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希公主的復生是一個偶然的事件。
她生前被同胞們剝離了太陽之靈魯克瑪的神(性性),被殘忍的從通天峰推下地面,在墜落于被詛咒的泰羅卡山谷的時候,被謀殺的公主當場死去,讓她沒能和其他被流放者一樣,被風蛇之靈賽泰的神(性性)污染。
她是天然“純凈”的,但這種純凈是一種很難復制的偶然,不過在明晰了最大的問題之后,泰瑞昂和賽文對于鴉人的死亡征召,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
“所以,現在是600年之后的時代”
跟在泰瑞昂(身shēn)后的鴉人公主蕾希眨著眼睛,不太熟悉的用精神鏈接和黯刃大領主聊著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qíng),鴉人的語言太過晦澀,而且大都以鳥類尖叫的形式表達不同的含義,你總不能讓泰瑞昂也尖叫著和公主(殿diàn)下聊天吧 那簡直太失禮了。
“父王和鴉人王國的時代已經終結了嗎”
面對末代公主的憂傷,泰瑞昂并沒有隱瞞太多,他直白的回答說 “在你的父親,也就是利爪之王泰羅克被哈格爾祭司誣陷流放之后,鴉人的王國就已經崩潰了,在600年的時間里,你的同胞從封建制倒退回了神權社會,祭司們用信仰蠻橫的干預了復蘇的智慧,強行撕裂了你們的文明,曾經統治整個德拉諾天空的鴉人們,淪落到了連獸人都打不過的地步”
死亡騎士回頭看著蕾希,他沉聲說 “雖然很殘忍,但我還是得說,公主(殿diàn)下,那些祭司們為過去的謀殺付出了代價,通天峰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片殘骸而幸運的是,在我們的戰爭中,還有一批未被處決的太陽祭司也就是那些哈格爾祭司的后輩們。”
“這太失禮了”
蕾希公主尖聲回答到 “既然如此粗魯,如此大膽的冠于“太陽”的稱謂,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所以,我認為,你應該很樂意為我們解決這些麻煩”
泰瑞昂揮了揮手,眼前的死亡騎士們拉開了閘門,在黑暗中,那些在死亡騎士的屠殺中幸存下來的太陽祭司們被鎖鏈鎖在黑暗的囚籠里,等待著自己的末(日rì)。
眼看著屠殺者泰瑞昂出現,這些祭司們驚慌失措的尖叫著,嘈雜的聲音如闖入了鳥籠一樣,泰瑞昂皺起了眉頭,他轉過(身shēn),將兩把篆刻了死靈符文的鴉人彎刀塞進了蕾希公主的手里,他看著眼前這位死靈公主,他低聲說 “去吧,蕾希,把你死亡的怒火,宣泄在這些謀殺者(身shēn)上”
“很快,你就會擁有一支符合自己(身shēn)份的(禁jìn)衛軍到那個時候,我會把阿蘭卡峰林的統治權還給你,這是你天定的神圣權利,還有那些幼年鴉人們你難道不想親手重塑鴉人的文明嗎”
“你親(身shēn)經歷過文明的最后一抹繁榮,難道你就愿意看著曾經鴉人王國的榮光,在這世界里如此的卑微的被埋葬嗎”
“我我真的可以嗎”
蕾希公主雖然繼承了她父親,善戰的利爪之王泰羅克的勇武,但實際上她是一名技藝高超的工藝者,她并不喜歡戰斗,否則早600年前,她也不會那么輕易的被反叛的哈格爾祭司們抓獲。
她后退了一步,看著自己手中閃耀著死亡光芒的彎刀,她低聲說 “我知道,我是個不合格的公主,因為我的懦弱,連累我的父親也遭受了噩夢的折磨我是鴉人王國的罪人,也許我的父親比我更適合你們能復活我,自然也能喚回我的父親”
“很可惜你的父親最終下落不明,沒有遺體如何復活留給你的路并不多,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贖罪你瞧,選擇一直都在你手里。”
