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伴隨著兩聲機械的輕響,藏寶海灣聯邦出入境管理處的地精職員就在薩斯和安娜夫婦的簽證上蓋下了屬于兩人的許可入境證明,這穿著黑色制服,帶著單片眼鏡的綠皮地精雙手將簽證遞出,同時還低聲叮囑到:
“兩位是第一次來聯邦,我推薦你們乘坐黯刃財團著名的“旅行者”號列車,可以一路通往暮色聯邦的夜色鎮,一路還可以欣賞荊棘谷的自然風光,如果購買套票的話,還能在北荊棘谷游覽“林精之家”,相信我,那肯定是你們從沒有見過的風景。”
“呃,真的有你說的那么好玩嗎?”
帶著黑框眼鏡,打扮的和一位精明的小商人一樣的薩斯先生好奇的問到,地精職員則拍了拍胸口,得意洋洋的說:
“黯刃財團從不說謊,尤其是在事關我們聲譽的事情上,根據去年旅客們的流量匯總,從藏寶海岸登陸的70的游客,都會選擇前往林精之家游覽,在那里兩位還可以乘騎巨大的荊獸,在林間漫游,前往上古巨魔遺跡祖爾格拉布觀賞美景,晚上還有極具巨魔風情的《哈卡之殤》的大型歌舞表演,去過的游客都說好!”
地精巧舌如簧的說了一通,結果被說得暈暈乎乎的薩斯夫婦便購買了一套高級套票,然后在5分鐘之后,就有一輛奇奇怪怪的交通工具從港務局里駛出,停在了薩斯夫婦身邊,手腳麻利的,穿著仆從禮服的地精司機指揮著巨怪將新婚夫婦的行禮裝在這機械車輛后方,然后邀請薩斯和安娜夫婦坐在車輛后排。
伴隨著一聲喇叭的鳴響,這臺轟隆隆的四輪小車,就沿著藏寶海灣的地下車道,駛向了荊棘谷游覽區。
在他們身后,出入境管理處的地精職員得意的吹了個口哨,他這個月的業績又達標了,只需要再賣出3副套票,這個月就有獎金拿了。
而薩斯夫婦則坐在這古怪的工程學車輛上,一路駛向北荊棘谷的林精之家,這趟旅程從進入藏寶海灣開始就變得古怪了起來,當然,這也是一次新奇的旅程。
薩斯先生,也就是化名換裝的阿爾薩斯愜意的躺在車輛的后座上,他推了推黑框眼鏡,看著手里屬于他和妻子的簽證,他仔細著那簽證上的文字,又打量著簽證上紅色的許可證明,在這種初體驗之下,聯邦文明的官僚體制,給他留下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印象。
“果然和我們大不相同。”
阿爾薩斯放下簽證,有些感慨的對好奇的看著周圍風景的妻子說:
“聯邦的稅法要比我們精細很多,如果再搭配一個行政效率高一些的官僚體制,那么它們的稅收就要比我們多出很多。”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的是,聯邦的商業文明的觸須什么時候伸進庫爾提拉斯的商業區了。”
吉安娜有些苦惱的揉了揉額頭,她靠在丈夫懷里,在這工程學汽車的震動中,她輕聲說:
“我原來只以為露希爾家的商路延伸到藏寶海灣是為了給庫爾提拉斯供應必需品,但現在看來,露希爾和她的丈夫亞歷山大做的生意似乎并不是那么清清白白的...你也看到他們兩個人在藏寶海灣的商館了,那里居然還有禁止出口的大量帆布和造船用的木材...當年那個總是跟在我身后的小丫頭,現在也學會用走私的方法賺錢了。”
“我還聽說,露希爾和她丈夫入了聯邦的國籍...真的是,這讓我怎么再面對她。”
“露希爾?”
