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無間
2011年4月1號。
這對于楚南省東江市來說，注定是要載入史冊的一天！
根據上午9點，房管局公布的數據顯示，2011年3月份，東江市的新房成交達到了71597套，比去年同期的22541套，增加了217.63。
這還僅僅是新房成交的套數，另外還有二手房成交套數，也達到了24593套，比去年同期的12095套，增加了100.03。
新房以及二手房的總成交套數為96190套！總成交面積為8753290平方米！
成交總額超過了1.6388萬億！
除了平均成交價格為18723/平方米，較歷史數據略有下降之外，其他的每一項數據，都刷新了歷史記錄！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三月份公布的房地產調控新政。
所謂“苛捐雜稅猛于虎”！
有了“20個人所得稅”這頭老虎在屁股后面，張著血盆大口不斷追趕著，撕咬著，才讓東江市的成交量出現了歷史性的高峰！
如果從柱狀圖上來看的話，這就是一座前無古人的高峰，除非以后再出現類似的情況，否則…也很有可能后無來者了。
而且不單單是東江市，今天各路報紙雜志，電視臺網站，還有微博大V，都在轉發著各自所在地的房地產成交數據。
雖然這個數據看上去，是房地產開發商和既得利益者群體賺了一大筆，但所有明眼人都知道…
凜冬將至！
因為從今天開始，要執行新政了。
到了9點半左右，上京市的記者就從上京市房管局了解到，雖然截至到目前，新政還未具體實施，但也已經暫停受理房產交易了。
因為工作人員們也在等待著結果，關于如何實施新政的會議，正在召開中。
晉涵集團，陳晉的辦公室里，他拿著報表看著，面帶微笑道：“不錯！真的不錯！”
“昨天竟然又賣了3014套！20個項目，總成交量達到了48589套！”
“杰哥，你功不可沒啊！”
他不住的贊嘆著：“晉涵集團的成交量占到了整個東江市的67.86，嘖嘖嘖，還不知道要怎么招人恨呢！”
“還好干江區那一萬多套房子，是晉華公司改組晉涵集團之前就賣掉了，單獨列了出去。不然啪唧來一個百分之八九十的，估計很多人真的要得紅眼病了！”
陳晉這話說得非常得意！
這個結果是他辛辛苦苦鋪墊了近兩個月才成就的。從不計成本的人力成本投入，到他個人形象和企業形象的建立，再到炸樓檢測房屋質量的作秀，最后到他在315電視直播上的一錘定音…
看似理所當然的結果，卻不知道蘊含著他的多少心血。
好在，這個結果讓他非常的滿意！
施杰卻是帶著歉意道：“還是我準備不足的緣故，另外人手確實還是緊了一天。”
“畢竟我們總共有58912套房源，去化率才剛剛超過80，慚愧呀！”
“你要是慚愧的話，其他開發商不是都要去死了嗎？”陳晉揶揄道。晉涵集團加上晉華公司，在三月份已經完全壟斷了東江市的新房交易，這種成績單，不管哪個老板都只能點贊。
但施杰還是搖了搖頭：“陳總，在這個月之前，你已經幾次提醒我要做好銷售準備了。”
“當時我要是就引起重視的話，現在的成績肯定還可以更好的。”
賈瓊這時插嘴道：“老施，那照你這么說，我的罪過比你還大呢！”
“陳總去年就讓我不計成本的趕工了，還是我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誰能想到這個月會火爆成這樣啊？”
他這話剛一說完，自己先是一愣，然后看向了陳晉…
施杰也有所體悟，表情有點不自然起來。
他們作為陳晉的左膀右臂，感受是最深的。
陳晉一直以來對大家的工作安排，可謂是步步為營，占盡了先機…
但那一切都要建立在，他本來就知道這個出發點上。
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沒敢繼續說下去。這種事情一旦散發的去思考，太過于可怕了！
倒是孔闕問道：“陳總，那接下來呢？”
“今天房管局通知，暫時不受理合同網簽了，要等領導開會討論。”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確，接下來…就要風云變幻了。
