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空間破碎的光芒在晦暗的深淵中亮起,泰瑞昂的身體旋轉著砸入了黑暗中,術士的傳送魔法可沒有法師的傳送門那么舒適,術士的所有魔法都是為戰爭服務的,這種超大型傳送門構建出來是為大規模的惡魔們準備的,以凡人之軀穿越這種玩意,頭暈眼花只是最輕微的癥狀。
一些倒霉蛋甚至會被暴躁的魔能直接扯碎身體和靈魂。
“砰”
死亡騎士的腦袋砸在冰冷潮濕的巖石上,這一記重擊讓他腦袋生疼,而被他死死抓在手中的守望者同樣砸在了黑暗的巖石上,她的情況更糟糕,由于在風暴中被泰瑞昂死死的抓住手臂,在摔落的時候,她的右臂不正常的扭曲著,顯然是已經斷掉了。
“啊”
守望者娜薩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但還沒等她站起身,冰冷的手指就扣在了她的脖子上,將她從地面粗暴的抓了起來,那種手指之間傳來的冰冷觸感接觸在她的皮膚上,讓娜薩全身都開始戰栗,但守望者并不畏懼死亡,她只是覺得這樣死在這個地方,有些太糟糕了。
她瘋狂的掙扎著,她的身影在現實和陰影之間來回跳動,試圖用守望者被月神賜予的閃爍能力逃出泰瑞昂的桎梏,但對守望者的攪局無比憤怒的死亡騎士怎么能讓她就這么輕易的逃開?
“啪”
娜薩的貓頭鷹頭盔被粗暴的掀開,扔在一邊,在黑暗中,泰瑞昂冰藍色的眼睛看著眼前被他扣住脖子的守望者,這是個暗夜精靈,和高等精靈在一萬年前都屬于精靈帝國,和高等精靈相比,暗夜精靈更高一些,也不像是高等精靈那么纖細,她們的身體矯健,如獵食的獵豹一樣。
而暗夜精靈的皮膚是淡紫色的,看上去充滿了異域風格的魅惑,而她們的耳朵要比高等精靈更長一些。
守望者娜薩有一頭紫色的長發,她臉上繪著守望者的戰紋,她的雙眼也是紫色的,在額頭上還有個月亮型的墜飾,代表著她的信仰。
坦白說,這是個很美麗的女孩,但大多數時候,她的美麗都被封存在冰冷的守望者盔甲里。
作為自愿加入守望者這個組織的少女,娜薩有一種奉獻和自我犧牲的精神,要知道,守望者可不是稀疏平常的哨兵部隊,在它在數千年前建立的時候,就是作為艾澤拉斯世界頂級的暗殺和追獵組織存在的。
“唰”
泰瑞昂后退了一步,他的手指從娜薩的脖子上放開,但守望者并沒有因此獲得自由,從她腳下升騰起來的死亡能量纏繞在她的身體上,將她的雙臂和身體禁錮在黑暗的地面上。
“你們就像是老鼠一樣跳出來,毀掉了一切...”
泰瑞昂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放走了一個多么危險的家伙,你們破壞了我的復仇,你們挑釁了死亡...那就用,你們自己來償還這代價!”
娜薩艱難的呼吸著,她看到了眼前死亡騎士冰藍色的眼睛變成了滲人的鮮紅色,她感覺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危機,但依靠她自己,還沒辦法從死亡的禁錮里脫離,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泰瑞昂伸出手,將她的腦袋撥向一邊,將她淡紫色的脖子暴露在了黑暗里。
泰瑞昂用一種堪稱溫柔的方式吻在了這守望者的脖子上,那種冰冷的觸感和這種曖昧的姿態,讓娜薩羞憤異常,但還沒等她反抗,利齒刺入血管的痛苦,就像是針刺一樣,讓守望者又一次發出了痛呼。
“不!不!!”
感受著身體里流動的血液被這怪物汲取,娜薩的掙扎迅速變得虛弱起來,她似乎預知到了自己的結局,會被這怪物吸干鮮血,但...并非如此。
暗夜精靈的鮮血落入泰瑞昂嘴中,那是和獸人以及人類的鮮血完全不同的味道,甚至讓死亡騎士感覺到了一種自然的清香,之前被消耗一空的死亡能量在鮮血的刺激下飛速的恢復,很快就讓泰瑞昂感覺到了虛弱身體的充盈。
而在超過一半的鮮血被吸納之后,死亡騎士眼中泛起了一絲獰笑,下一刻,他體內冰冷的血液就通過牙齒,被注入了娜薩的血管里。
“啊!”
