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禁魔之地的野外,唐士道慢慢發現:自己的作用并不大,完全是打醬油的存在。開啟鷹眼光環的偵魔透視給團體帶來巨大幫助,但是,之后就沒自己什么事了。經驗,體魄,戰力,方方面面自己都是墊底。狼毒師比自己還弱一些,可他擁有豐富的經驗。
在一整晚的休息中。
虎影和象面每隔一會兒就從閉目養神中警醒,一人或二人聯手朝周邊有碎石響聲,有鐵片撞碰,或者有疼痛驚叫的地方趕過去,追殺那些踩中陷阱的獵物。
在巖石地帶,它們也不布置殺傷陷阱。
唐士道親眼看見它們掛了一些的小鐵片,又堆起一些碎石小堆,或者在某些關鍵位置放置削好的木尖。狼毒師也沒閑著,他找了一些草葉,滴上兩滴不同的藥劑,然后放在一些避風又必經之路。可以想象,只要有生物不小心觸碰,兩滴相近的藥劑一觸混成一滴,必定會產生化合反應,散發強烈氣味。
別說人這么大。
即使是蛇鼠爬過觸碰葉子,兩滴不同的藥劑也會融和一起散臭示警。
虎影和象面嗅不嗅得到很難說,狼毒師本人絕對嗅得到。
夜晚沒過一半。
唐士道已經默數了二十六次襲擊。沒有大部隊,全是三個五個的小團隊。虎影和象面也沒有受傷,看來這只是騷擾式,不是真正的進攻。
本來。
這種煩人的進攻就算無效也可以讓人精神崩潰。
但是。
禁魔之地沒有魔法施放,異獸們明顯不了解法師這種存在。半晚,二十六次襲擊,唐士道睡著了二十七次。除非虎影和象面有所動作,否則根本不需要睜眼。虛空怪物想騷擾法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別是唐士道這種連高級冥想術都修成的人物。
一般意義中。
法師的心智絕對極強,有些人在不需要抵抗的情況下,本身意志就可以對抗催眠,恐懼和魅惑等等效果。
普通人可能會害怕黑暗,害怕寂靜,害怕死亡和血腥等等。
法師絕無這種畏懼。
別說尸體和黑暗空間,就是真有一個鬼魂跳出,法師也不會有一下輕微的顫抖。因為骷髏,僵尸,幽魂,恐怖鎧甲,死亡空間,吸血鬼血池,尸體混合怪,怪形巨魔,蛆蟲海洋,血雨天幕等等等等,一切你能想象的可怕東西,對法師而言都是…我玩剩的!
精神煩擾這種小事,對法師來說連一只蚊子嗡嗡的層次都不算。
襲擊一次。
唐士道醒一次,然后再次睡著,根本沒當一回事。
相比襲擊二十六次睡著二十七次的唐士道,狼毒師的神經更大條十倍,他前后才醒了五次。四次是虎影和象面雙雙離開,休息營地沒有守衛。剩余一次是他鼻子嗅到奇臭,醒來指示虎影獵殺潛入者。其余的時候狼毒師都很放心,完全將安全交給虎影和象面。
好不容易。
一夜平安過去了。
包括唐士道在內一行四人都精神爽利,完全不像經歷了四十七場的交鋒。
“貓頭鷹,很意外你沒有疲憊感。”象面輕嘆。
作為一個新丁。
在這種夜晚,在襲擊不斷的情況下第二天居然還能精神煥發,這真的令人震驚。要知道,它們在第一天晚上都不敢合眼,死死盯著荒野,生怕下一秒就有異獸撲來。盡管不害怕,但提妨之心卻總放不下來。
“睡得好精神就好。”唐士道沒裝比,真心睡得好。
“我在野外,第十七天的晚上才睡著得,平常只敢在白天瞇一下。”虎影也表示佩服。
“我前兩個月都不敢睡,包括白天。”狼毒師不怕曝丑,煉金術士戰力太低,也比戰士們膽小得多。
唐士道笑笑不說話。
一行人趕路。
湊巧。
銀手煉金術士一行人也在同一條大路,周圍還有其它的隊伍。看到唐士道一行人精神爽利,有點張不開眼的銀手不禁來氣。想自己是煉金術士法師塔的驕子,居然被一個新丁和一個煉金術愛好者‘打敗’了,這簡直太丟臉了。
在內心,銀手也無法理解。
煉金術士法師塔讓自己到這種地方‘修行’是什么意思,自己最高水平的技術根本發揮不出來。唯一能夠用的,僅僅是那些平常扔掉不要的失敗藥渣。
兩隊走近,銀手越看越不爽。
“周圍隊伍都是帶新丁的,比拼要開始了。”狼毒師忽然說道。
“還有比拼?”銀手一聽皺眉了。
“有,就是比誰先死人,誰能走得最遠。”狼毒師真心是提醒,聽在銀手耳中卻非常刺耳。
“哼,你在懷疑我的水平嗎?”銀手怒哼道。
狼毒師不說話了。
唐士道有點想笑:在禁魔之地煉金術士要什么水平,要的只是知識和經驗。
聽到要比拼心里不禁微微奇怪。
象面低聲:“為了鼓勵團隊在野外走遠點,每一座戰爭要塞都會有一份特殊獎勵。貓頭鷹,你就想象我們都是參賽團隊,誰人走得最近誰就是贏家。因為附近所有隊伍都有新丁,所以暗藏規則就是:隊中出現死者等于出局,只有無死者的隊伍才能走到最后。”
唐士道聽得懂:“一旦有死者,團隊必須護送回去復活對吧?”