陳晉點點頭，先是對賈瓊命令道：“賈哥，你先給工人們放兩天假吧。然后，這個月多發半個月的工資做獎金。連軸轉了這么久，誰也不是鐵打的。”
賈瓊正愁著怎么開這口呢，連忙答應下來。
接著陳晉又對施杰命令道：“杰哥，千墅集團的人，都給他們還回去。千萬不要變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然后，等著新項目的樓書資料，組織培訓吧。”
施杰先是一怔，本來想著勸說一下陳晉不要這么快就急著開新項目。但是一想到之前的種種，自己的質疑似乎都被打臉了，也就作罷，認真的應了下來。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走出去呢，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卻見祁旭光有些拘束的走了進來。
陳晉朝自己三人點點頭，三人識趣的轉身而出，帶上了門。
“陳總好。”祁旭光認真的問候道。
作為晉華公司的副總經理，他原本負責的東西是很多的。
只不過蔡鴻飛對陳晉的想法有了一些猜測之后，似乎跟他有過溝通，所以在忙完了干江區的四個項目之后，他就撤回了萬宇公司，沒有再繼續到晉華公司上班。
在晉華公司改組成為晉涵集團之后，每一個高層管理都領導了一家公司，并且還分到了股份。
只有祁旭光，身份尷尬，什么都沒撈著。
無論如何，他身上始終都打著“千墅集團”的烙印，并不是陳晉自己的班底。
而他現在找上門來，陳晉自然也明白來意…
“坐。”陳晉微笑道。
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同樣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祁旭光坐下后，開口道：“陳總，前一陣子我沒能顧上晉涵集團的工作，還希望你能體量。”
“當然了。”陳晉應道：“本來你也是被我抓壯丁的嘛。自己有事情，肯定先緊著千墅集團了。”
祁旭光訕訕道：“我今天來是想…”
“你先看看這個吧。”陳晉攔住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合同，遞到他面前。
祁旭光點點頭，接過看了起來…
幾分鐘后，他詫異道：“陳總，那20處爛尾項目，我們千墅集團也是有股份的，你怎么不跟我們商量就…”
“知道我為什么一直都不上市嗎？”陳晉反問道，似乎有些遺憾。
因為祁旭光一開口，就是“我們千墅集團”。
終究不是他的自己人吶！
“……”祁旭光無言以對。
陳晉是項目的最大股東！說到底，晉涵集團現在完全是陳晉的一言堂，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這剛把企業做上市之后，任何行為都會受到市場操控，甚至有可能會被惡意收購，可就要舒服多了。
所以陳晉這話的意思就是，老子說了算，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嗎？
“損失大概是70個億左右。”陳晉直接開口道：“放心！你們千墅集團的損失，由我們晉涵集團直接以現金的形式補償給你們。”
“但是在這之后，我們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到此為止！
祁旭光心中一凜，剛想開口說話，卻見陳晉望著他手里的那份合同。
于是他急忙看了下去。
陳晉耐心等著，他在認真看著。
大概十多分鐘后，合同內容早已經看完了，可祁旭光依然沒有開口，而是在思考著…
合同的生效日期就是今天4月1號。
這是東江市政和晉涵公司簽訂的合同，而東江市屬于副省級的省會城市。
像這樣的合同，必然是需要經過省常、、、萎會研究討論的。今天又是新政執行的日子…
想來，等會議結束，應該就會有官宣了。
那么接下來，千墅集團該何去何從呢？
不要晉涵集團的賠償，繼續合作？那即將執行的新政怎么辦？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今年的房地產形勢會比去年更加的嚴峻！
