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2章:來看戲的群體

　　唐士道早清楚一件事：衛越建議，他們越不聽。

　　因此。

　　衛才會不斷給出各種‘有利’建議，反面引導這些傲慢的上世人，讓他們走進自己需要的路線。在唐士道心目中，元煞等人從來不是主角。他們蠻力是夠了，但，腦子和技藝都不夠。法師的世界，腦子不夠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一般來說。

　　法師混到界主以上就是‘神靈’，一個神念可能感觸星河，甚至觸探遙遠的宇空盡頭。

　　這樣的水平，萬事萬物都在眼皮底下，似乎已經不需要情報人員。

　　然而。

　　真是這樣嗎？

　　事實上，不…塵上塵世不重視情報人員，虛空是相反的。神念感應，它只是看到一本本的書，不是看到書本里面的內容。當然，法師強者可以比情報人員打聽到更多資訊，但是…你沒時間啊！

　　以界主為例。

　　想要徹底了解一顆星球，一個神念覆蓋全星…但這不算情報。

　　你能知道人們吃什么。

　　你能知道人們想什么嗎？不！

　　你能知道修士有什么水平。

　　你能知道修士有什么新想法嗎？不！

　　界主本身也可以打聽，甚至，化身其中一個融入其中，了解一切…但，你有這么閑嗎？一個位面世界就有無數生命星球，無數生命種族，你能了解多少。那種數量，別說融入打探，每一顆星球的名字聽一遍就幾萬年過去了。

　　所以，各大虛空的種族首領，勢力巨頭，位面主人，通通都需要情報團。

　　甚至可以這樣說。

　　擁有一支強力的情報團，種族勢力做事可以事半功倍。

　　相反。

　　情報戰失利，你跟瞎了沒有什么兩樣。

　　這情況在塵上塵世剛剛相反…情報人員一點都不重要，可有可無。因為塵上塵世擁有復活池，能死能活，不怕犯錯。又擁有誕生池，物資無數，富得流油，不怕宗族資源缺失。在這里擁有力量就擁有一切，技術和情報都是多余的。

　　上世人使用情報員分析只是門面，實際上，他們從來都是自己決定。

　　在元氏宗族衛無法出頭。

　　不過，元昶這種渣渣水平的同族‘菁英’卻能一次次重用，理由就是…宗族根本不需要情報，只要自己族人出頭。相比情報能力優秀的衛，元昶的馬屁功夫確實更勝100倍。

　　進入魔方星球，分組還算有個照應。

　　一旦變成個人行動，那么，結果就可怕了。

　　“大家有沒有找到什么好東西？”

　　“沒有。”

　　一天時間快要結束，元煞，羅相云，烏元，洛森都在詢問自己的團隊。

　　結果，回答一致：沒有。

　　啥都沒有。

　　事實上…有的，人人都有找到一些東西。哪怕進去一瞬間就出來，他們還可以第二次第三次選擇機械門，再度入內尋寶。整整一天時間，找不到一點東西才是怪事。然而，大家就這樣‘扯蛋’了，所有人都說沒有找到東西。

　　更可怕的是，大家也這樣當真了，沒有人質問這一切的發生。

　　習慣謊言。

　　習慣自私。

　　習慣欺騙。

　　偏偏，他們還擁有最高層次的武力，執宰上世一切事務。

　　“還有三分之一的人沒有回來？”這時候元煞也留意到人數不對，大家也不是瞎子。

　　“嗯。”有些人很淡定。

　　“怎么回事？”元煞神情有些不自然。

　　“就沒有回來唄，還能有什么事。”

　　“有人被襲擊了嗎？”元煞可是領隊身份，自然想得更多一些。

　　“情報團都沒事，有襲擊才怪。”

　　“喔…”元煞聽著一窒。

　　此時此刻，氣氛尷尬了。很明顯，元煞現在需要一個答案，可是，又沒有人想要答理他。同隊都是祖靈長者，實力差不多的存在，不需要給他面子。另一群人，情報員，在明知道元煞不喜歡情報員的情況下，誰會主動開口，找罵不是嗎。

　　眼看著元煞收不了場，小小丟了臉，羅相云才開口：“衛，怎么回事？”

　　衛聽聞輕步上前，拱手示意：“每一扇門后面的空間都不一樣。有些人早些出來，有些人晚一些。最快只有一分鐘，大概只是很小的法師密室。然后兩分鐘，四分鐘，八分鐘，十六分鐘…這是大約計算，我猜測門后空間是一倍一倍增長的。”

　　“這完全是隨機的嗎？”羅相云再問。

　　“暫時來說，是的。因為我還沒有進去過，大家也沒有分享資料，我只能猜測分析。”衛直言道。

　　聽到這話，一眾祖靈長者都不說話。

　　他們完全沒有反應，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他們是祖靈長者，衛只是一個情報員小角色，他們憑什么跟情報員分享資料。

　　分析需要？

　　呵啊，也不需要。反正力量在手，對對錯錯自己慢慢試就行了。

　　“根據你的大約評估，最長可能會有多久？”