泰瑞昂看了看這位擁有漂亮的藍色羽毛的公主,他伸出手摸了摸她頭頂(挺tǐng)立的藍色翎羽,然后大步離開,給了蕾希一個冷漠的背影 “要么在痛苦中被徹底打垮精神,成為一個被嘲笑的廢物”
“要么就在痛苦和懺悔中汲取力量,親手重塑被毀掉的過去我希望你做出明智的選擇,蕾希公主,黯刃騎士團不需要廢物”
看守囚籠的下級騎士們也紛紛離開了這里,將蕾希和那些被鎖鏈鎖著的太陽祭司們留在黑暗中,眼看著死亡騎士們離開,那些驚慌的鴉人祭司們活動著狡詐的眼睛,他們看著眼前的這個古怪的藍色同胞,他們尖叫著 “快來放開我們”
“女士,來給我們自由,別相信那些死亡騎士”
“他們都是屠殺者,來幫我們吧,同胞”
“通天峰祭祀團將有你的位置,你將成為光榮的太陽祭司”
“閉嘴”
一聲尖銳的嘶鳴打斷了太陽祭司們的聲音,過去的公主抬起頭,她張開雙臂,流動的風纏繞在雙手的彎刀之上,那鳥類的雙眼中跳動的幽藍色光芒越發冰冷。
“600年前,即便是最高貴的哈格爾祭司也不敢自稱為“太陽”是誰給了你們驅使太陽之名的權力謀殺者的后裔們”
“純粹的信仰已經被玷污,在你們眼中,我只看到了如野獸一樣的光芒,愚昧不堪”
兩把纏繞著呼嘯之風的彎刀交錯著擺在了蕾希面前,鴉人末代公主眼中的遲疑和痛苦最終褪去,只留下了一片冷漠和平靜,她雙翼上的每一根羽毛都顫抖了起來,讓輕盈的風纏繞在她的軀體上,狂風嘶鳴著跪拜,就恍如600年前帶著鴉人們擊潰了外敵的利爪之王一般。
“600年后,你們已經墮落于斯翱翔天際的太陽和風暴的兒女不該以這般卑微的姿態活著”
“以通天峰和阿蘭卡天定統治者的神圣血脈,以泰羅克之子,女王蕾希的名義”
“賜予你們”
“死亡”
“那位公主會追隨我們嗎”
正在忙碌的血法師賽文低聲問到 “她可不是那些失去了信仰的鴉人,在她的時代,對于太陽的信仰還非常純粹,而且她經歷過鴉人王國最后的榮光,這樣的人,可是很難真正低頭呢。”
“蕾希是個聰明的鴉人,她對同胞懷有愧疚,而且你對典籍的理解稍有些錯誤,我的賽文先生。”
泰瑞昂坐在一邊,捧著一本被翻譯過來的鴉人史詩,他一邊讀著那些上古的故事,一邊說 “鴉人真正高貴的埃匹希斯文明,早在1200年前,崇拜太陽的哈格爾祭司和研究暗影力量的斯卡哈克祭司的內斗中就已經分裂了,哈格爾祭司取得了勝利,對太陽的純粹信仰就是在那個時候建立的,他們的墮落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的,蕾希和她的父親泰羅克活躍的時代,鴉人的智慧已經被束縛起來。”
“準確的說,蕾希其實自己也很清楚,她父親的王國遲早會被大權獨攬的祭司們推翻,但這沒什么關系賽文,在奎爾薩拉斯的時候,我們經常和那些巨魔打交道,你難道沒發現,鴉人的(情qíng)況,其實和巨魔們很類似嗎”
“嗯”
低著頭的血法師楞了一下,他的手指揮舞著,兩團散發著晦暗光芒的血珠從眼前的墮落鴉人的尸體上被抽取出來,他回頭看著泰瑞昂 “什么意思”
“巨魔們每一次發起戰爭的時候,用的借口都是“恢復先祖的榮光””
泰瑞昂嘴角泛起了一絲嘲諷 “每個精靈都知道,現在艾澤拉斯每一寸文明之土,基本上都是屬于遠古巨魔帝國的,所以巨魔們用這拙劣的借口,就能輕易的召集很多士兵,鴉人也是一樣,先祖建立了龐大而高貴的文明,可惜后代不怎么爭氣,但偏偏祖先的榮光還記憶在每一個鴉人的腦海里你明白嗎”
“德拉諾世界沒有冥獄深淵,死在這里的生物每一個的靈魂都是完整的,即便是被復活之后,他們也會本能的思考未來的意義,這讓他們顯得桀驁不馴,沒有艾澤拉斯的死靈們那么好控制。”
泰瑞昂放下書本,揉了揉額頭,他輕聲說 “獸人和德萊尼人對惡魔有刻骨的仇恨,所以兩族的死亡騎士們愿意跟隨我們,因為我們承諾會帶著它們向惡魔復仇但鴉人不一樣,它們和惡魔沒仇恨,想要把它們綁在黯刃的戰車上,就得用一種方式”
