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冬美存了心要用最快速最直接的方式擊倒北原秀次,好給他一個教訓,也不在意是否會被判為無效打擊,面對北原秀次中段式持劍仍然選擇了當頭一劍,故意想讓他丟個大丑。
她這一劍如同電光火石,盡顯自幼苦練的成果,但北原秀次卻滿心困惑——他現也不是以前了,多次近乎生死相搏的冥想戰給他精神和肉體上都帶來了深刻的影響,在那里那些手持白刃的浪人劍客雖然也敢搏命,但很少有這種空門大露滿身破綻的情況,畢竟人命只有一條,死了就算砍死了敵人也沒多大意義。
不過困惑歸困惑,他身體自然而然就有了反應,正合“無想劍”的奧義,腳下不動身體前后晃動,瞬間一后一前,速度極快,讓福澤冬美的竹劍幾乎是擦著他的面甲胴甲從面前劈下,而同時原本雙手持握的竹劍變成了單手,從一側舉到了頭頂再恢復成了雙手持握,也是一式唐竹直直劈下。
“得手了!”福澤冬美正暗暗心喜,但眼見劈中但手上卻沒有傳來竹劍的打擊回饋感,好像北原秀次成了幻象,不由一愣。
“殘影技?”她以為必中的,用了全力,此時明白過來想收劍已然來不及,再抬頭看北原秀次,只見他雙手高舉竹劍如同天神下凡,沖著自己的腦門就劈了下來。
“砰”的一聲巨響,北原秀次一劍劈在了福澤冬美的頭頂上,打得結結實實,就連富有彈性的竹劍都彎成了弓形——他的古流劍術升為了LV10,提升為了中階,不但為他人物等級+2,還送了他力量+3,敏捷+2,魅力+1的屬性加成,加上最近鍛煉不休,力量遠勝以前。
福澤冬美半聲都沒吭就被腦門上沉重的一擊打得前撲下跪,一個頭重重磕在了北原秀次的身前…
場面一時寂靜,觀眾都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好了——太快了,最多0.5秒,他們甚至沒有看明白怎么回事,福澤冬美已然五體投地給北原秀次行了大禮。
北原秀次一個后撤小跳退開了幾步。他這是本能反應,屬于謹慎過了頭,畢竟他白刃生死相搏近百次,還真沒碰到過這種主動送人頭的,腦子里還沒想什么身體就開始懷疑其中有陰謀了——他一直拿福澤冬美當假想敵,而福澤冬美的小老虎突刺也確實給過他相當大的震撼,不知不覺間在心里將她水平拔高了許多。
內田雄馬這種時候倒是反應極快,右手一展舉了紅旗,還想誤導另外兩個裁判,扯著公鴨嗓大叫道:“面有效,紅方一本!”
那兩個臨時裁判遲疑了一下,并沒有舉旗。有殘心但沒有氣合,不算有效打擊——若是北原秀次隨便叫兩聲,哪怕是沒叫打擊部位,看在竹劍打到福澤冬美頭上都彎成那樣的面子上他們也就給本了,但北原秀次緊閉著嘴一聲不吭,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式島律也急了,在場外沖著北原秀次大喊:“北原君,氣合,氣合!”錯失了得分的機會他比北原秀次還著急,1:2輸了也不算太丟人,完全可以接受。
太可惜了!
場外的觀眾也反應過來了,懂行的帶頭,零零散散的掌聲響起,很快就連成了一片,不少女生還一臉紅暈的望著北原秀次,根本挪不開眼,一副心頭小鹿亂撞的嬌俏樣兒。
哇,好帥的北原同學…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看著好帥好威風!
福澤冬美趴在地上剛剛明白過來怎么回事,氣得渾身發抖——這小白臉陰自己,這么厲害不早說!以前裝成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文弱樣子原來是在麻痹自己?
她翻身向后一滾拉開了距離爬了起來,彎腰縮肩,像只炸了毛的小老虎,沖北原秀次咬牙切齒道:“你好卑鄙,我饒不了你!”
北原秀次沒答話,擺了個小霞構架等著她——多說無益,現在戰斗開始了,大家劍上分勝負吧!
福澤冬美終于開始認真了,明白北原秀次絕對不是她想像中的那種軟柿子。她用了個腰肋式將竹劍往身后一藏,身子猛然間像是縮小了一號,沖北原秀次發出了憤怒咆哮:“啊啊啊啊——”
她在威嚇北原秀次,同時提升自己的戰意和氣勢,不過沒嚇到北原秀次,倒把圍觀的同學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很幼chi的福澤冬美還有這樣的一面,此時的她簡直像是猛獸附體,小老虎二次投胎。
不過讓福澤冬美大失所望的是北原秀次根本不為所動——冥想戰中叫得比她氣勢足的,叫的慘的人多得是,北原秀次早習慣了。
福澤冬美戰意已經催升到了最高,沒法再等,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等氣衰了反而自陷不利,智者所不取也。她踏著小碎步拖著竹劍就向著北原秀次沖去,而北原秀次在她步子向前的同時也彈身相迎而上——主動進攻,砍倒敵人才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
他主動快速相迎差點讓福澤冬美錯判了兩人間的距離,誤了出手時機,不過她小十年劍術也不是白練的,身后竹劍猛然突刺,依然極準,奔著北原秀次的咽喉就去了,大聲咆哮道:“突!突!突!”
北原秀次悶不作聲,只是牢牢盯著福澤冬美的劍尖,也是猛然一劍刺出。
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福澤冬美的突擊刺在了北原秀次的劍鍔上,直接被滑向了一邊,而福澤冬美眼中北原秀次的劍尖卻越來越大…
兩人交錯而過,勝負只在一瞬之間。
北原秀次前沖了幾步才止住身形,而福澤冬美被一劍捅在面甲之上,直接翻倒在地——倒不是北原秀次故意和她腦袋過不去,想存心羞辱她便處處往她腦袋上招呼,只是福澤冬美那身高…也就腦袋方便挨刀了。
這次場外的觀眾們看懂了,雙方挺刀互刺,勝負立分,有種極動之美,紛紛開始鼓掌歡呼,而內田雄馬更是干脆,毫不猶豫又給北原秀次舉了旗,可惜還是沒有氣合,另外兩名裁判猶豫了一下,依然沒動。
式島律在場外更急了,大叫道:“氣合,北原君,氣合!”看那架式,恨不能他替北原秀次氣合了事算了——要是兩次都有氣合,依現在這場面北原秀次已然拿下了比賽,完封福澤冬美,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北原秀次充耳不聞,只是緩緩又舉起了竹劍。他又不是來比賽的,這種比賽贏了高考又不加分,對他毫無意義——今天他就是來揍福澤冬美的,一次性揍的她以后見了自己繞路走!贏了比賽反而麻煩,不如就這么一直打下去,直到把福澤冬美這個無緣無故找麻煩的打服氣了為止!
福澤冬美又羞又惱地翻身爬了起來,不過剛才北原秀次在相對速度那么高的情況下仍然用劍鍔頂住并滑開了她的刺擊讓她有些毛骨悚然——那種動作看起來簡單,但需要眼力、決斷、膽氣并存才敢做、才能做,而劍術格斗不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動作就分出生死嗎?
換了真刀真劍,此時自己已然被一劍貫腦,說再多也沒用了!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她算是內行。
她看著挺劍而立氣如深淵的北原秀次,突然間明白了——對方是自己有生以來從沒有遇到過的強敵,再謹慎一萬倍應對也是應該。
她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冷靜,端端正正擺了個中段構架,月牙眼瞇成了一條線,沖著北原秀次叫道:“我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