那種冰冷的液體被注入血管,幾乎在頃刻間就將守望者感覺到了一種恍如被扔在暴雪中等死的寒冷,就像是內臟連同全身的血管都被冰封,伴隨著那血液的注入,娜薩的雙眼也從紫色開始向鮮血紅轉變,泰瑞昂正在從生理上改造這暗夜精靈的軀體。
這是薩萊茵鮮血精靈除了汲血能力之外的另一種能力,鮮血的傳染,泰瑞昂曾試圖用這種方式保住莉蕾薩將軍的命,但被將軍拒絕了。
而這種邪惡的能力就像是吸血鬼的初擁一樣,通過這種鮮血的反向注入,會讓獵物成為類似于薩萊茵一樣的生物,對于鮮血有無盡的渴望,同時很難通過自我的意志壓制這種渴望。
在游戲中面對鮮血女王的時候,玩家們只要稍不注意,就會被改造成這種形態...但被改造的生物不能稱之為薩萊茵,稱呼他們為血仆也許更合適,盡管初代血仆也具有這種鮮血傳染的能力,但卻并不完善。
他們無法控制嗜血的欲望,因此被他們咬了的生物,只會變成嗜血的野獸,而不像是血仆那樣,還擁有完整的智慧。
簡單的說,初級血仆不具備發展下一級存在的能力,但如果血仆能壓制渴望,將汲血能力演變為自身存在的一部分,也許就能突破這種桎梏,但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滲入骨髓的欲望,沒那么容易控制。
“唔...”
不過伴隨著薩萊茵的鮮血被注入身體,娜薩的情況卻變得不太對勁起來,她的身體開始不正常的顫抖,體溫開始急速升高,明明被注入的是冰冷的鮮血,但卻像是身體里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一樣,她的眼神開始渙散,就像是失去了意識,但卻發出了讓人浮想聯翩的嬌媚呻吟。
那足以讓任何男性動容,可惜...站在她眼前的,是個死亡騎士...
“啊”
最后一聲高亢的尖叫之后,娜薩的身軀倒在了地面上,她身體的顫抖還在繼續,而泰瑞昂收回了尖銳的牙齒,他后退了一步,伸手摸了摸嘴邊的血漬,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守望者,他眼中的血紅色光芒緩緩褪去,又變成了原本的冰藍色。
“呼...呼”
娜薩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盡管身體已經得到了自由,但她此時根本無法站起身,她掙扎著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那被利齒刺穿的位置已經冰封,而且很快就在身體里沸騰的鮮血中被融化,但傷口已經渺然不見。
兩個人在黑暗里等待著,十分鐘之后,娜薩恢復了力量,她反手抓起身邊的刀輪,朝著泰瑞昂撲了過去,但刀輪舉起,砍在死亡騎士脖子上的前一刻,她的手腕卻再也無法揮下,就像是有一層看不到的界限擋住了利刃的揮斬,但更多的,是身體里翻滾的陌生的意志。
她能聽到泰瑞昂的聲音在她內心里響起,就像是無法拒絕的命令,讓她的軀體服從,盡管她的靈魂依然在反抗。
“啊啊啊!”
從內心深處涌動起來的對鮮血的饑渴,那種瘋狂的感知就像是毒.癮一樣,在頃刻間摧毀了守望者如鋼鐵般的意志,她的身體蜷縮在地面上,跪伏在泰瑞昂腳下,屈辱的眼淚從眼眶中落下。
泰瑞昂蹲下身,伸出手指,將娜薩的下巴抬起頭,他看著眼前這雙血紅色的眼睛,就像是看著某種珍貴的寶物一樣。
“你叫我怪物?”
泰瑞昂在身體不住顫抖的守望者耳邊低聲說:
“你現在也是怪物了,寶貝...去吧,找到你的同伴,把她們帶來,獻于我...我知道你會服從的,你和你的姐妹們將成為我的死亡行者,我知道...你無法反抗!”