在這樣的壓力下，還要以成本價格未東江市提供30000套公租房？
那意味著…今年之內，晉涵集團至少還要建造六萬套房子。因為合同細則上寫了，單個項目公租房配比不得低于10，又不得高于50。
這一條，是為了保住現在的項目不至于被傾吞。
但同樣也就促使晉涵集團必須再造30000套以上的房子來保證這個配比率。
可30000套房子…造出來賣給誰呢？
并不是說一手新房不需要繳納所得稅，就會有市場的。客戶買房子看的向來都是個風向，而不是單純的價格。
如果說現在入手有極大概率會虧損的話，客戶們除非得了失心瘋才會下單呢！
所以，房地產就是這么的奇妙。你覺得它必跌的時候，它漲得很頑強，很任性。
你覺得它必漲的時候，它翻臉就啪唧一下，給你摁在地上摩擦得你很舒爽。
當你徹底放棄去思考，不看房子的時候，它又會像妖艷賤貨一樣，在時時刻刻方方面面，處處勾搭你，拼命的刷著存在感！
有多少人，都是在這樣的撩撥中，不能自已，最后掉進了坑里！
可如果要是坑擺在了眼前…
拿錢走人，放棄合作？
那千墅集團從去年跨越到今年，千方百計進軍東江市的計劃，也就徹底泡湯了！
晉涵集團經過這個月的爆發之后，已經實現了對金廈集團的超越。
現在，無論是在企業規模，項目數量還是社會影響力上，晉涵集團都是楚南省房地產行業的龍頭老大了！
有這樣的晉涵集團在東江市呆著，祁旭光不認為千墅集團或者其他任何一家開發商企業能夠插足到這個市場當中。
也就意味著，千墅集團前后謀劃實施了半年的計劃，只能宣告失敗了。
雖然并沒有虧損，反而賺了一大票。可千墅集團的戰略發展，卻停滯不前了。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吶…
“祁哥。”陳晉忽然開口道：“我明白你在想什么。這樣，你回去問問蔡董事長，如果不愿意繼續合作，那么我們就到此為止了。”
“甚至今天我就可以先行支付你們損失。”
“但你們要是有膽量陪著我一起死的話，我并不介意繼續跟你們合作。”
祁旭光笑得很難看：“一起死？陳總，也沒必要說得這么夸張吧？”
“你覺得夸張嗎？”陳晉揶揄道：“今年30000套，明年搞不好就來問我要50000套了…”
“我已經身不由己了，但你們還來得及抽身而退！”
陳晉說得很輕松，仿佛面前的困局不存在一般。
祁旭光卻無法想他那么隨意的做決定，只是點點頭道：“我回去請示一下董事長。”
“給你們3天時間考慮。”在祁旭光出門時，陳晉又補充道。
之于千墅集團，之于祁旭光。
陳晉覺得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就像當初他們給了自己機會一樣。
雖然相互之間利用的成分更多一些，但陳晉可不認為自己真的能夠壟斷東江市的房地產市場。
畢竟三月份的盛況，只是多方面因素使然罷了。
一旦等局面穩定下來，金廈集團，聯合商會，還有大大小小那么多企業，照樣還是會出手的。
讓千墅集團跟自己合作，總好過因為自己太強大了，把千墅集團逼到跟金廈集團去合作的份上吧？
當然了，前提也是千墅集團有這個膽子，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跟自己合作。
陳晉一直都覺得，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要珍貴太多了…
楚南省的省、、萎大樓，離市政大樓并不遠，也就隔了幾百米而已。
吳青山在這里也有辦公室，只不過平時他更習慣于呆在市政里。
此刻他正跟包括自己在內總共十一名省、、萎常、、萎坐在會議室里，召開著常、、萎會議。
會議按照慣例，由一吧手翟德海主持。他才是楚南省站在最頂端的人物。
畢竟人家的好朋友，可是比樊梁華和焦啟壽的咔位都還要高的。
下面的這些你來我往，他并不是不知道。但走到了他這一步，制衡的手段自然融會貫通。
只聽翟德海嚴肅道：“接下來討論的內容，是關于3月1號頒布的關于進一步加強房地產調控的新政。同志們，這次新政的頒布，是具有深遠指導意義的，所以希望大家要…”
他話都沒說完，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篤篤篤…”
