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家,是一棟兩層的小洋樓,所在的地方是白人社區的核心地帶,戶主都是白人。
那里的戶主若是回國,長期不來內羅畢的話,有些會把房子租出去。
不過,當地人想從他們手里租到房子是不可能的,他們只會租給白人。
但顯然卡勒姆有這個條件,租到一棟。
其實他租不到也沒關系,會幫他租到的。
是的,墨窮一下子就看得出來,卡勒姆這個人物是外圍人員。
其小偷、騙子的身份是真的,與各國幫會關系不淺,充當灰色情報販子也是真的。
但將他當做棋子的各國幫會,就完全不知道他其實是的情報員。
當然,在這次的任務中,他就是一個真正的壞蛋…
而墨窮…第一步就需要擺脫他的控制。
“好可愛的寶貝,你叫什么名字?”卡勒姆牽著她拜訪四鄰,自然引來一片歡迎。
對此,墨窮謹記著人設,自閉了幾秒鐘后,才輕啟蒼白的道:“歐拉…”
鄰居見她沒有同齡人的活潑,明明一副可愛公主的模樣,卻有點自閉憂郁,不禁奇怪地看向卡勒姆。
卡勒姆也是演技精湛,眼神微黯,摸了摸墨窮的頭說道:“我夫人去世后,歐拉就乖了很多…”
“我懂了,啊,歐拉真是乖呢。”鄰居一聽,流露出了然的神色,自以為懂了,然后看向墨窮多了幾分憐愛。
墨窮心中無語:你懂什么了你就懂了…
然后,她更自閉了…
卡勒姆牽著她把鄰居認識了個遍,跟有孩子的家庭,就聊歐拉,跟沒孩子的家庭,就聊歐拉多么缺失母愛…
這家伙非常健談,完全把握了人物精髓,這使得不少人對這個新鄰居印象深刻。
甚至有單親帶孩子的女鄰居,對卡勒姆頗有意思。
晚上,嘗遍了各家的點心,被帶回家的墨窮,就注意到卡勒姆這個夫人去世,堅強帶孩子的慈父之臉,瞬間就變了。
卡勒姆不耐煩地將墨窮扔進二樓道:“你怎么又這么自閉了!我不是給你買了新蠟筆嘛!你要去套話知道嗎?為什么一句話都不說?”
他瞪著墨窮,突然將臥室中一個畫板上放置的未開封的一盒蠟筆抓起來,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聽著!明天放學回來,你就去跟對面家小孩玩,問問他們家最近有什么出行計劃,然后告訴我!”卡勒姆捏著墨窮的臉說道,他口中的上學,乃是送到當地幫會那里寄管,給鄰居做出她每天都去上學的假象。
墨窮被捏著臉,但眼睛卻看向一旁被掀翻的畫板,以及被摔開的一盒蠟筆。
“說話啊!明天再這樣,以后就不要想畫畫了!”卡勒姆見狀,直接將畫板上的一副蠟筆畫扯下來,一下子撕了個粉碎。
墨窮很清楚,那副畫是畫著歐拉的親生父母,歐拉不敢反抗,但也一直沒有認命,始終想著找回家。
為了怕自己忘記父母的樣子,就不停地畫,不停地畫。
而蠟筆與畫板則是她配合卡勒姆的唯一要求。
“哭…給我哭!”聯絡器里響起易波的聲音。
墨窮內心翻個白眼,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嘴一癟嚶嚶嚶起來。
卡勒姆卻是直接一只手掐住墨窮的脖子把她微微提起來,雖然一點都不疼,但依舊把墨窮掐懵了。因為這力度足以讓一個真正的小女孩受傷。
就見這家伙瞪著墨窮說道:“笑!給我笑!”
墨窮瞪著卡勒姆,憋紅的小臉露出十分僵硬的笑容。
卡勒姆哼了一聲,松開手走出臥室,順帶將房門鎖上。
今天去領居家吃了點心和飲料,所以他連給歐拉準備晚餐都給省了。
“我真是醉了,我只要一哭,他就會打我是嗎?”墨窮說道。
“嗯哼…”易波在麥里說道。
墨窮嘆氣,他知道卡勒姆在演戲,但依舊很窩火。剛才一番舉動也是教官組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歐拉與卡勒姆沒有合作的可能,他也不會對歐拉有任何幫助,乃是真正的敵人。如果不配合卡勒姆,她真的會被殺死,之前的力度再大一些,一個普通的女孩完全可以被擰斷脖子。
倘若這這場任務中,被易波宣布:你被卡勒姆殺害。
那他的評分不用說,低得可怕。
“嘖…”墨窮瓊鼻微皺,摸了摸脖子,立刻爬向掀翻的畫板。
不管是剛才卡勒姆摔打畫板和蠟筆的舉動有提示收容物的可能。還是這兩樣東西對歐拉極為重要。
墨窮此刻都要第一時間撲向那里。
拿起被撕掉的畫,依稀可以看到稚嫩的畫風,一個小女孩在一個木屋前,一左一右分別是父母。
雖說這畫風讓墨窮完全看不出歐拉的父母應該是什么樣,但歐拉人設中不停的畫,乃是在加深心中對父母模樣的記憶。
沒發現異常,墨窮立刻轉而拿起畫板和蠟筆。