　　“很難說，大概十到二十天左右吧。羅相云長者，這個數據并不能作準，我只按照這一面墻壁做了評估，其它的墻壁還沒有見過。而且，我了解的還很少。”衛分析道。

　　“好，很好。平均呢？”

　　“兩小時左右，估計這個時限最常見。”衛還是不肯定。

　　“足夠了，謝謝。”

　　“不用，這是我的工作。”衛一直都是一副專業人氏的模樣。

　　元煞派人傳訊。

　　此時。

　　其它團隊也傳來消息：唐風已經連開四門，找到了大量的魔法金屬，還有近百具魔機族人的遺骸。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內心感想都一樣…其實我們也有很不錯的收獲。

　　只不過，我們不說。

　　“好，大家不用多想了。其它勢力的團隊開始進入，所有人都小心點。我們約定過，先不要鬧事，大家都按照之前方法，一個門一個門查探，盡量多找一些好東西。”

　　“我認為…”衛正要說話。

　　“你先別提意見。現在不止正道組織和獵靈團，其它上世秘界也有團隊過來，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尋找。萬一被其他人搶了先，我們能夠瓜分的東西就很少了。”元煞打斷道。

　　“好吧。”衛拱手。

　　這時。

　　忽然，一陣熾熱感覺升起，整片空間仿佛進入鐵汁煮煉的狀態。這種熱力好像忽視了魔法防御，似是自然而然的生成，有一種越抵抗越熾熱的感覺。

　　聲音響起。

　　如像從很遠地方，又像從個人心臟位置震響。

　　“很有趣，小家伙。分析一下，我倒很想聽一聽你想說什么。”聲音起，人影現，這是一種無聲無息的闖入，即使祖靈長者們都沒有多少知覺，只感一陣熱力涌現，新一群人已經在身旁了。

　　為首者…不，這群人都一樣。

　　紅色皮膚。

　　尖長旋角。

　　蛇狀大尾。

　　獸形獠牙。

　　背后一雙標志性的巨翼。

　　“自我介紹一下，小家伙，本人魔閣，來自上世火界。請問，你的名字？”來人一聲介紹，元煞等人都下意識退后幾步。因為，他們很清楚‘上世火界’四個字代表著什么。

　　原始魔族。

　　塵上塵世最古老的種族之一，占據上世四界的其中一界。

　　真真正正，獨霸一個秘界的獨立王國。

　　上世的一般人只知道，上世火界的原始魔族擁有強大軍力，從誕生到今天無人能夠撼動一分。元煞等等祖靈長者知道更多，他們知道：上世火界擁有一種特殊規則…唯火通行，萬法勿用。

　　意思就是：在上世火界只有火焰法術一種能力可以使用，其余一切都無效。

　　最可怕的地方。

　　這種‘效果’是人為的，是原始魔族自行制造出來的。換而言之，原始魔族擁有‘禁止一切非火法術’的能力。也許它們在其它地方不能使用，但上世火界內部一定擁有這種效果。

　　所以。

　　上世火界就是原始魔族的樂園，其它三界聯手也無法入侵‘唯火通行，萬法勿用’的上世火界。

　　“衛。”

　　“很不錯的名字，像是某種玉石的意思，又像某種祭器。其實，我們上世火界也有很多火石火晶，也常用作祭器。好吧，說正題，你剛才想說什么？”魔閣并不兇暴。相反，身為一個原始魔族的長者，它顯得非常有智慧，一眼就像很博學的樣子。

　　“我只是覺得，進入過一次的機械門，可以再闖一次。”衛保持平靜，有面對大人物身受壓力的感覺。

　　“重復進入？”

　　“是的，重復開啟，甚至多次開啟才可能找到真相。我覺得這地方沒有那么簡單，它不可能只是一個倉庫，拿完物品就沒別的了。雖然我不清楚元天樞先生有什么能力，但，作為魔機文明的締造者，他不可能留下一個倉庫。魔閣先生，你們也不是來搶材料吧？”

　　“不，我們對材料零興趣，送也不要。我們對另一些事情感興趣，例如人皇，例如機械永生，例如元天樞的遺物。”

　　“聽起來，魔閣先生見過元天樞先生？”

　　“你在套我的話嗎，小家伙？好吧，我能說。元天樞曾經闖入上世火界，而且全身而退了。是的，我們沒能拿下他，也阻止不了他離開。所以，魔方星球對我們就像一個舞臺，我們是來看戲的。你們珍視的這些材料，對我們，它就像舞臺上的灰塵，我們對灰塵沒興趣。”

　　“…”元煞一眾盡是默然。

　　“機械永生法術再現，我們對它的‘表演’很感興趣。而你們，通通只是戲臺上的演員。除了你，小家伙。我可以賜予你原始魔血，要不要加入上世火界？”

　　“我拒絕。”

　　“哈哈哈哈…”魔閣大笑。在笑聲中，熱力消失了，原始魔族一行人也消失了。

　　熱力退散。

　　就好像…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通通只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