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舊日的支配者

　　人之玉任務進入71關之后，每一關都是熬時間。打到73關，鎮守關卡的人面獸已經是三個大咒，三個圣之領域，法力等級更是唐士道的百倍以上。這個等級不是一個定量數字，而是一個隨機的量。可以想象，接下來關卡一定更高，甚至更高得多。

　　打到這里，不提升法力等級是不可能贏的。

　　巖石再堅硬也沒可能打贏海洋。

　　數量上的絕對優勢，可以讓對方立于不敗之地。人之玉任務，就算打成平手也沒有意義，必須打贏才能過關。

　　前后花費了五年的時間。

　　唐士道和白璧終于打通了第73關，這期間白璧進步很大，因為早早共聯唐士道的修練節奏，她僅僅十幾年內飛升到‘百界’的界主層面。自從改變打法，盜用人面獸本身進行修練，白璧的進步更快了。另一件意外的事情，唐士道在‘萬界’級別這個層次遇到了屏障，無法再進。

　　然而。

　　這個人人都會‘困鎖一次’的萬界門檻，它也僅僅只是卡頓一下，隨后由元祖完人的大圓滿‘無限成長’如同大象踩踏螞蟻一樣輕易碾過了。

　　如果之前意料一樣。

　　萬界界主確實是一個關卡，但這種關卡在‘無限成長’面前毫無意義。唐士道連研究都不需要研究，連攻略都不需要攻略，直接就這樣自然而然的通過了。因為一次卡頓，唐士道也感悟這個關卡的理由：承受極限！

　　人修超過一定程度會自爆。

　　除非擁有超自然成長或者類似的能力，否則人修有一定的承受極限。

　　每個人的極限不同。

　　只要超過，自爆是一定的。

　　同樣的。

　　即使界主等同神靈，本身法力也有一個承受極限。現在看起來，萬界就是第一個界限。超過可能不會自爆，但一定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唐士道無法得知，因為僅僅卡頓一下就跳過，所以不知道超限的弊處是什么。

　　不過。

　　基于這一變化，唐士道反而明悟了元祖完人的‘不足’。

　　元祖完人的100大圓滿還缺少一點東西：101…超過大圓滿的東西，大圓滿之外的東西。這不是胡思亂想，當年奧靈曾經擊敗過一頭‘免疫所有法術’的界外獸，證明奧靈擁有凌駕于一般法術意義之上的手段。否則，她不可能殺死那頭‘法師克星’一般的界外獸。

　　所以。

　　自己的元祖完人大圓滿也一樣，它還可以更高。

　　真正的成長沒有極限，大圓滿也應如此。

　　技藝的層次，例如自己的原始日蝕和原始月蝕到了99是小圓滿階段，距離大圓滿還差一步。對比一下，就巔峰意義來說，實際上力量只有99小圓滿，100大圓滿和101的某種未明之境。三者分別代表力量的極限，完美，以及超出界限。

　　既然完人體質能夠蛻變成元祖完人，那么大圓滿一定也可能改變。

　　“白璧，74關你來想辦法，我有一件重要事要做。”

　　“啊…好，我試試。”白璧也不害怕，這段期間她跟著虛空最瘋的瘋子做了最瘋的事情。在她心目中已經沒有‘不可能’這種概念，只要花費時間去琢磨，她相信沒有什么是唐大哥做不到的。

　　通關任務交給自己，白璧毫不畏縮。

　　反倒，躍躍欲試。

　　唐士道說完直接進入冥想狀態，開始一種沒有任何人嘗試的修練：逆向修行！

　　這是一種弱化自己修練。它不是一般意義的自我散功，這是真實修練。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一點點逆向消解自己的元祖完人力量。感覺，這就像自己一邊建造一座鋼鐵高塔，又一邊拿銼刀銼平它。

　　理論上，這不太可能成功。

　　因為超自然成長，元祖完人的血脈力量可以一點一點增強自己…這個‘一點一點’是相對界主而言，事實上它非常快。同時。自我修行的任何方式，增強身體，弱化身體，喜怒哀樂，視聽觸嗅，元祖完人都會視為一種養分。

　　所以，不超過這兩種速度之和，自己非但無法消弱，反會越修練越強大。

　　剛一開始。

　　唐士道感覺很不對勁，這種修練太詭異了。這就像自己寫了一本書，現在卻要拿著一支涂寫筆一筆一劃的抹除。離譜的是自己必須照著原筆劃一筆筆抹去，更離譜是這本書還在繼續寫著。最初感覺這就是無用功，永遠不會成功。哪怕白璧那樣的‘缺陷’也是吸收多少能量然后才溢散多少，不可能溢散超過吸收。

　　慢慢的。

　　唐士道感覺自己跟上了這種節調，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

　　再后來。

　　自己仿佛進入某種特殊的加速，或者認知某種特殊的破壞，讓破壞超過建設。

　　最后。

　　增長已經不重要，因為破壞到達一種無形境界。如似湮滅感覺，自己不需要任何節調與規律，自己可以隨意破壞一切模式現有之物。隨著這種逆向修行的推進，五感消失了，心感消失了，時間感消失了，空間感也消失了，最后連自己也消失了。

這一瞬間感覺，唐士道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消失了　　也許在真實中存在，也許真實不存在。

