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利、翟奇都不想讓姑師的貴族活命。
在他們眼中,姑師人應該全部變成奴隸才對,奴隸就是財富,那些貴族沒有留下的必要。
白暉在兀利肩膀上拍了兩下:“這件事情你別急,等烏氏先派人去與各部落打聲招呼,有些個部落還是可以友好的。”
“我們烏氏會作出選擇,列出名單與三位將軍商議。”
烏氏可不敢單獨作主,烏氏佃說的三位將軍自然是蒙驁、兀利、翟奇。
白暉又問:“什么時候可以完成馬蹄鐵?”
翟奇回答道:“估計要一年以上,馬匹太多了。我已經下了命令,除非大敗,戰馬死掉也要砍下馬蹄,不得讓任何人得知馬蹄鐵的秘密。”
兀利說道:“我們需要兩年時間,鐵匠還在訓練中。”
“我們也要兩年,但不影響打仗,以前沒馬蹄鐵的時候仗一樣要打的。”烏氏佃雖然是個女子,此時卻戰意高漲。
“去吧,兩天內離開咸陽,后勤的事情我會幫你們的。關中平原秋收之后,不低于十五萬石的糧食會往北運。”
“大河君,這么多糧食會影響咸陽的。”翟奇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秦人,這樣的話說出口讓白暉很開心。
白暉解釋道:“安心,宜陽的糧食,巴蜀的糧食會補充咸陽。明年開春之時,你們給我平了姑師就好。”
“諾!”所有人起身聽令。
“還有件事,盡力而為不勉強。明年年底前近可能的幫我找到兩匹汗血寶馬。”
翟奇問道:“一定為大河君找到。若是匈奴人來了,我們不怕。戎王若開戰,當如何?”
白暉反問:“你們的意見呢?”
翟奇回答:“我的意見是,送重禮給戎王,然后此戰對外宣稱是烏氏與姑師之間的矛盾,暫時不和戎王開戰,積蓄力量等時機到了,殺戎王,代替其成為西域之主。”
“就這么辦,禮物什么的你們列清單我來準備。”
“諾!”
烏氏佃站了起來:“烏氏有二心之人,我會親手殺他死并且將人頭送到咸陽。烏氏要的不多,只要一個安居樂業。”
“我們義渠也一樣,耕種比放牧更容易吃飽。”
白暉開口作出一個承諾:“恩。安心,我才二十歲剛出頭,年輕的很呢,我王也才三十歲,所以這政策不會變,三十年之后都是一家人,朝堂之上自然有你們一席之地,想變也不可能了。”
眾人齊齊一抱拳。
蒙驁此時在那里白暉也不知道,白起給蒙驁的命令就是一路往北殺,借匈奴主力大敗潰逃的機會,殺到匈奴人膽寒為止。
唯一的限制就是,入秋后必須返回,秦軍沒有在草原過冬的經驗。
蒙驁此時距離大河最北端還有差不多近千里的距離,正趕著無數的牛羊馬匹、押著無數的奴隸,在回歸的路上。
如果不是有義渠兵同行,這馬群、羊群,秦軍并不擅長驅趕。
幾天后,也就是白起大婚宴會前一天的時間,白暉在中午時分才回到了咸陽城。
秦王、白起等人還沒有回來,但也在回來的路上。
白暉剛剛回到府上,李曇就到了。
秦國給了李曇一個高位,要權勢有權勢,要食邑有食邑,比起李曇在趙國那不上不下的地位,差距是巨大的。
這個時代有句話:良禽擇木、木豈能擇鳥。
這句話道出了春秋末年人才的價值,也成為天下名士所推崇的一句名言。
白暉要給秦國種梧桐,為的就是招來鳳凰。
公孫龍是搶來的,崔壹葉卻是真正招來了,但名士,荀況是第一位。
白暉一回府李曇就到了,李曇也要體現他自己的價值,那怕是良禽擇木,李曇也想要一根好樹枝,而不是差的。
“李大夫!”
“大河君!”
兩人相互施禮之后,白暉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就和李曇進入書房。
剛坐下,李曇就拿出一塊絲帛:“這是趙國公子勝給楚王的秘信,楚國給予了回復,答應會認真考慮此事,如同意的話,會派重臣去趙國商議細節。”
這絲帛上的內容雖然有驚人,但白暉卻沒感覺有什么驚訝。
預料之中。
白暉的平靜讓李曇很意外。
李曇問道:“大河君,你不意外嗎?”
“李大夫,我且問你。若你是趙國國相,趙國若打算與秦國一爭高下,那么這十年內最需要的是什么?”
李曇被白暉的話問的一愣,然后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想過。”
“不如想一想。”
李曇思考了好一會后回答:“論兵力、人口,糧食產量等,眼下趙國遠不如秦國。那么若在十年內追上秦國,就需要一次深入的變法,但是趙主父的變法已經見到成效,我想不出趙國有什么辦法在十年內追上秦國。”
白暉說道:“若擴地呢?”
“擴地?往那里擴?”
“那我們盤算一下,往那里擴合適。”
李曇點了點頭,先開口說道:“往齊地不合適,齊地當初的分配方案是六國盟約,趙國若違背的話在,會被五國攻伐。”
“恩,所以不可能往齊,然后攻燕呢?”
李曇搖了搖頭:“攻燕不好,燕國苦寒,而且面臨著東胡的壓力,若是燕國大亂首先齊國會就復國,而后東胡也會趁虛而入,以眼下趙國的國力怕是會陷入這個泥潭當中。”
白暉再問:“所以呢。”
李曇明白了:“這秘信上說,趙國打算助楚國伐魯,應該是一個圈套。”
“圈套說不上,但確實是陰謀沒有錯。趙國也會助楚國伐魯,但更多的應該是讓楚國牽制魏軍,我想趙國想要伐衛國。甚至于…”白暉停下了,搖了搖頭:“沒有情報,我只是猜測,趙國有三晉合一的打算。”
李曇大吃一驚,可再細想確實是有理。
“若三晉合一,確實可以與秦國一爭高下。”
白暉點了點頭:“恩,就是這個意思。我給你看一物。”
白暉拿出的就是當時魏王給他的那份情報,關于魏國調查到趙國一些調兵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