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九現身,帶走了開天棍。
雖然她的說話不多,但是大家也聽得懂意思:她討厭棍之首,不叫父親不提名字。因為是父女血緣,她當是報恩送出了開天棍。在棍之首沒有死亡之前,她保持自我封印的狀態。現在棍之首死了,她也現身收回自己的本屬兵器。
在剛才的戰斗中,第一圣者說開天棍有異常,想必是早一步感應到了。
異變之后。
戰場陷入古怪局面。
“放心,我給你時間準備,你應該可以吸收所有余能吧。棍之死了,八王死了,赤帝也剩一口氣,這個蠱陣的所有你都能受用對吧?我可以等,既然都親自動手了,我希望你可以更強力一點。”唐士道回復了黑白顏色,靜靜站立一旁。
眾人看得出這不是驕傲,這是自信。
山皇相比棍之道沒有差太多,只是擁有一雙界主之臂,一對界主之翼和一只界主之眼。加上四神盔和流火羽衣,它跟擁有開天棍的棍之首死嗑,他都未必一定打贏呢。
在防御上山皇肯定好一些,畢竟他擁有流火羽衣。
可是攻擊力…
這一刻。
觀看人們眼中的第一圣者已經不是同階無不無敵的問題,而是同階的臨界者能不能擋住一拳?
棍之首本身再不給力,他本身也是中上游的級別。
這樣的人物,僅僅一拳敗亡。
再無轉機。
這樣的無儔神威,這樣的詭異奇能,這樣的生死掌控…這樣一拳比界主出手都要恐怖啊。在圣境級戰斗中,有多少較量能夠一拳致死?大部分都是死死活活吧。按照第一圣者這種打擊效果,治療咒語,復活術,重生法器,這些東西還有什么作用?
雖然不明白這個黑白世界是什么。
但是,面對這個‘環境’一定要逃離…除非在信心絕對力量壓倒,否則就是找死。
山皇沒有說話。
除了全力吸收蠱陣的余量,它心里沒有想第二件事。逃跑是不可能逃跑的,雖然紅蓮州只是由一次性的遠古法器封鎖,但不是自己這種程度的人物可以逃離的…不,應該說,哪怕界主級的‘真神’也未必逃得了。想要逃離這種區域禁錮,最少需要‘破界’的力量,而且還需要承受自我弱化的后果。
破界啊。
一般的‘神’都沒有的力量。
禪九為什么能夠離開?
因為她是禪九,一個可以跟奧靈打了九次平手的人,一個連生死都無法束縛的人。
山皇聚力。
眾人靜觀。
雖然大家都不抱什么希望了,但看到山皇的勇氣仍然非常佩服。從第一圣者能夠臂擋開天棍,拳殺棍之首的能力看來,山皇真心沒有任何勝算。這不是他力量不夠,而是對手的層次差太遠了。這不是野豬跟猛虎的較量,這是一頭野豬跟一輛坦克的戰斗,雙方根本沒法比。
小半天之后。
山皇基本聚集了所有的蠱陣力量。這不是等級提升,只是特殊的力量加成。
此時,它全身焰光大漲,背后一雙火翼烈張。
為了借用四神盔的特殊作用,山皇又長出了三個頭顱,以取巧的方式暫時借引力量。擁有四神盔和流火羽衣,加上蠱陣的能量,還有界主的肢體,山皇現在已經到達了臨界者的最頂點。相比之前的赤帝,山皇此時更強十幾倍。
敵我死決,啰嗦也沒有意義。
山皇祭現最強法術,凝生一千支咒文長槍。一揮手,咒文長槍馬上如暴雨一般射出。
眾人也隱隱期待這種超凡施法的效果。
然而。
毫無意義。
千支咒文長槍還沒飛到唐士道面前,它們已經迅速粉化,化為灰煙消散。在這個黑白世界中,法術毫無作用。
“這里是圣之領域。”唐士道淡淡道。
“所以?”山皇也沒有再施法了。
“你沒有聽你的獄皇父親說過圣之領域嗎?好吧,我簡單說,圣之領域比王之領域更高一層次,它可以否決王之領域及以下的領域效果。除了你自己本身,你的法術領域已經失效了。所以,整個空間只有我的領域才有用,想消解你的法術再容易不過。”
“這么說法術對付不了你?”山皇顯得很冷靜,很鎮定。
“也不是絕對不行,就像想在水底中點火燒我一樣難。”唐士道沒完全否定,因為力量太強可以壓倒效果限制。
山皇相信這些話,迅速拳頭蓄力。
本身身為巖石人種族,山皇也擁有天生的體魄力量。如果血脈升格,化身晶鉆人,它們這個種族的體魄甚至比巨龍種族更加強橫呢。本身擁有流火羽衣,山皇也不怕比拼拳頭。遠古異獸的余能殘留一部分訊息,所以它的近戰絕對超凡。
山皇火拳暴轟,誓死燒燼一切。
唐士道同樣一拳。
瞬間。
山皇的拳頭碎了,手臂碎了,連擊中胸膛的身體也一擊打成碎渣。觀看的人們可惜之余,內心也震驚唐士道的拳頭威力。看到這種無堅不摧的拳頭,人們很自然想到了啞僧和神國出現過的龍先生。
然而,還沒有想完。
下一秒,山皇的身體重組…流火羽衣化成無數細絲,如同蛛絲網一般,迅速將山皇的粉碎軀體聯結,然后重組成原來的模樣。
“真不錯。”唐士道又是一輪組合拳。
山皇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每一拳都是粉碎,但每一次粉碎都能重組身體。山皇遠不如唐士道,但流火羽衣是遠古法器,它可不怕唐士道的拳頭。幾輪組合拳過后,山皇的力量弱化多了。流火羽衣能夠幫它修復身體,卻不能幫它回復魔力。唐士道打的是它本人,山皇自然要耗費魔能自愈。
觀看人們無比羨慕流火羽衣的功效,但也知道山皇耗不贏。
因為,第一圣者是一身九大咒。
“只有這點水平嗎,你打算繼續借助流火羽衣保命?”唐士道提起山皇,對方已經連防御之力都沒有了。
“不…”
“還有什么招數?”