“頭羊”
血法師賽文說出了一個詞,他看著泰瑞昂 “一群迷茫的羊需要一個頭羊,在吃草的時候頭羊會帶領它們,在遭遇襲擊的時候,頭羊會保護它們,同樣,在即將被殺死的時候,頭羊也會帶著它們走入屠夫的屠宰場蕾希就是你選擇的頭羊,對吧她的(身shēn)份和血脈,再加上恢復鴉人榮光的大旗,這就讓被復活的鴉人們很愿意追隨她。”
“哪怕是已經死去的亡靈,在崇高的目標下也會重新團結在一起哦,泰瑞昂先生,不得不說你可真是狡詐啊”
“不要說得這么難聽,賽文先生,雖然你說的很正確。”
泰瑞昂對于血法師的這個表達有些不太滿意,他的手指在空中轉了轉,低聲說 “但我們得到了一支可以縱橫兩個世界的空中軍團,被復活的女王蕾希也有足夠的時間重塑她的文明,雙方都會得到好處這叫雙贏”
“雙贏好吧”
血法師聳了聳肩,繼續埋頭進行自己的工作 “怪不得你能成為我們的領袖,泰瑞昂,看來你擁有的不只是強大的力量,不過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什么”
死亡騎士抬起頭,血法師沒有回頭,他一邊忙碌著抽取鴉人尸體中微弱的“神(性性)”鮮血,一邊說 “高階鴉人的征召很順利,在抽取了太陽之靈的神(性性)之后,用正常的通靈法陣就能復活,但問題出在墮落鴉人(身shēn)上,他們的暗影神(性性)也很容易被抽取,但他們的靈魂都消散了,有個我們不知道的存在,在收集墮落鴉人的靈魂,這個問題我在一開始就指出來了。”
“墮落鴉人雖然不能飛行,但它們掌握的暗影法術和原始巫術也不容小覷,它們很適合成為黯刃的術士團,沒有靈魂的尸體就算被復活,也只是毫無意義的行尸,所以,你打算怎么解決它呢”
“那就說明,這些墮落鴉人背后,還有個“偉大”的家伙在庇護它們呢。”
泰瑞昂站起(身shēn),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肩膀,他輕聲說 “你繼續處理鴉人的尸體,讓奧金頓大墓地滿負荷運轉,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組成軍團,我現在就去解決這個麻煩”
“等一等”
泰瑞昂走出幾步之后,就被血法師喊住了,后者伸出手,從(身shēn)邊的木架上拿起了兩個瓶子,遞給了死亡騎士,泰瑞昂將其接在手里,那兩個瓶子中儲存的應該是鮮血,但左手的瓶子里的鮮血是金色的,而右手的瓶子里的鮮血是黑色的。
“這是”
泰瑞昂看著賽文,后者露出了一個優雅的笑容 “經過提純之后的半神之血,分別來自太陽之靈魯克瑪,以及風蛇之靈賽泰,我已經做過實驗了,魯克瑪之血含有神圣和火焰屬(性性),而賽泰之血則是純粹的暗影,還混雜著一點點空虛之力,因為都來自于荒野半神,因此這血液里都富含純粹的生命屬(性性)一個瀕死的生命體也會因此被救活,當然,會有一些小小的“后遺癥”。”
“這聽上去對我們沒什么用處啊。”
泰瑞昂搖晃著兩瓶半神之血,但他的說法讓賽文嗤之以鼻 “只是目前沒什么好處,你我都知道,我們遲早都要對艾澤拉斯的活人們下手這些半神之血的用處,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它們沒準也能以藥劑的形式發揮出新的作用。”
這直白的語言讓泰瑞昂沉默了片刻,他收起血瓶,低聲說 “那都是未來的事(情qíng)了。”
血法師鮮紅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狡黠,他后退了一步,繼續自己的工作,他輕聲說 “所以,泰瑞昂先生,你手里已經握住了未來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