他在娜薩的耳垂上吻了吻,這個動作讓守望者的拳頭都握緊了,但卻無法揮出去,她身體里流淌著冰冷的薩萊茵之血,這是生理上無可化解的禁錮,除非泰瑞昂死去,但兩個人的生命已經被這種詛咒死死的連接在一起。
泰瑞昂死了,娜薩也會死。
“這就是...你們挑釁死亡的代價!”
泰瑞昂轉身走入了深沉的黑暗神廟中,他的追獵還沒結束呢...而在他身后,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仆從艱難的從地面上站起身,她伸手將冰冷的貓頭鷹頭盔握在手里,在頭盔閃耀著的微弱光芒中,娜薩看到了自己血紅色的眼睛,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她將鋒利的刀輪抵在自己脖子上,高傲的意志讓她不愿意作為一個嗜血的怪物活下去,但最終,虛弱的利刃無法切開她的脖子,泰瑞昂不允許她就這么死去...
天吶,她連死都做不到了!
介于半生半死之間的詛咒生物最終戴上了冰冷的頭盔,握緊了刀輪,消失在了黑暗的另一側,鮮血的淚珠在她眼角落下,這該被詛咒的命運...這該死的命運!
另一邊,古加爾盤坐在一處殘破的宮殿里,周圍滿是充滿腥味的海水,還有一些來不及逃脫的海魚,食人魔艱難的將帶著倒刺的骨箭從自己胸口拔下來,他痛苦的呻吟著,隨手抓起兩條海魚,送到自己的兩個嘴巴旁邊,瘋狂的撕扯著這血肉,通過進食,來讓自己好受一些。
而在他腳邊,是半具散發著臭味的尸體,那是塔隆戈爾的尸體,被古爾丹用來承載靈魂,卻被泰瑞昂又一次摧毀,古爾丹的靈魂又一次被迫進入了靈魂石,這對于自視甚高的獸人術士來說,簡直就是無法忍受的恥辱。
不過此時,被摧毀了身體卻沒有讓古爾丹陷入最瘋狂的憤怒和詛咒中,相反,在靈魂石的顫抖下,他對古加爾說:
“雖然有些小小的意外,但我們最終來到了這里,我的弟子,我們距離最后的勝利只剩下一步之遙了!”
“我能感覺到那力量就深藏在這神廟的最深處!相信我,我能感應到它!”
“帶我去,古加爾,我發誓!我用我的靈魂發誓,一旦我取得了那軀殼,我會與你一起分享這力量!我發誓!”
古爾丹的誘惑并沒有讓古加爾欣喜若狂,相反,食人魔的三只眼睛里已經跳動著不加掩飾的惡意了,但就在他朝著那靈魂石伸出手的時候,一個晦澀的意識在他腦海里響起,片刻之后,古加爾的憤怒又被抹平,他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憨厚,他笑呵呵的說:
“好吧!古爾丹。(我這就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他一把抓起靈魂石,左右看了看,在古爾丹的指引下,跳入腥味的海水中,朝著崩塌的神廟更深處前進,幾分鐘之后,泰瑞昂的身影出現在了這崩塌的宮殿里,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古爾丹拋棄的尸體。
薩格拉斯之墓門外的邪能傳送陣顯然是隨機傳送的,將分批進入這墓穴的人都傳送到了不同的地方,而這個水下神廟有多大,沒人知道...
死亡騎士抽出一把銹跡斑斑的精靈戰刀,這是他在宮殿里找到的裝飾品,死亡能量纏繞在這戰刀上,讓它變得寒氣四溢,冰冷的刀刃也再次銳利起來,他將這尸體的腦袋砍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古爾丹是從哪里找到的這具飽含魔力的軀體,但既然古爾丹之顱里都蘊含著強大的邪能,那么這具術士的身體里應該同樣有邪能的存在,雖然肯定不如古爾丹之顱那么強大,但用來應個急,應該是沒問題的。
血肉在死亡力量的翻滾中從顱骨上剝離,很快,一個潔白的顱骨就落入了泰瑞昂手中,他用鎖鏈將這顱骨纏在自己的盔甲上,和古爾丹之顱一左一右,看上去就像是某種猙獰的裝飾品。
“還算不錯...”
泰瑞昂哼了一聲,他提著戰刀,順著古加爾離開的方向,悄無聲息的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