就見對這些東西又親又抱,丟來丟去,甚至拿蠟筆在手臂上涂鴉,十分滑稽。
總算,讓墨窮發現了異常:那一盒蠟筆,剛才還五顏六色的,突然全都是黑色了。
“蠟筆啊…”墨窮急忙將蠟筆在紙上亂涂亂畫,每一支筆都試一下,終于讓他找到了收容物。
“這種感覺…”墨窮握著其中一支畫筆,突然感覺自己的意識能對外物施加影響,這種奇妙的感覺還是他第一次有,顯然這收容物是握在手中,就能使用某種效應的。
墨窮鎖定面前的一張白紙,意念所動,立刻感覺自己將一種無形無質的‘東西’,發射在了紙上。
白紙上立刻出現了黑色,墨窮想著擴散,那黑色頓時猶如墨韻一般擴散,一下子遍布整張紙,不禁表面如此,連紙的內里都黑了。
霎時間,那不是一張白紙了,而是一張黑紙…
“好像還可以變…”墨窮一念再動,那張黑紙瞬間就又成了紅紙。
然后藍色、白色、綠色輪番來,墨窮想將其變成什么顏色,就是什么顏色。
很顯然了,只要被他染上那種無形無質的東西,他就可以改變物質的顏色。
那張紙,此刻隨他心意變換色彩,而且可以不整體變,只局部地變,在上面多種色彩搭配,能如同心意之筆一般,勾勒出他想象的畫作,甚至因為什么色彩都行,墨窮漸漸摸索出將那張紙構建成如照片般高分辨率的圖景。
“我發射的應該是一種‘調色’的概念,乃是一個效應鎖定,被這種調色效應鎖定的物質,可以不需要在我視野中,哪怕距離我萬里之遙,亦可以隨心改變顏色。”
“而且能對自己使用…是拿來隱形的嗎?”墨窮說著,立刻對自己也鎖定了效應。
然而,身體確實能隨心所欲地調色,與染色不同,這是單純地顏色變化,實質上并沒有任何物質附著在身上。
被渲染的顏色死也洗不掉,能深入到五臟六腑,并且分辨率之高,色號之多可以說囊括了世間一切可能的顏色。只要墨窮足夠熟練,操控得足夠好,他自己就是一臺放映機,能在墻上演繹一部動畫片。
控制得再好一些,墨窮甚至能演繹一部真人電影。
“這能力真是…雞肋。”
研究之初,墨窮還抱有不少希望,甚至在發現可以調色后,腦補出了一系列用法,比如隱形,比如對別人虹膜投影,欺騙別人的視覺。
但是,隨著他一步步研究,墨窮發現這統統都不能實現!
首先她不能讓物體隱形,沒法讓東西完全呈現‘透明’,沒有這種顏色。除非光學欺騙,猶如變色龍一般提供偽裝色。
在透明度上,他最多讓本來就是透明的東西,反映出一些顏色來,使其既透明,又有點顏色,好似汽車玻璃窗一般。
這個收容物,掌控的是‘顏色’,不是光,就算他改變了光的顏色,也只是一時的,因為光永遠在運動,此刻的光不是下一刻的光。
所以她在墻上演示動畫片,只是在持續變換墻上每一幀的色塊而已,并不是有什么東西投影上去。
哪怕把這面墻扔到地球另一頭,它一樣可以在墨窮的腦補下演示動畫片,只是她自己看不到而已。
“這就是個單純地掌控顏色的收容物…還消耗體力…”墨窮研究了半天,能明顯感覺累了。
“沒事,體力可以算作你真正的體力,畢竟是收容物運用,特性上我可以改一點。”易波說道。
墨窮翻了個白眼,這任務考驗的就是收容物運用,八歲女孩人設只是限制他的身體素質,但如果易波說:八歲的孩子根本控制不好這個收容物,你只能粗糙使用。
那這整個任務就是扯淡了,也完全失去了對抗的意義。
所以在發揮收容物功用上,教官不會給任何限制,墨窮能操作出花來,那是墨窮的本事。
可是,這個收容物本身,就已然是極大的不友好了。
哪怕墨窮操作出花來,也掩蓋不了它雞肋的本質,這東西就只能篡改萬物之顏色。
至于殺傷力,難不成把人變成純黑色,吸收太陽光熱死對方嗎?這比起影子護身符,差太遠了。
“沒有殺傷力的東西…再加上我這么弱小的身體。”
墨窮很頭疼,這難度巨大。
不過,他無懼任何挑戰,躺在地上默默地思索。
如今基本盤已經清楚了,她必須利用手頭有限的牌,完成任務。
“嗯…”
突然,墨窮一個靈活地翻身,從地上翻坐起來。
她湊到臥室內一個小鏡子前,摸了摸自己的臉,霎時間,這張臉就出現了細致的色差變化,整個人的相貌都略有改動。
鏡子里的她不斷變著臉,小臉時而煞白,時而紅暈,皮膚時而白皙又時而淡黃,乃至渾身金燦燦。
其瞳孔,也時而湛藍,時而發黑,時而妖精綠,甚至于…
墨窮一睜眼,雙眼變得猩紅,而瞳孔中還有深黑色的三個勾玉轉動。
“除了我,誰知道這只是篡改顏色呢?”
“我持有的,乃是對抗任務中,‘歷代最強’的收容物啊。”
墨窮瞪著一雙恐怖的眼睛,滿臉‘煞氣’超兇,心里已有了計劃。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