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鈴面色凝重的走上了場,說真的,如果有可能她是不希望抽簽抽到私立大福學園的,畢竟是IH地區大賽中的強隊,明年是可以拿到種子隊待遇的——在通道口爭吵不過是輸人不輸陣,見了面放狠話而已,其實當時心中極度懊悔。
早知道今天的對手是私立大福學園,昨天晚上就應該狠下毒手,一口氣弄傷她們三四個,而不是把主要目標放在了那個大胸妹和舊敵式島葉身上。
她看了看對面氣勢正足的冬美,而冬美隔著面甲向她冷笑,一對小虎牙寒光閃閃。
裁判一聲令下比賽開始,冬美毫不遲疑,像顆出膛小炮彈一樣就頂了過來,擺劍打開北條鈴的中段構架,嘴里怒吼著就開始連續劈斬,頓時將北條鈴往賽場一角逼去。
這近一個月了,她天天被北原秀次打得憋屈無比,但這一來到了賽場之上和別人一打,愕然發現對面全都是些菜雞,給自己的壓力連北原秀次那混球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有點像那種在王者局被人吊打了一個月又回了青銅組,突然有了種自己在打人機的感覺——對手行動全都機械呆板,又不陰又不狠,技巧很差,一猜一個準。
冬美吼叫的更大聲了,一個斬擊被北條鈴格擋住后整個人都壓了上去,推著北條鈴向后走,同時低聲嘲笑道:“只會耍卑鄙手段,實力也就這樣嗎?”
只要不是和北原秀次打,她就能發現打得很爽,而且她是雙標型人才,她自己偶爾也挺卑鄙的,但這不妨礙她嘲笑諷刺別人。
“混蛋,別得意!”北條鈴在賽場一角穩住了腳步,但被冬美打得憋了一股怒氣。她看冬美在那里說話有些分心,狠了狠心用了全身的力氣把竹劍向上一掀,強行推得冬美后退了一步,同時眼睛一亮。
有機會!這一年級生后退時門戶大開,竹劍在外圈!
北條鈴毫不猶豫就一竹劍向著冬美腦袋打去,而冬美半側了身竹劍背后右手交左手,同樣一劍向北條鈴面部打去,同時怒吼道:“面!”
“啪”的一聲,打得十分干凈利落但力道十足,就算單手三名裁判也同時舉旗。
北條鈴措不及防,面部受到重擊,本能想要反擊而發現冬美已經遠離了她,正舉著竹劍滿場小跳,歡快異常,同時觀眾席上掌聲雷動。
雙方重新回到了起始線,北條鈴心里明白自己不是對面這個一年級生的對手了,畢竟對方是本縣的知名選手,而冬美在裁判發令后又沖了上來,連續斬擊后非要和她擠在一起,嘴里不斷低聲說著垃圾話:
“回去的車票買好了嗎?”
“你這三年活到狗身了,連我這個一年級也打不過?”
“我就是想氣死你,你來咬我啊!”
“現在不算完,你給我等著,敢陷害我妹妹,回了名古屋我就宰了你!”
“我要砍你腦袋,我不想這么快結束,你防著點!”
小蘿卜頭冬美沒朋友不是沒原因的,她性格就是很惡劣,誰惹了她她一定要報復,而且還要氣得對方暴跳如雷——她能活這么大還沒被人打死,多虧了她本身實力還不錯。
她怒吼一聲加一句低聲垃圾話,怒吼一聲加一句低聲叫罵,很連慣,把北條鈴弄得又氣又恨,但實力決定一切,她連連反擊卻拿冬美沒辦法,最后終于忍受不了了,不管不顧一劍劈向了冬美。
輸了也比接受這種侮辱要好!