阿爾薩斯抱著自己的妻子,他好奇的問到:
“是露希爾.維克雷斯小姐嗎?她不是庫爾提拉斯王國的維克雷斯家族的最后繼承者嗎?她怎么會入聯邦國籍,那維克雷斯家族的領土怎么辦?”
“唉...”
吉安娜長嘆了一口氣,她被魔法改變的臉頰上露出了一抹遺憾:
“那塊山地之前是被亡靈占據的,在凋零者德魯伊到來之前,亡靈被趕了出去,但那地方的居民又改信了凋零者教義,王國在那里也只有名義上的控制權,好在凋零者們無意和王室對抗,所以德魯斯瓦目前還是庫爾提拉斯的一部分。”
“也許是被逼無奈吧,3年前,露希爾將德魯斯瓦的領土上交給了庫爾提拉斯王室,自愿放棄了維克雷斯家族的繼承權,畢竟露希爾的父母遭遇了悲慘的事情,留下了一個女孩,根本無力和庫爾提拉斯其他三家貴族對抗,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應該加入聯邦呀...畢竟,她的父母,可是死在泰瑞昂手里的。”
這事情聽得阿爾薩斯直皺眉頭,片刻之后,他撫摸著吉安娜的長發,輕聲問到:
“那你準備怎么辦呢?安娜,她畢竟是你從小的朋友。”
“我要去見見她。”
吉安娜抿著嘴說:
“我問過了,露希爾和她的丈夫現在正在北郡的莊園里休假,那里剛好是我們旅行的一站,我要抽出時間去見見她,問問她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如果她真的是因為被國內那些惡心的貴族欺辱的只能外逃的話,我一定會為她討回公道的!”
“好吧,我支持你!”
阿爾薩斯在妻子額頭上吻了吻,然后抬起頭,這工程學汽車雖然看上去方頭方腦,怪模怪樣的,但速度著實不慢,只是短短十幾分鐘,它就接近了著名的旅游勝地林精之家,那是在叢林里建起來的一座大型公園,在門口有個環形的古怪牌子,上面用各種語言寫著一句話。
“歡迎游客前來參觀...林精樂園,其樂無窮。”
這粗鄙的歡迎詞讓阿爾薩斯搖了搖頭,但他還是興致勃勃的拉著妻子的手,在林精侍者的帶領下走入了這旅行圣地中。
畢竟,他們是來度蜜月的...那些讓人煩惱的事情,就稍后再說吧。
就在阿爾薩斯和吉安娜享受二人世界的同時,在卡利姆多的閃光平原上,在靠海的新暴風城的宮殿中,一場授勛儀式正在進行。
這是瓦里安.烏瑞恩國王對希利蘇斯戰爭中立下功勞的第七軍團的將士們的授勛儀式,在活下來的數萬士兵中挑選了差不多十分之一的人,當然不可能全部都聚集在宮殿中,在這里的只是一小部分,但卻是對于瓦里安國王最忠誠的那一部分。
能站在這里的士兵,都是被軍情七處嚴密審核過的,大部分都是平民出身,還有一些出自落魄貴族,但沒有出身大貴族家庭的成員,實際上現在的暴風王國也很少有大貴族的存在,當年黯刃軍團攻陷暴風城時的戰爭進行的非常迅速,王國的貴族之家根本來不及轉移財富,就被迫北遷到了北疆。
但帝國的其他貴族也不是樂于助人的家伙,在流離失所的新環境里,很多曾經的富貴之家都變得落魄,到新大陸之后,暴風王國的貴族階層更是比全盛時少了近三分之二還要多,可以說,在目前人類帝國的成員國里,暴風王國是貴族最少的一個,但也是土地兼并最嚴重的一個。
目前王國新開拓的17個大型居民點,有14個都掌握在大大小小的貴族手中,其中有5個城鎮,都歸附于目前的王國攝政艾伯洛克公爵的領地里,甚至在今年計劃開拓的5個領地,都已經有貴族暗地里出手謀劃了,這種情況當然不能讓瓦里安國王滿意...實際上,在聯邦文明中生活過數年的瓦里安國王,對于貴族已經沒有了一絲好感。
盡管他也曾出身貴族,但烏瑞恩家族在經歷大變之后,早已經不再擁有新王國的土地控制權了,這也證明了貴族們的虛偽,有時候他們甚至連表面工作都不愿意做,那副吃相著實貪婪。
