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可能性
散去甄家的分身時，趙乾坤便起身告別了甄金蓮，他還有些事情要求證。
他給甄金蓮留下了一些錢財，不多，但足夠讓她安享晚年。同時也悄悄渡了一道仙氣給她，保她無災無病。
兩人出了院子，姜吟雪欲言又止。
趙乾坤道“你是想問我為什么要毀了人家一生的基業？這明明不是金蓮說希望的。”
姜吟雪點了點頭。
趙乾坤笑著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你自己不是會算么？為什么不算算？”
姜吟雪小臉一紅，然后立刻反應過來，右手掐指一算，頓時恍然大悟。
“這甄家氣運還真是不小，”她感慨道，“沒想到經歷過這次破滅，二十年后甄應嘉的三兒子還能考中狀元重振家業，所以哥哥你只是想讓他們吃二十年苦頭。”
趙乾坤點點頭“二十年，正好是金蓮陽壽盡時，他富貴時沒想起金蓮，那么破落后再想起這個姐姐也毫無意義，干脆讓他們一生都別再見了。”
姜吟雪沒有多說什么。趙乾坤做事總有他自己的想法，她多少能理解個七七八八，所以只要是他做的，她在一旁看著就好了。
兩人回到青樓，程書禹已經被老鴇喊來候著了。
這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看起來有些瘦弱，但既然能當護衛，手上應該有些功夫的。
他并不知道趙乾坤找他是為何，只是聽說是個出手闊綽的公子，身份顯然不一般。
他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哪里惹到這位了，不然他又不是什么漂亮姑娘，女裝也辣眼睛，沒理由會有來青樓的客人是找他的。
趙乾坤因為從甄金蓮那里得知了時間錯開4o年的事情，所以一見面就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娘是幾時下葬的？”
“啊？！”程書禹完全沒想到事情居然能牽扯到他娘身上，腦子一下沒轉回來，支支吾吾地道，“三…三年前。”
趙乾坤又問“為何選在那個山頭下葬？”
程書禹雖然心里疑惑一大堆，但趙乾坤身上隱約散出來的氣勢卻讓他不敢不回答“因為窮，買不起好墓地，只有那里還算清凈。”
“嗯，”趙乾坤點點頭，這理由和他當年的一模一樣，“那你下葬時，可曾現那個地方的異常？”
“異常？什么異常？”程書禹一臉疑惑。
趙乾坤道“就是有沒有現那個地方曾經有別的墓？”
“沒有，”程書禹搖搖頭，“我親自查看過，那一帶就是一片荒地，雜草滿地，我挖了好幾米也沒見什么特殊的。”
趙乾坤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越想越無法理解，趙乾坤的眉頭越皺越緊。
姜吟雪在一旁見狀，便打了程書禹和老鴇。她對趙乾坤道“哥哥，不如我們再回去看看吧。”
趙乾坤一想也是，兩人便回到了那座山頭。
恰巧鐘離月和無萱也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咦，雪姐姐你怎么穿成這樣啊？”看到姜吟雪的男裝，無萱露出了驚奇的表情。
姜吟雪微微一笑“如何？好看嗎？”
小丫頭點點頭，還伸手摸了摸她的胸口“這是怎么扁下去的？”
姜吟雪失笑，怎么跟趙乾坤的思路一模一樣。
鐘離月此時則向趙乾坤道“我們在周圍詢問過了，這座山因為地理位置不好，土質也差，一直都是無主之地，這個程書禹將母親葬在此處之事也極少有人知曉。”
“程書禹我們已經找到了，他說他三年前來此時這里什么也沒有…”趙乾坤接著將自己無端穿越4o年的事情和她們說了一遍。
鐘離月和無萱聽后都是驚訝不已。時間規則這東西在這最里層還是很罕見的東西，究竟是為什么會導致趙乾坤穿越了4o年呢？