冬美切落了她的反擊卻不直接順勢拿本獲勝,反而貼近了她一個半跪姿虛刺她的胸口,在北條鈴本能回劍格檔時又一個轉身繞到了她的身體另一側后方斜斬她的胸腹,北條鈴連忙擰身再次想格擋,不過冬美依舊用的虛招,又一個小跳跳到了另一邊再次橫斬北條鈴的胸腹。
冬美身小靈活,圍著北條鈴鉆來鉆去,各種虛招,北條鈴終歸是個人,是不可能擰成麻花的,這三擰五擰之下終于保持不住平衡了,原地摔了個大馬趴,手里的竹劍都摔脫了手——裁判趕緊上前保護,生怕冬美也騎到了對方大將身上。
不過冬美又不是雪里那個弱智,她舉著竹劍假裝在戒備,實際上是小跳著圍著北條鈴在慶祝,像只雀躍的小鹿。
這打著打著對手自己趴下了,這也算是賽場上難得一見的奇景了。北條鈴很狼狽的趴在那里,而觀眾可不管那么多,一陣掌聲中夾了一片低笑。
裁判把北條鈴扶了起來詢問她有沒有受傷,還能不能繼續比賽,而北條鈴受不了了,直接申請了棄權。這是她本身應有的權利,裁判也沒二話,直接宣布私立大福學園獲勝。
雙方選手再次互相致禮,不過北條鈴雙眼含恨望著冬美,而冬美也毫不示弱瞪著北條鈴——對方先卑鄙加猖狂的,那就別怪她加倍囂張!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始終是她的座右銘,至于別人喜歡不喜歡她,那不管,反正她也不需要別人喜歡。
她活她自己的!
再向觀眾行禮后雙方隊員退場,回待機區等待下一場對手,而北原秀次警告冬美道:“別這么打,求穩求勝才重要!”
冬美白了北原秀次一眼,不高興道:“我知道了!”
陽子被打了一巴掌,雪里還了一巴掌,對方又出陰招,那她就必須在賽場上侮辱對方,這在她看來才合情合理。至于有沒有體育道德,矛盾會不會擴大她才不管,了不起回去接著打唄——對方不來找她算帳,她還要找對方算帳呢,派了夏織夏紗已經把對方的資料收集的七七八八了,連打悶棍小隊都編組好了。
報仇就要報個痛痛快快!
冬美惹不起北原秀次,轉頭拿雪里出氣道:“下場不準再犯規了,寧可輸了也不要犯蠢!”
她現在信心很足,覺得搞不好自己就能打穿一隊人。
雪里嘴里還在念念有詞,不過聽到了還是重重點頭,乖乖道:“我明白了,姐姐,我不會再犯規了。”
這種淘汰賽賽程很快,一回戰就直接干掉了一半隊伍,很快又輪到了她們,對手是一支來自群馬縣的隊伍,三個三年級帶一個二年級帶一個一年級,看這構架是來鍛煉隊伍的。
雙方致禮完畢后,前鋒雪里一瘸一拐上了場,冬美奇怪的看著她問道:“她腳怎么了?”
北原秀次沒吭聲——媽蛋,服了這弱智了,念了二十幾分鐘念到自己真瘸了,見過智商低的沒見過智商這么低的!
裁判也有點懵,他們對雪里這個初賽就騎人的選手印象還是很深的,懷疑她這是上一局沖撞也受了傷,不過帶傷作戰不犯規,輸贏是兩個隊伍的事,問了一句后便不管了。
式島葉也過來問道:“雪里的腳怎么了?剛才受傷了嗎?”
北原秀次搖了搖頭說道:“腳沒事,是她腦子有問題…”這真是個奇葩啊,吃那么多,結果營養都用來長身體了?
比賽開始后雪里站在場上,果真不動如山,而對方也發現她是瘸著腿上來的了,還真當她行動不便,直接繞到了她側翼就發動了進攻。
雪里轉了身迎敵,猛然揮動竹劍,后發而先至,差點將對面砍來的竹劍打飛了,然后大吼一聲反手一砍就砍在了對手的面甲上,直接打得對手一仰,而她自己借機一瘸一拐向著賽場邊角逃去,逃了三四步后持劍警惕的望著對手。
“紅方一本勝!”這次沒毛病,氣體劍一致有殘心,三個裁判一起舉旗,而雪里又拐著腳回了起始線。
對手想了想覺得剛才戰術沒問題,這次繞了一個更大的圈子,而雪里一拐一拐原地轉著小圈面對著她,而對方抓住了一個她身形不穩的機會撲了上來,想用斬擊加沖撞破壞雪里的平衡,但雪里橫劍一擋對方就像撞到了一堵墻上,自己反而失去了平衡,而雪里眼神一凝本能就抓住了這個機會,大喊一聲“殺”就一個突刺將對手直接捅翻了。
三個裁判齊聲宣布她獲勝,而她依舊一瘸一拐往賽場一角逃著。
全場都懵B了,式島葉吃驚道:“這是怎么回事?”
