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退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方青山和鳩摩智兩人面色越來越凝重，但是雙眸之中卻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對方。
神功秘籍不常有，神兵利器不常見，好的對手同樣難尋。
鳩摩智自從武功大成之后，轉戰天下，一為收集見識天下各派武學，二便是為了與不同的高手交戰。
此番與方青山交手，看上去沒有幾回合，但是卻一點都不輕松，要知道無論是方青山的天山六陽掌，還是鳩摩智的火焰刀都是各派不傳絕技，想要施展，還需要渾厚的內力，否則不但無用，反而會傷到自己。
這實在是江湖上最頂尖的交鋒，以無上內力催動上乘絕學，一不留神，挨了對方一下，便是以他們兩人的修為也要重傷。
砰砰砰！
嗤嗤嗤！
方青山腳踏凌波微步，在湖面上，輕盈靈動，來去自如，揮手之間，剛柔并濟，陰陽兩儀。
鳩摩智論輕功自然是比不了方青山的，不過仗著內力，水不過膝，站在原地卻是以不變應萬變。
方青山天山六陽掌，連拍！
鳩摩智掌刀連斬！
不論是掌力還是刀氣在他們手中自然是萬分凝練，相互碰撞，宛如精鐵交鳴，但是碰撞之后，四散開來，卻是帶起一陣凌厲的勁氣兒風暴，一時間，太湖之上，風暴乍起。
小舟，木板，只要靠近兩人交戰圈的東西，除了聚散無形的水，其他的都是徹底的打成破碎之狀，不再有一絲殘留。
段譽三人被兩人的威勢所迫，不得不一退再退，遠遠地避開兩人的戰區，生怕被殃及池魚。
“段公子，你看公子會不會有危險啊！”
遠遠望著煙雨朦朧中，好似兩條翻飛的蛟龍，阿碧不由得面露擔憂之色，方青山畢竟是她的師叔祖。
“這......”段譽不由得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本來便是半吊子，雖然如今因為北冥神功吸了一身內力，加上六脈神劍的輸出效果，靈驗的時候，便是鳩摩智都不得不避其鋒芒，但是就眼力和經驗而言，卻是差了不知多少，雖然勉強能夠看清方青山兩人的交手，卻是判斷不出到底誰高誰低。
“好了，阿碧，不用擔心，方公子既然主動出擊，自然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定是成竹在胸。”阿朱安慰道。
“對對對！”段譽連連點頭道，“就算是方公子不敵，以他的凌波微步想要走，大和尚也是攔不下的。”
段譽從無量玉洞之中得到兩門武功，對于北冥神功，他一直視為毒蛇猛獸，倒是凌波微步，不但施展起來飄飄若仙，很是附和他的審美觀，而且用來躲閃逃命卻是一流，所以對凌波微步，他倒是用了一些心思。
方青山施展起來，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體迅飛鳧，飄忽若神，自然是知道，比自己的半吊子不知道高到那里去了，以自己的情況憑借凌波微步，都能輕松的逢兇化吉，就更不用說方青山了。
而且觀摩方青山施展凌波微步，段譽雙眼卻是閃閃發光，這簡直就是現場教學，凌波微步涉及易經和武學至理，對易經他倒是沒有問題，但是武學方面，段譽就差了不知多少，此刻有方青山示范，卻是突飛猛進。
聽他們這么一說，阿碧倒是稍稍放下心來。
再說場上，兩人你來我往，不多時便是幾十回合，雖然兩人誰也沒有占據上風，但是鳩摩智的心卻是瞬間沉了下去。
剛不可久，柔不可守，久守必失。
火焰刀雖然遠近皆宜，攻守兼備，但是到底不是太極拳，短期做防御倒是沒有什么，時間一長，必定橫生枝節。
然而此刻，鳩摩智卻是騎虎難下了。
他倒是想要退走，或者換一個地方，但是方青山卻是不同意啊。
在水面交戰，雖然雙方都要耗費內力，但是顯然鳩摩智耗費得比方青山多了不知多少。
雖然剛剛只是交手幾十回合，但是所耗費的內力卻是方青山的數倍不止。
再加上鳩摩智內力雖然放在江湖都是少有的渾厚精純，但是與方青山得傳無崖子七十年功力，那又是相形見絀。
“該死！”
又交手了數十回合，鳩摩智額頭已經隱隱浮現汗漬，呼吸也粗重起來，一方面要維持自己在水面不落下去，一方面又要應付方青山的凌厲攻擊，再加上自己出手所耗費的，幾個疊加，顯然是剛才的一輪交鋒消耗了大量的功力，便是以鳩摩智的功力都開始吃不消了。
此刻，鳩摩智不由得開始后悔起來，先前怎么這么沖動，就算是想要巧取豪奪，也應該等這小子走了之后再行動，或者是在陸地上動手啊，如今卻是悔之晚矣。
“不行，得想個辦法，否則，今日說不得本國師便會交代在這里。”
鳩摩智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一聲魚雷炸響，濺起一堆浪花，但見鳩摩智的腳在水面上狠狠一跺，一個魚躍龍門，整個身子瞬間沖天而起。
張嘴一聲長嘯，好似猿啼鶴唳，龍吟鳳鳴，首當其沖的方青山頓時一呆，耳邊好似響起了黃鐘大呂之聲，短暫性的失聰。
方青山雖然首當其沖，但是神功護體，倒是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只是手上動作慢了一下，但是一旁圍觀的段譽三人卻是倒了血霉了，直接被音波沖擊昏了過去。
獅子吼！
鳩摩智此刻施展的正是少林七十二門絕技中的音波功，獅子吼。
趁著方青山呆滯的片刻，鳩摩智卻是不進反退，袖袍鼓風，大袖如翼，雙手一展，好似鷹擊長空，朝著身后的閣樓飛馳而去。
“大師那里去？”
密宗沒有什么上乘輕功，少林寺的什么八步趕蟬，一葦渡江雖然不錯，但是和凌波微步相比，自然就差了一個層次。
方青山雖然遲疑了片刻，但是回過神來，卻是后發先至，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鳩摩智身前，抬手一掌朝著鳩摩智劈下，卻是想要迫停。
只是鳩摩智卻是知道，自己要是雙腳站不到實地，今日自己恐怕只能是吃不了兜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