“那為什么不是她們多過了4o年，而大哥哥你其實是處于正常的時空呢？”無萱問道。
趙乾坤道“那可能性太小了，我去了皇城，那邊時間也是和這邊一樣的，整個天狼國雖然不大，但也不小了，如此大范圍的時間錯亂不可能不引起周圍的注意，但事實上夜王府沒有半點關于這方面的情報，所以更可能的就是我個人穿越了。”
“也就是說…大哥哥你今年其實6o多了？”天真無邪的無萱毫無自覺地來了一暴擊。
“6o多！”鐘離月卻是興奮了起來。如果趙乾坤6o多的話，那她豈不是就能喊他哥哥了？這真是極好的呀。
趙乾坤卻一頭黑線“我是穿越，又沒有渡過那些時間，就算我是4o年前的人物，也還是只有22歲，別想著給我加年齡啊，本來我跟你在一起就很有壓力了，要是再加4o歲，我不成你爺爺了？”
“哦，是呀，嘿嘿，”無萱吐了吐舌頭，“大哥哥，你放心，我馬上就要過15歲生日了，再過1年多，咱們倆在一起就不奇怪了。”
在唯一仙界，十二三歲嫁人生子都是正常現象，16歲還沒嫁出去那就是妥妥的大齡剩女了。就算擺到修仙層面，也不會被人非議。
趙乾坤摸摸她的臉蛋，道“那你就快快長大吧。”
鐘離月忽然蹲下，單手按在了地上。一陣微風在她身邊環繞。
少頃，她站了起來，道“這山的土質很緊密，除了這座墳以外應該沒有地方在近百年內被挖開過。”
姜吟雪道“也就是說，要么兩座墳的位置重疊了，要么就是哥哥挖的那座墳被人消除了，這就不是凡人能做的了。”
程書禹一介凡人，不可能在他們面前說謊，也就是說趙乾坤老爹的墳被消除之后痕跡都處理得讓人看不出來，這就不會是普通人階、地階能做到的了。
起碼也要有天階的修為，又或者是那種精通這方面的特殊人員。
趙乾坤思忖道“老頭子生前是個大盜，我也不知道他偷過什么，會不會是被人找到了然后刨了墳呢？不，不可能，如果是那樣，就沒必要遮掩了，反而會讓他曝尸荒野，同樣的道理，一切帶有敵意的來人應該都不會做這種掩飾才對。”
他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很明顯了。
“除非老頭子騙我，他其實是有門派歸屬的，而且他身上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大秘密，所以招致他人挖了他的墳，還做了掩飾，那些人中至少也有一個天階，不然我們就能輕易算出他來。”
趙乾坤其實第一時間就想利用卜算之術計算出4o年間究竟生了什么，然而算起來卻一片模糊。這里終究是唯一仙界，那些凡人還好說，他一眼就能看出甄家2o年后的事情。但是一旦到了地階，世界碎片就會被激活，有了世界碎片的干擾，很多東西都算不清楚了。等到了天階，算起來更是一點收獲也不會有，甚至連相關的人都能影響到。
趙乾坤很疑惑，他爹生前也就是個地階初級的小人物，怎么會和天階的存在扯上關系的呢？而且他還在青樓隱姓埋名了十幾年，怎么偏偏就在死后被人現了呢？
“難道…”趙乾坤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會不會是老頭子生前一直在用某種秘術遮掩著自己的行蹤，但是一死術法就解開了，所以被人追尋到蹤跡，以至于被刨了墳。
如果真是那樣，趙乾坤就必定要找出那個罪魁禍，狠狠地泄自己的怒火了。
姜吟雪見他表情帶著殺氣，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趙乾坤向她看來，她紅著臉道“哥哥，我有一個想法。”
“什么？你說。”
“有沒有可能，你的父親其實沒有死？”
“啊？”趙乾坤一臉震驚地看著她，“你說啥？”
老頭沒死？他一直下意識地回避著的這個可能被姜吟雪提出，他這才意識到了自己遺漏了什么。