貴族們占據大片領地,奴役平民,截留本來屬于王國中樞的財富,更可恨的是他們為了維持自己的超然地位,壟斷知識的傳播,讓平民持續的愚昧,以此來穩定領地的秩序,在從前的時代,封建文明的特性決定了瓦里安不會意識到這種行為的危害,但有了對比之后,在看到了新的力量之后,瓦里安下決心要打破這種循環。
最重要的是,瓦里安通過貴族會議提倡的發展基礎工業的提議已經第三次得到了否決,貴族們冠冕堂皇的表示,目前暴風王國的文明重建還尚未完成,人民連安居樂業都做不到,所以國王的想法很好,但卻不適合國家目前的形式,他們還勸解瓦里安國王“冷靜”一些,“現實”一些。
那種虛偽的話聽得瓦里安簡直想吐...
通過最近這一段時間的了解,瓦里安很清楚,曾經被帝國花了大力氣救回來的大工匠梅卡托克目前被安置在塵泥沼澤附近的奧卡茲島,那座島已經被大工匠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廠,并且生產出了帝國自產的第一批工業品,還有一些工業母床之類的東西,但因為那座島的面積實在太小,很多想法都無法實施。
而帝國的工業進步在這幾年里堪稱舉步維艱,雖然也有數次戰爭的影響,但瓦里安看的很清楚,阻礙帝國工業發展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這些食古不化的貴族...他們擔心工業的發展會抽取太多人力,導致領地秩序不穩,他們更擔憂工業進步導致的貴族與被壓迫者之間的力量對比出現反差,一旦先進的武器落入平民手中,會讓他們的統治被推翻。
換句話說,他們因為畏懼工業的力量,而瘋狂抵制工業的進步...他們已經忘記了人類帝國在北疆被機械化的黯刃軍團險些毀滅的災難。
“人,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階級...在事不可為時,他們甚至會愿意為自己的階級陪葬。”
瓦里安默念著這句話,在他內心中,頑固的舊貴族們已經被打上了個大大的“X”號,但即便瓦里安再不愿意承認,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手里缺少王國統治的替代品,如果一次性鏟除國內的貴族階級,必然會導致整個王國的行政體系出現混亂,貴族們的存在是有必要的。
國王深吸了一口氣,他推開了宮殿的大門,他看著眼前那些齊刷刷的朝他行軍禮的士兵們,看著他們臉上的激動和堅定,瓦里安嘴角便掛上了一絲笑容。
這些士兵們,這些未來王國的基層控制者們,就是他手里的“替代品”,只要等到他們有足夠的治理經驗之后,他就可以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暴風王國的政體了。
他還需要等待和忍耐...但等待和忍耐的時間,已經不會太久了。
“未來的暴風王國,不會再有貴族了...”
瓦里安對士兵們揮手致意,換來的是一陣陣在宮殿中響起的山呼海嘯一樣的歡呼,他內心中對自己說到:
“或者說...他們只會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符號!”
“我帶領的新國家只會有一個聲音,我不需要其他人來指手畫腳!”
瓦里安眼中光芒越發閃亮,他已經看到了那個未來,一個贊新的制度和一個崛起的王國,在圣光教會大主教迦勒底和暴風王國新任陸軍元帥哈爾弗.維姆班恩的護衛下,國王站在了宮殿最內部的平臺上,他舉起手中代表王權的權杖,在士兵們的注視中,瓦里安長吸了一口氣,然后大聲說:
“我的開拓騎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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