“不…我只是一直在等你完全貼近我。”忽然間,山皇獰笑聲起。在這一瞬間它的胸膛洞開,里面正有一枚宇宙縮影一般的圓球。在想象都不夠快的時間中,山皇體內能量激震,那枚圓球如同炮彈疾射,剎那轟向唐士道的胸膛。
山皇已經預想到黑鏡的阻擋,或者防御法術,又或者唐士道變身抵擋。
它肯定…這都沒用。
因為這枚東西名字叫做‘宇宙心’。
它是圣境和界主區別,也是成為界主的必備條件。就像法師提升圣境需要塑成領域法環一樣,界主也必須擁有宇宙心才算真正的界主。這種東西既是證明,也是能量,更是可以簡單使用的武器。只要被宇宙心擊中,唐士道再有能耐也難逃一死。
下一瞬間,山皇的獰笑定格了…唐士道根本沒有防御。
仿佛就是找死一般,他就這樣被一擊轟穿了胸膛。這時候宇宙心也沒有飛遠,還停在唐士道已經穿破的胸膛上面,不斷消解他重創的軀體。這種情況,唐士道就是死得死無全尸的結果。
觀看人們都傻眼了,心想這劇本反轉得太快了吧?
山皇居然贏了?
看著唐士道倒地,身體慢慢被宇宙心消解,山皇也有一種如置夢中的感覺,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勝利了。想到唐士道的死亡,山皇也沒有可惜他一身的好東西,這種局面能夠打贏就不錯了。
呼氣,吸氣,正待伸手回收宇宙心。
忽然間,一股奇怪的熱力升起。
在這黑白世界中,猛地一股液態火澤冒現。它跟流火羽衣有九分相似,但它更像一灘水。察覺唐士道的尸體,這股火澤好像發現什么不得了的獵物。不等驚異的山皇思考,它已經化為水絲覆蓋在唐士道的軀體之上。
熱力升起,死亡的唐士道也慢慢飄起。
慢慢張開了眼睛。
“這…這是…”山皇徹底傻眼了,它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發生了什么。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它叫做‘不死鳥羽衣’。”唐士道慢慢把胸前的宇宙心拉了出來,黑煙迅速修復傷口。此時火流投射,迅速地全部鉆入宇宙心中,仿佛是找到了更好的獵物。此時,唐士道又淡淡說道:“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它。相信你們也聽過炎獄的審判傳說吧,不是流火羽衣,因為流火羽衣一直被封印著。”
“這不可能,同樣的東西…”
“不一樣。你應該記得火鳳是魔獸種族吧,這件不死鳥羽衣是火鳳初代始祖的…嗯,怎么形容呢?大概是,火鳳的初代始祖在死亡之前把自己變成了一件物品。可能一開始它并不在炎獄,因為火鳳的死亡,它找了過來。”
“不!不會可能!那么你怎會…”
“在炎獄的傳聞中,悲傷,憤怒,復仇,死亡都可能吸引‘審判’的出現。我想悲傷和憤怒的結果就是復仇,死亡則是一種共鳴。所以,我需要‘死’一次才可能吸引它過來。”
“那復仇…”
“因為黑云法師制定了一個契約,我必須殺死你。這個復仇是不能解除的,除非我放棄大殃云術。所以,我符合復仇和死亡兩個條件。你懂吧,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這么‘弱’的人出現不正常。要么是八王,要么是你,一定有人藏了手段。八王死了,只能是你。”
山皇聽著驚呆了。
赤帝這時候也咽了氣,殘軀化為灰煙消失,人們還發現他臨死前的嘲笑…對山皇的嘲笑。山皇窮盡一生的算計,偽裝,虛飾,表演,枯忍,詭計,背叛,最終只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罷了。
這時候。
山皇臉色死灰跪倒。流火羽衣和四神盔自動脫落,仿佛不屑停留在這種‘零斗志’的使用者身上。另一邊宇宙心的圓球體微顫爆散,紛散之后又回歸融和。一只不死鳥影子振翅嘯鳴,仿佛獲得更好的補充,又有一種脫胎換骨的升華。
重新出世,不死鳥羽衣二次披覆在唐士道身上。
看到這一情形。
“我的父親會為我復仇的。”山皇死灰的臉上出現最后一絲猙獰,隨之整個軀體潰散了。
無希望則無約束。
山皇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身體能量反噬侵蝕了它的本身…蠱陣不是絕對剩余一個,也可能全部死亡…這就是走捷徑者的風險和失敗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