當年，他親自看著自己父親咽氣，人生第一次嚎啕大哭，趴在父親身上直到他身體都涼了為止。
所以，在他心里，老頭子是確確實實掛掉了的，根本不存在還活著的可能性。那時候他可是已經修煉到地階了，哪里是這么好騙的？
但是，姜吟雪既然都這么說了，他就不得不去考慮這個可能性了。
“不不不不，你怎么會想到這個的？”
姜吟雪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因為啊，既然能生出哥哥你這樣出色的兒子，我想他肯定也不會是一般人吧，那又怎么會那么簡單地就死去呢？”
“這…”趙乾坤看著她，嘆道，“你說得好有道理，我居然找不出一絲反駁你的理由。”
也是，他因為慣性思維，從來沒有去考慮過的問題被姜吟雪提了出來。那就是他從小練刀的方法，雖然簡單，但效果太實在了，能讓他在13歲時就擁有越天階的刀意，這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地階大盜能做到的嗎？
趙乾坤心中疑問更多了。
可惜，并沒有更多的線索來佐證這個猜測。他們目前能得出的結論只有趙乾坤的時間和大家錯開了4o年這一個而已。
要想找尋趙乾坤父親的去向，根本無從下手。
“要是有那種強力的卜算靈寶，或者能夠時空回溯的仙法就好了。”無萱感嘆道。
趙乾坤聞言卻是眼前一亮“對啊！就是這個！我們自己算不出來，可以借助外物啊！”
他第一時間喚出了小波浪“喂，你知不知道有哪種符文是能夠加強卜算能力的？”
“卜算？你學那個干什么？去當江湖騙子嗎？我是天使啊，符文不過是我娘拿來給我啟蒙的，學的肯定都是和戰斗相關的，哪里會有卜算符文？”小波浪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唉，關鍵時刻派不上用場，要你何用。”趙乾坤失望地嘆氣。
小波浪頓時惱了“唉，你這人還要不要良心的？你的這里不會痛嗎？”她戳著自己的肋骨控訴道。
“我幫了你那么多，你好就這么忘記掉的啊？還整天欺負我，真是氣死我啦，我要把它們全都記下來！”
趙乾坤見狀，連忙安撫道“好啦好啦，我隨便說說的，我知道你本事大，也幫了我很多忙，你最厲害了。”
“哼，你就算這么說我也不會高興的。”小波浪叉著手轉過身去，假裝脾氣卻讓趙乾坤看起了她上翹的嘴角。
“順帶說一句，我是氣不死你的，因為你已經死了。”
“呃…”小波浪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可惡啊！你這個大壞蛋！”
她飛起來想要咬趙乾坤的鼻子，可惜是靈體，根本碰不到他。
趙乾坤隨手將她抓下來，塞回了戒指中，一邊朝姜吟雪問道“真一道宮有沒有類似功能的寶物？”
姜吟雪和鐘離月都是搖搖頭。真一道宮乃是劍道圣地，以劍為主，卜算只能算是旁門，學的人不多，精的人更少。
無萱也跟著搖搖頭。彌樓宗雖然包羅萬象，但這次的要求太偏門了，據她所知宗門內并沒有精通卜算之人，更沒有類似的寶物。
時間類就更加不用說了，即便是在整個唯一仙界的三層界域中都是極其罕見的。
趙乾坤不知為何忽然就想起了七兇絕地“如果是人魔遺留下來的至寶，強度是肯定夠了，說不定就有這方面功能的呢？”
九玄帝蓮已經被姜吟雪獲得，這柄寶劍能破萬法，強得不可思議。趙乾坤相信，如果是和它同級別的，就算有時間倒流的能力都不算奇怪。
“結果到頭來，我也有了必須要攻略七兇絕地的理由么？”他感嘆道。
沒想到回來一趟，本以為是衣錦還鄉，卻連老頭子的墳都找不到了。還得知了自己離奇穿越4o年的事實。
這個謎團要是解不開，趙乾坤肯定是會非常難受的。
“那么，最近的一個絕地應該就是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