　　也許在想象中存在，也許在想象之中也不存在。

　　現在。

　　這是一種無法想象的體會…不是虛空，也不是虛無世界，連自己都無法定義自己到底在哪里。這個世界無上無下，無左無右，無真無假，無想象無描述，甚至無法肯定這個世界在不在。它仿佛處于一種你認為在即在，不在即不在的中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忽然，毫無預兆的，整個世界壓縮了，變形了，它變成了一個好像是自己的東西。

　　然后，世界重現了。

　　這一瞬間。

　　唐士道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局外人，如同觀看影片一般觀看周圍的空間。仿佛就站立旁邊，唐士道看到了白璧，她正在一道半封閉的云墻之前皺眉苦思，仿佛遇到什么困難。

　　這里是第80關。

　　時間過了多久不知道，但知道白璧站立是80關。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知道她無法進入第81關。

　　唐士道看得出白璧是萬界界主，是之前的近百倍成長。

　　還看得出她擁有一種大圓滿的力量，跟完人體質有直接關系，但不知道是那一種無限。

　　甚至。

　　因為任務與共聯，還可以看得出她的成長，還能復制，把她的經驗變成自己的。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己看著白璧就像看著一本書，可以翻閱一部分具現的內容。除了某種界限之外的隱密，絕大部分內容都是可觀看的，可學習的，可復制的。

　　最讓人奇怪的，白璧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這種窺視，連完人體質大圓滿的萬界界主都無法察覺一絲一毫。

　　“嘿，旁觀者。”一個聲音響起。

　　唐士道也不奇怪。

　　冥冥中。

　　自己重現之時‘它’已經在了。

　　“你是誰？”

　　“我…嗯，我大概是‘舊日的支配者’，嗯，這樣說比較有趣。”

　　“你是奧靈吧？你怎么出現的？”

　　“還問我呢，你不奇怪你自己變成了什么嗎？”奧靈的影子慢慢浮現，模樣比之前變小了，一副大小孩的模樣。

　　“我沒有變。”唐士道一個念頭，回到了一個靜坐冥想的‘唐士道’身邊：“旁觀者是什么意思？”

　　小奧靈歪著頭：“你沒了解過就來到這一步啦？”

　　唐士道表示不清楚。

　　本來，自己只想提升元祖完人的大圓滿。

　　奧靈小腦袋歪到另一邊：“你去過創世云圖吧，自己獨闖原始法域？嗯，大概是了。旁觀者的意思是…是我這樣叫的。事實上，我也不清楚怎么叫，這需要你自己定義。說我吧，我是‘支配者’，我無限魔力的大圓滿變成了‘超越大圓滿’，你懂的？”

　　“嗯。”

　　“你當然懂。然后呢，我擁有一種支配法力能量的能力，可以讓周圍進入‘全魔，高魔，低魔，無魔’等等狀態，隨我喜歡。可惜了點，我只能支配周圍空間的法力，不能支配他人體內的法力。反正，任何人在我面前施法，有效或失效，都是我說了算。我在哪里，周圍就是我的支配空間。”

　　“所以，你把這種能力叫做‘支配者’。難怪，只有禪九才能跟你打架。我只奇怪，你怎么出來的？”

　　“我沒出來，只是看到不同的你才打一下招呼。”

　　“本來沒有這種可能。”

　　“對。但因為你變成了旁觀者，而且又擁有元祖奧體的無限魔力大圓滿，跟原來的我一樣。所以，我們擁有兩種契合的東西。你都到了這種程度，生命編織怎么樣啦？”

　　“八種基礎技能都有。”

　　“那沒用，無法真正復活我。”

　　“我知道沒有用，可現在我只研究了元祖完人和現在這個…”

　　“超越大圓滿。”

　　“嗯。”

　　“那你還不快去。你有問題嗎？喔，我沒興趣聽，我要去找小白玩了，拜拜…算了，稍稍提醒你一句，有疑問去原始法域找，那里可以學很多東西，就看你找不找到。”小奧靈打完招呼，轉眼消失了。

　　看起來。

　　她以為自己擁有復活她的能力，所以跑出來問一問。又或者，她對‘旁觀者’很有興趣。

　　唐士道想了想。

　　閉眼。

　　睜眼。

　　整個人從冥想中醒來，瞬間也感覺到自己的變化。

　　首先。

　　元祖完人的大圓滿增加了一個額外進階：101超越大圓滿！如同雙天賦一樣，兩者一體，但兩者又有少許不同。元祖完人的血脈，現在擁有‘無限成長’和自定義的‘旁觀者’兩種能力。

　　另一項。

　　從來沒松動的上世七遺之一，次元體，它變成99的程度。

　　除了全知之眼是99，它是第二個。

　　這時候。

　　白璧閃現回來了。唐士道一有動靜，她馬上趕回。

　　“唐大哥，我打完了80關。”白璧先是自信滿滿報告，又微微喪氣：“第81關進不了，好像缺少什么東西？”

　　“嗯？我們去看看。對了，我冥想了多久？”

　　“120年左右。”

　　“我以只是一會兒。”唐士道無語了，這個‘超越大圓滿’也太費時間了吧。一個好像沒什么用的‘旁觀者’居然花了120年時間，舊日的支配者那熊孩子當初用了多久？

　　飛到80關。

　　唐士道伸手觸碰半封閉的云墻：“嗯…回去吧，你還進不去，我們去問稻草人。”

　　白璧微愕：“噢，好。”

　　原因也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