里面的十一個人都齊齊皺眉，看向門口。
這種規格的會議，誰敢來打擾？
翟德海沉聲應道：“進來。”
“咔噠！”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翟德海看見自己的秘書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份文件。
一份他經常能夠看見的，再熟悉不過的…紅頭文件！
“剛剛接收到的，上京特別打電話過來通知，必須第一時間呈遞到您手里。”秘書附耳對翟德海小聲道。
翟德海點點頭，拿起來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休息十五分鐘。”
眾人皆是一怔，對剛剛接收到的那份文件萬分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樣的急件，能重要必須打斷常、、萎會議？
但翟德海什么都沒說，起身就走了出去。
韓開弘就坐在他的右手邊，強行忍住了自己立刻打探的欲望，用喝茶掩飾著自己的詫異。
吳青山坐得稍微靠后些，同樣不解。
雖然是休息，但并沒有人起身，全都安安靜靜的等在原地…
翟德海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后，才皺眉，再次看著這份紅頭文件。
文件的內容其實很簡單，第一條是讓各地方政，自行擬定新政的執行細則，申報上京批復后執行。而在批復之前，繼續維持原狀。
第二條，則是上報目前根據新政的指示精神，已采取或者已有的各種方案措施，以供其他地區借鑒。
看著這些內容，翟德海有些拿不定主意。
關于這份文件，自己的朋友并沒有透露過給他半點消息。事先沒有準備，現在自然也就不知道該怎么引導結果了。
他只知道現在樊梁華和焦啟壽在一起蹦跶的很歡快，卻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希望讓誰繼續蹦達？而另一個，就必須被現實撞一下腰了…
正因為拿不定主意，他思索了片刻之后，只好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柏羽同志。”翟德海問好道：“您好。”
“德海啊，是收到文件了吧？”對面的鄭柏羽應道：“這次的文件，連我都是剛剛才知道的。”
“連您也…？”翟德海有些詫異了。
鄭柏羽可不同于最近蹦跶的無比歡快的那兩個人，他早就已經實現蛻變了！
但如果說連他都不知道的話…
未免就有點…
“那您覺得，楚南省這邊應該怎么處理？”翟德海連忙問道。
對面稍微沉吟了片刻，應道：“這一次的文件，主要是應對3月1號新政的。主要是對房地產市場有影響。”
“所以你應該先明確的一點是，有些東西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一方面是態度問題，一方面是現實問題。”
“尤其是楚南省，這兩年來，尤其的突出！除了幾個直轄市之外，就數東江市最活躍了。都是起到帶頭作用的城市吶。”
翟德海聞言，認真道：“好的，我明白了。”
掛斷了電話之后，翟德海的心里已經有數了…
等他回到會議室之后，已經拿著十幾分復印件了，讓大家自行傳閱。
眾人在拿到了文件之后，一看之下，都有些驚疑不定。
3月1號頒布的嚴苛政策，到了4月1號，就給出了自住擬定細則的權力？
這跟朝令夕改有什么兩樣？
只不過這事情對其他人的影響都不大，唯獨是吳青山，看清楚了內容之后，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畢竟受這份文件影響最大的，就是東江市！
要是最終指定下來的細則比較松散，成為了擺設，那么東江市的房地產市場就會漸漸恢復活躍。
吳青山剛剛跟陳晉簽訂的合同，不但不會限制到陳晉，反而是助他起飛了？
不行！
他瞬間就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讓細則變成擺設！
相反的，既然把實施細則的制定權從上京給到了地方，吳青山就要把最后的細則再制定的嚴苛一些！