北原秀次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該說雪里弱智還是她腦子單純?又或者不愧是有兩個高級家教還能考倒數第一的天才?
你能不能別一個勁長胸,也長點腦子?
冬美覺得有些丟臉,連忙說道:“部長,請不用擔心,就算雪里出了問題我也會替她打回來的。”
式島葉默默點頭,她對冬美還是有信心的,她剛才發現冬美似乎更加強了,對這次比賽期望更深!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大福前鋒福澤雪里選手就這么瘸著拐著,先擊敗了對方前鋒,又擊敗了對方次鋒,拿下了對方中堅,雙殺了對方副將,而對方大將上了場想耗時間把她耗死,但雪里一瘸一拐走著竟然也挺快,在后面緊緊追著她,硬是把她追出了一個“消極比賽”的犯規,而一但回身應戰直接被雪里擊面二連先拿了本,隨后更是直接被砍翻在地,跪了個干干脆脆。
第九賽場徹底成為了玉龍旗第一天比賽的焦點,全場有三分之二的記者圍在這附近,而雪里也成為了本屆女子組第一個拿到了五人敢斗賞的選手。
全場起立為她鼓掌,向她這種“帶傷”作戰連斗五人的精神致敬。
不過觀眾們致敬有點早了,第三回戰開始后,雪里依舊,對方先手攻擊她就以靜制動,防守反擊,對方不過來她就瘸著腿去追,而且她反應敏捷,出手往往能有后發先至的效果,又有野獸一般的直覺,從不中騙招陷阱,更兼之怪力之大超乎了一般人的想象,數次打飛了對手的竹劍,還很聽話,一招命中后不顧不管就開始逃跑,殘心十足…
于是她又拿到了本屆玉龍旗女子組第一個十人敢斗賞。
大福這邊眾人都驚呆了,就連冬美都沒想到雪里上了賽場能這么厲害,而北原秀次摸著鼻子也是無語。以前福澤直隆不奇怪他能擊敗冬美,卻十分好奇他能擊敗雪里并不是沒有原因的,雪里是真的有天賦,她就是那種生天的劍士——還是那種被福澤直隆認真教導了十余年的天才劍士。
她沒生對時代,出生在了劍術沒落的年代。也沒生對性別,生成了一個漂亮可愛的少女,不然應該有沖擊劍圣的資格——只要在實戰磨煉中不死。
說真的,北原秀次和雪里較量過一次后也不想和她再打了,這家伙確實很難纏,就算現在北原秀次有職業級別的實力,如果不發動技能,比如預讀之類的,搞不好也要被雪里那種野豬式的以攻對攻直接斬殺,甚至都用不了幾招。
有極好的天賦,再加上專業的教導以及本身的苦練,雪里本身就具有一切成功的前提,只是以前所有人都沒注意雪里只是需要一個機會——是金子早晚都會發光的,她平時總傻樂,呆頭呆腦行為也像個小孩子,大家都沒往那邊想,但她真的開始發光了,大家才發現這家伙原來可以如此之耀眼。
真的只能說是金子早晚會發光的,而且她現在就在發光。
雪里體力悠長之極,近乎連斗了十人后就是頭上出了層薄汗,兩只兔子粘到了一起——她想往劍道衣里扇點風被冬美制止了,但冬美這次沒敢打她。
現在第九賽場已經真正是全場矚目了,大屏幕上給了她持續特寫,雪里那張童真純凈的臉在摘了面甲后露了出來,全場再次一片驚嘆,而記者們像是發了瘋,活生生在賽場邊筑起了一道由人、照相機和攝像機組成的城墻,甚至有些影響到了比賽,巡查裁判組不得不出動開始驅散他們。
玉龍旗第一晚一共五回戰,而五回戰足夠決出十六強進入決勝圈了,明天才是單場比賽讓觀眾們仔細欣賞,而雪里就這么傻呵呵打著,最后硬生生完成了一串二十的壯舉!
全場哄動,掌聲真真如同暴雷一般持續響起,像是見證一個傳奇的誕生。
冬美懵了,她特訓了一個月就打了兩局,其它的妹妹全替她代勞了。
式島葉激動了,擁抱著下了場的雪里眼淚都流出來了。
觀眾席上的式島律也暈菜了——這劇本不對吧?不是請了北原君來拿敢斗賞的嗎?這情況確實想過,但應該出現在北原君身上才對吧!
現在怎么是雪里同學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