著。
女子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花季盛開的時候,一(身shēn)青(春chūn)的活力,毫不吝嗇的四下張揚。
而那男子,年歲看上去也不大,但面相沉穩,眼神堅定,背負一柄長劍,顯得成熟了許多。
“師妹,我們是求人辦事,豈能容許我們想怎樣就怎樣?”
男子無奈的回過頭來。
“我們求的丹藥在齊前輩手中,他住在天權峰的后山,而我們的交易也不怎么能見光,讓人看到了終是不好。這次你自己叫嚷著要跟來,來的時候我可是告訴過你要爬很長的山路的,當時你是怎么說的?你總不會忘了吧?”
男子名叫沈文,乃是青州山石城一個名叫云渺劍派的人,女子名叫苗月,是他的小師妹。
云渺劍派的祖上也曾是太玄派的弟子,因而這個門派的弟子也常與太玄派的人聯系。更何況,太玄派的很多丹藥在外面根本買不到,有這個關系卻能從某些人手中私下里買上一些。
“哼!這能怪我?這么大一個太玄派,后山的路竟然連個打掃的都沒有,都是落葉,讓人怎么走?”
苗月嘴一撅,強自找了一個借口。
“不是沒人打掃,只是下面的路不常用,上面就有人打掃了。再說幾片葉子,真的能礙著你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沈文只得伸出一只手,拉著對方繼續上山。
“嘩…嘩…”
有序而充滿節奏的聲音在上方響起,沈文低頭朝著自家師妹叮囑道:“太玄派可是天下六大派之一,你可不能對人出言無狀,要不然出了事別說是我,就算是師傅也不會幫你的!”
“哎呀,知道了!”
苗月一臉不耐的擺了擺手,抬腿就朝著上方邁去,那么久沒遇見一個活人,她早已經感到厭煩了。
轉了個彎,露出山道上一位手持掃把清掃山道的年輕男子。
男子一(身shēn)常服,相貌清俊,手里拿著一把掃把,緩慢的清掃著石階上面的落葉。
沈文行到近前,朝著來人微微躬(身shēn)行了一禮,也不說話就朝著上方行去。
而那苗月本是也要朝上走的,這個時候卻停了下來,探頭朝著來人道:“小兄弟,你是太玄派的雜役嗎?”
陳子昂抬起頭,對著面前容顏俏麗的女子緩緩搖了搖頭。
“不是?”
苗月好看的眉頭一皺,然后道:“那這后山的石階終是歸你打掃吧?”
陳子昂這次點了點頭。
“嗯,好好打掃,千萬要打掃干凈!”
女子一副大人模樣的拍了拍陳子昂的肩頭,追隨著自家的師兄朝上奔去。
“你干什么?不是說過不讓你亂說話了嗎?太玄派…”
“知道了,知道了!太玄派是名門大派,藏龍臥虎,隨便一個人我們都惹不起,我知道啦!”
上方男子的無奈和女子的(嬌交)笑聲傳來,陳子昂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去管他們。
反正能夠走到這里的,都經過了宗門的許可,自己何必多事。
“什么人嗎?說好的三十瓶只給了十瓶,還那么趾高氣揚的,真讓人討厭!”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有的給就已經不錯了,再過兩年想買都賣不到了!”
半響之后,云渺劍派的兩位師兄妹再次沿著后山山道返回,苗月一臉的怒氣,而沈文則是一臉的無奈。
“哼!什么太玄派,全都是一群騙子,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有什么了不起?真打起來那姓齊的還不是師兄你的對手哪?”
苗月繼續發泄著自己的怒氣。
“五十多歲了,每天大把的丹藥,煉氣后期竟然還沒圓滿,一把年紀活到狗(身shēn)上了!”
沈文也只得暗自苦笑,他因為機緣和天分,雖然年輕,但卻是已經煉氣后期圓滿了,在他們那里,他可是一位奇才!
“你看那個打掃石階的雜役,又沒影了!就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他們太玄派真是從上到下都爛到骨子里了!”
苗月腳步一停,指著下方的一根掃把開口大叫。
“那位小兄弟不是雜役。”
沈文小聲地提醒一句。
“哼!我把他的掃把給扔了,等他回來了讓他著急去吧!”
苗月眼一翻,像是想到了一件趣事,幾個快跑來到那根掃把之旁,彎腰就去拿去。
“咔…”
“啊…,我的腰!”
“怎么了?師妹!”
“我的腰閃到了!”
“怎么會?”
“我也不知道?是這掃把,這掃把有問題!”
苗月咧著嘴,一手扶著自己的腰。
“嗯?”
沈文一愣,彎腰一手去拿那掃把而去。
“咔…”
“呃…,壞了,我的腰也閃到了!”
“啊!師兄。”
“快走,快走!別停!”
沈文頭上直冒冷汗,突然意識到這掃把既然如此不簡單,那拿掃把的人自己兩人更加惹不起,不由得忍著疼痛和師妹兩人扭著腰一拐一拐的朝著山下奔去。
在他們的(身shēn)后,陳子昂一手提著一個小包裹,里面裝著幾枚青果,正呆呆的看著兩人。
“看來棍子上還要放上一些減輕重量的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