但是在省、、萎常、、萎會上，可不像在東江市，是他的一言堂…
同時在這一刻，吳青山還對樊梁華有了深深的疑慮！
3月1號的新政，不知道！
4月1號的文件，也不知道！
自己在東江市，在楚南省，忽然就變得像瞎子一樣，對上京市的情況，徹底沒有了把握利害的方向！
翟德海這時開口道：“現在接著開會。各位都看見了，這是上京發來的特急文件。我們接下來的討論內容，就從這份文件開始吧。”
“青山同志，你先說說吧。作為省會東江市的掌舵人，你的意見是最有參考意義的了。”
吳青山穩住心神，開始說道：“我覺得，討論這份文件的出發點，還是要站在以新政為基礎的立場上來分析。”
“確實，經過了2010年的調控之后，全國各地的平均房價都有明顯的下跌。”
“包括東江市在內，平均成交價已經從2010年3月份的22000多回落到了20000出頭。”
“也正因此，社會各界都在贊揚我們的工作做到了點子上。”
“所以我個人認為，在這樣的大趨勢下，細則的制定，還是應該從嚴從緊，繼續加強調控。”
等他說完，大家也都微微蹙眉，在消化著這些話。
韓開弘沒有隨意開口。這不是他該的管轄范圍之內，所以他的意見不重要，表決的時候，舉手就行了。
如是想著，他看向翟德海。
剛才翟德海自己也說了，吳青山的只是參考意義，可不是直接采納。
那么想必，他自己已經有決斷了吧？
果不其然，翟德海點著頭，貌似贊同，隨后就扭頭問道：“聞智同志，你的看法呢？”
一見他的反應，在場的人就瞬間都明白了，吳青山“最具有參考意義”的看法，被駁回了！
因為他問話的向聞智，是坐在左手第二位的。他直接越過了坐在第一位的韋舒浩！
韋舒浩，是楚南sheng的二當家的。而向聞智，則排位還必須往后靠一位。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向聞智從來就是他趙德海的鐵桿。如果誰的意見他不同意，向聞智自然會幫他找到反駁的理由。
他不問韋舒浩而是問向聞智，就說明他實際上是并不贊同吳青山的意見。
這讓吳青山的心中無比的凝重！
他不明白，以翟德海現在的立場，根本沒有為難自己的必要，坐山觀虎斗就行了，這又是何必呢？
只聽向聞智點點頭道：“青山同志的看法確實是有道理的。但我們看問題，還是應該從多個角度，多個層面去看。”
“就那東江市來說吧，誠然，近一年的調控下來，成績斐然。”
“但是相應的，去年東江市的GDP可是下降了一大截吶！”
“作為我們楚南省的省會，又是全國最著名的旅游城市之一，這種表現，會不會讓更多方面看衰東江市呢？”
“所以我覺得，細則的制定，還是應該從發展的角度出發嘛。”
“畢竟要是以這個幅度再降一年，青山同志，你自己恐怕都要引咎了吧？”
向聞智的角度，亦不能說錯，那是事實。
所以翟德海立刻就定調子道：“我認為聞智同志說的看法還是真銳利的。東江市是副省級的省會城市。它的一點一滴，都代表著我們楚南省。這個方面，必須引起重視！”
坐在左邊首位的韋舒浩聞言，思慮了一會后，開口道：“我贊成德海同志的意見。青山同志，去年東江市的下坡路，你確實應該引起重視了。”
吳青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翟德海和韋舒浩這一個大當家的，一個二當家的，都已經把調子給定下來了，這事也就算成為定居了！
可令他不解的是，一向跟翟德海針尖對麥芒的韋舒浩，這一次怎么忽然打起配合來了？
右手首位的韓開弘亦是聽得心中一緊。
今天的情況太不正常了！雖然吳青山他樂于看見吳青山吃癟，但是…
事出無常必有妖！
韋舒浩一定也是因為得到過什么人的默契，所以選擇了配合翟德海！
那么說來…
又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討論后，翟德海親自擬定了新政實施的細則。
“好，那總結下來就是這幾條了。我宣讀一下。”
“一：完善穩定房價工作責任制。”
“二：堅決抑制投機投資性購房。”
“三：增加普通商品住房及用地供應。”
“四：加快保障性安居工程規劃建設。”
“五：加強市場監管。”
“六：取消所有房屋類貸款首套房的利率折扣。同時上調二套房首付比例由60上浮至70，貸款利率由上浮10上調至上浮20。”