象面點頭:“沒錯,必須第一時間送回,尸體被搶走也得第一時間搶回來。如果團隊死傷太多,哨兵就要跟周圍團隊請援,哨兵死了就獵人去請。看到小型團戰我們也有義務幫援一下,實在太危險也得幫助通知其他團隊或者戰爭要塞,不能視而不見。”
唐士道聽明白了,大家在野外需要互助:“那我們落后了嗎?昨天晚上好像有些隊伍沒停步走了。”
象面很驚訝:“你居然留意到有隊伍連夜趕路。呵呵,你可真不像新丁。沒,我們沒有落后。趕路趕了多少并不重要,誰能夠走到最后才是勝者。我們沒有困倦者,沒有傷者,沒有損耗工具,沒有丟失武器,沒有用掉藥水,這就是勝利。”
虎影也說話了:“一般而言第二天能無恙無損就是贏家,你看周圍那些人。”
唐士道轉頭注意周圍。
零散的團隊開始朝大路集合,算是經歷野宿第一晚的會面。
這時候。
好一些團隊出現了精神困倦者,例如銀手。還有一些團隊的成員受了傷,一些成員少了背包。好一部分團隊的一些成員正邊睡邊走,整支隊伍的面貌看起來都大不如前。相比昨天意氣風發,現在他們精神狀態差了很多。
唐士道留意到。
受傷的,困倦的,邊睡邊走的,這些往往都是老手。
他們團中的新丁完好無事,保護得很好,只緊張望著道路兩旁生怕有不知名的異獸襲擊過來。
“昨晚你贏了,不過我會習慣的。”銀手輕哼一聲,趕路的腳步也加快一些。
法師的意志強大,銀手又是煉金術士法師塔成員。哪怕心高氣傲,本身水平還擺在哪里。如果不是禁魔之地限制魔能,反差太大,他也不至于失去方寸。
唐士道完全習慣。
一是修練冥想術的原因,二是…生活在祖龍國本來就是無法術世界,當普通人一點毛病都沒有。
第二晚。
情況跟前一晚差不多,襲擊次數稍稍多了一點。
再匯合到大路。
唐士道發現團隊少了一些,大概有三分之一不見了。銀手的隊伍很堅挺,除銀手一直睡不好外其余獸人都沒事。路過之時,鷹人哨兵還開口提醒唐士道:“你很出色,不過今晚要小心了。新手團隊少了一些,老鳥們都是連晚趕路的,他們離我們也遠了一些,今晚會熱鬧很多。”
唐士道點頭:“謝謝。”
繼續趕路。
到了晚上,果然,一入夜氛就不一樣了。
狼毒師主動說:“我守一半。上半晚比較麻煩,我睡上半晚。”
象面接道:“那我睡下半晚好了。”
虎影祭出雙刃,表示我不睡:“我去周圍轉幾圈,你們注意漏網之魚。”
唐士道知道自己幫不上忙,禁魔之地是什么性質都沒弄清楚呢,胡亂摻合胡亂做事只是惹禍。現在自己只需要認知,學習,熟悉,最后慢慢習慣野外的生存方式。現在就算提出幫忙,隊友們也不放心讓自己辦事。
這一晚很熱鬧。
周圍的慘叫聲不停,不過沒有一句是虎影的。
偶爾一些漏網之魚闖入,象面也輕松解決。到了下半夜,襲擊稍稍減少一點,狼毒師不用武器只用毒藥擊退了幾次襲擊。象面也很放心睡覺,一直沒醒,在它看來煉金術士隊友也一樣可靠。
又一天。
再聚合的團隊不到昨天的五分之一,大部分都不見了。
銀手的隊伍還在。
唐士道的團隊,虎影在白天一邊走一邊睡,偶爾才睜一下眼睛。它沒有太疲倦,唐士道感覺它是裝的,似乎故意裝給誰看。同行的隊伍自然不需要這樣做,虎影故意在裝,那一定是騙正在周圍監視自己的敵人。
“堅持三天不容易,第四天晚上小心,隨時請援。”鷹人哨兵又提醒一句。
銀手沒意見,他已經累得沒話說了。唐士道的隊伍少一個哨兵,鷹人哨兵提醒也是應該。競爭歸競爭,大家可不是仇人,還是同一陣營的盟友呢。
很快。
第四天夜幕降臨,各個團隊下意識沒有分得太遠。
晚上。
唐士道一行仍然是象面先守狼毒師后守,由象面抗壓最難的上半夜。虎影仍然游走四周,保持全晚獵殺。好不容易熬完一晚,第二天匯合…只剩下銀手和唐士道兩支隊伍。
虎影受傷了。
雙臂都流血,狼毒師的藥劑勉強止血,愈合還得好幾天時間。
唐士道臉有苦笑…法師網中的最差的療傷藥水都能夠瞬間治傷,連斷骨缺肉都能治好。現在呢,用的藥水還不如地皇星醫院里的。這禁魔之地真不講道理,法師網所有的優勢在這里全部蕩然無存。
趁著沒人注意。
唐士道走到一邊睡一邊走的虎影身邊,極小聲:“虎影,你的傷是你自己割的?”
虎影輕微一愕,隨即回復正常。
沒有回答,只是嘴角微有一點笑容,仿佛承認了這件事。
“地下有動靜。”唐士道再一次細聲。
說完,繼續小步趕路。
虎影一聽愕異更久,內心已是波瀾起伏…就連毒師和象面都沒有注意到地底有動靜,貓頭鷹這個新丁居然注意到了?呵呵,不愧是能夠衍生特殊光環效果的奇才,在這種禁魔劣境竟然可以如此沉著冷靜。
看來這一回組隊有趣了。
也許,那些自己以前找不到隊友合力探尋的東西…這一次有可能打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