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暉拿起桌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這才慢吞吞的說道:
“三天后,我王將與趙王進行第一輪談判,結果必須是談不到一起的。而你,作為趙國的相國,自然有資格參與這場談判。你可以開口讓秦國賣一萬…不,兩萬匹馬給趙國,而且價格并不算高。”
“這,這是否會傷及我大秦的利益?”田不禮都自稱我大秦了。
“會不會,不用你擔心。這兩萬匹馬中,你可以要求不低于兩千匹是真正的上等戰馬。至于價格,我秦國的樓緩會負責和你派出的商討,價格之事你不要插手,無論是貴還是賤,都與你無關,你的功績在這些馬的數量上。”
田不禮猛點頭,能從秦國討要兩萬匹馬來,這絕對是天大的功勛。
“接下來,你要為趙國著想,把趙國給秦國的糧草數量往下壓,又是你一件功勛。”
田不禮點頭之后問道:“主人要什么?”
“我要云右。這里是趙主父當年打下來的,眼下是與匈奴的混戰區。你可以說服趙王,這里戰斗必會很激烈,把這里給秦國,讓秦國與匈奴人去血戰,傷的是秦軍,趙軍在云中的壓力就會很小,非不得以,趙國不向秦國借兵。”
田不禮有點懵,他內心有一種感覺。
這感覺很強烈。
那就是,他田不禮才是趙國的忠臣,這白暉是趙國派到秦國的間者。這些條件處處都是趙國占便宜,秦國吃虧。
田不禮一臉的茫然,他完全不能理解。
白暉伸出兩根手指:“你,需要任何幫助盡管開口,我會安插一人到你府上成為你的食客,你不需要特別照顧他,他的任務僅僅是秘密傳信。給你兩年時間,我要你把三個人逼的在趙國連活路都沒有。”
“請主上吩咐。”
“第一個人,肥義。雖然年齡不小了,但我要他。第二個人,廉頗,此人太過剛直,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是。是。主上放心,肥義我有把握五天內就讓他滾出邯鄲。”田不禮一臉的媚笑。
白暉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
“至于廉頗,兩年時間門下有信心。”
白暉繼續說道:“第三個人,可以說也是為你自己,這個人會和你生死斗。公子勝,他想上位,必先封君然后拜相,那么到時候你的地位呢?”
“門下明白!”田不禮說這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
關系到自己的身家地位,田不禮才不管你是誰,是不是趙國公子什么的。
“很好,小心趙奢這個人,他的智慧不低。”
“謝主上提醒。”
白暉站了起來,又扔一塊絲帛:“這是美食香料的合約,現在你可以重新擺起趙相的架子來。”
“門下得罪。”田不禮恭敬的施禮之后,這才輕呼一聲:“來人。”
門外有人入內,田不禮吩咐道:“送客。”
“告辭。”白暉隨意的一拱手,帶著白小鷹等人離開。
出了趙相國府的門,白小鷹一臉的怒氣:“少良造,此人太過可惡,要不要我夜里整治他一番。”
“別那么小心眼,咱們是來辦大事的。安了。”
有些機密白暉不是信不過白小鷹,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回到住的地方,白暉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秦王的屋。
白暉一進屋,第一個動作就是揮手,示意所有人退離。這里有侍女全部趙國給派來的,沒有一個可信的人。就算是秦國跟過來,白暉也一樣不會讓她們聽到只言片語。
“你,不熱嗎?”秦王懶洋洋的問了一句。
白暉踢開一只冰盆:“王兄,有件要緊的事情我要給你匯報,這事我可能玩的過火了點,政務方向的事情,我不是很擅長。”
白暉沒有說謊,管理一個國家,這種級別的政治游戲,白暉差的遠呢。
而且田不禮這枚棋子,白暉也沒有信心能夠用得好。
眼下,秦王也不行。
只有大秦宣太后才能把田不禮這個顆棋子發揮出真正的價值來。
“王兄,事情是這么…這么…這么…樣的。”
秦王從驚訝變成了驚愕,最后驚呆了。
一國的國相,竟然搖著尾巴跪在白暉腳下,這事將來有一天可以說出去的時候,絕對是可以留傳千古。
“為,為兄也搞不了。”秦王不敢接手。
秦王有自知之明,暗中控制一國的國相,這事不是他的經驗與智慧可以辦到的。
“那怎么辦?”
白暉反問之后,秦王一指白暉的鼻子:“你…”秦王原先想說,你搞不定就敢下這種黑手,可想了想沒說,只說道:“這事,回家后求教就是了。”
白暉心中很清楚,秦王搞不定,但依然把這個擔子甩到了秦王肩膀上。
這是白暉的小智慧。
白暉總不能一進屋就說:王兄,咱們有個事需要太后出馬。
這話要說出口,就等于白暉輕視秦王,也證明白暉眼中秦王沒有執政的能力,所以只能讓秦王自己把求教太后的話說出口。
白暉重重的點了點頭:“太后高明,估計把十個我綁在一起,也不及太后英明。”
白暉自貶一句后,誰想秦王也來了一句:“估計十個我綁在一起,也同樣不及太后英明。所以這事,還是要交到太后手中。”
“王兄說的對,這棋子若是用好了,對我秦國大計,有如神助。”
“對,對,這事你辦的漂亮。回去后我向太后給你請功。”秦王也明白,暗中控制一國的國相,對秦國的好處有多大。
秦王又問:“那將來呢,以后此人立下奇功,如何封賞?”
白暉摸了摸沒胡子的下巴:“王兄,我估計著他活不到將來,趙國也是能人倍出,所以!”
“恩,這話在理。咱們安排死士數名,一位發現他失勢,不等他有機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就…”秦王作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以秦王的溫和,能下狠心殺人,足以證明這件事情有多嚴重。
白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后輕聲說道:“王兄,你說這事是不是咱們有些不義,利用了他,又要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