“現在開始舉手表決。”
翟德海言罷，第一個舉起了手，神情平淡，開始環顧會議室。
韋舒浩和韓開弘同時舉手了。
見狀，韋舒浩有些詫異的看了韓開弘一眼，挑了挑眉毛。
其他人也都一一舉手了，就連吳青山也沒慢一拍。
大局已定，負隅頑抗是沒有意義的。
只不過吳青山到現在都沒辦法想明白，怎么就這么巧呢？
為什么會這么巧？
東江市政跟晉涵集團剛剛簽訂合同，到了生效日，自己正美滋滋的打算欣賞陳晉疲于奔命的慘狀…
結果一紙文件，利若兵鋒，瞬間刺入了他的要害！
這還不是最讓他心有戚戚的…
真正讓他開始恐慌的是，自己對于這樣的局面，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準備！
“好了。既然細則已經定下來了，那就盡快發放下去。”翟德海說道。
吳青山這時強行壓制住了自己的心情，極度憋屈的開口道：“德海同志，我有一件事情，是針對新政實施的具體辦法。可以作為案例下發，給各個地市作為參考。”
“那很好啊！”翟德海應道：“你說吧。”
吳青山從自己面前的文件夾里拿出合同的復印件，分發給了眾人。
這份合同，本就是他準備用來當作功績應用的。算是開創了官方與開發商的一種全新合作模式，旨在響應新政，加速公租房建設速度，促進公訴方增長數量，對楚南省各地市都具有指導意義。
雖然今天的這個局面是他始料不及的，但該做的事情還是必須做的。
大家拿到了合同，稍微花了一點時間審閱后，韋舒浩立刻點頭道：“青山同志，你的這個創舉很好，是值得在全省推廣開來的。”
“而且，我覺得這個方案也應該跟新政細則一起，作為典型案例呈交上京！”
他說完，就看著翟德海。
翟德海眨了眨眼，盡管他不知道今天韋舒浩為什么配合自己。不過既然人家給出了誠意，這種小事情自然沒有必要為難。
于是他也附和道：“我同意舒浩同志的提議。這也可以作為我們‘新時代、新模式、新開發’的專題研討會議重點內容之一。”
聞言，吳青山點點頭，算是安心下來。
在普遍公租房數量不多的現在，這樣的模式，算是一個領先的概念。
那么作為開創人，多多少少的，總是能撈到一些資本的。
但是陳晉就…
一想到這個，他的心情就無比的沉重！
現在，他已經完全確定了，陳晉百分之一萬是從渝州市來的。那些什么履歷啊，證明啊，全都是偽造的。
也只有郎正濤，才有可能接觸到這種級別的消息。
處心積慮吶！
可樊梁華那邊，為什么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在被陳晉擺了一道又一道之后，吳青山開始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因為已經在會議上有過報備和肯定了，所以吳青山給霍一博打了個電話，讓他可以對外公布消息了。
只不過這一刻，他對于霍一博，也有了新的認知。
畢竟這個合同方案，是霍一博闡述給他的。
那么，之前的種種，就全都是假象了？
吳青山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夾，里面還有建議任命霍一博為代市、、、長的備忘標注呢。
只要自己一天不扶植他，他就要繼續這樣演下去！
未必…不能套取一些真正有用的東西！
至少他現在還沒有輸，甚至連吃虧都算不上。
而且他能做的，還有很多…
接到了吳青山通知的霍一博，還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演已經被識破了。
他只是盡職盡責的跑到了了宣傳部，讓宋漢群立刻發布消息。
內容什么的，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所以在4月1號下午6點，東江市晚報，加上東江市政的官方微博，以及晉涵集團的官方微博，同時同步的宣布了這一條消息！
今天原本是應該執行新政的，所以無論是開發商們，還是各級辦事單位，還有關注著房地產的人們，都在等著新政的具體執行。
結果新政沒等來，倒等來了這條爆炸性的消息…
天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