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仇敵師徒
12月9日，美國航線中心球館。今天，老鷹和小牛的這場比賽，遠遠談不上是最最備受矚目的。但對卡萊爾而言，這卻是一場非常重要的比賽。
今天，他會讓德隆和亦陽的雙控衛組合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出場。雖然德隆并非直接，但替補出場的他將作為第六人擁有比巴里亞更多的出場時間。
比賽開始之前，老鷹隊的各位可謂是無比的認真。上賽季取得了60勝的他們，本賽季打到現在戰績僅僅只是13勝9負。實際上，13勝9負的成績在東部而言已經很不錯了。擁有詹姆斯的克利夫蘭騎士打到現在，戰績也不過14勝7負而已。亞特蘭大老鷹，依然是東部第一梯隊級別的。
然而，去年的最佳教練布登霍澤野心很大。自上賽季老鷹取得60勝后，他本希望老鷹這個賽季可以一飛沖天。現在區區東部第三的排名，自然滿足不了他的胃口。戰績的提升，需要一場一場的去拼。所以此刻，老鷹隊對每一場比賽都非常重視。哪怕對手是達拉斯小牛，他們也會竭盡全力以爭取一勝。
老鷹隊看上去氣勢洶洶，科沃爾在熱身的時候三分球幾乎百發百中。卡萊爾心有余悸，但愿上帝今天站在巴里亞那邊。
而此時，在籃球場上，人們并沒有看到德隆.威廉姆斯的身影。這家伙穿著小牛隊的訓練服，走到了替補席后面第二排的坐席上，看著眼前的這個白發老人，心情復雜。
卡萊爾看了看德隆和那個老人，并沒有催促。他知道德隆此時肯定很震驚，因為昨天卡萊爾在辦公室里親眼看見那個的老頭兒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
“我靠，你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的！？”德隆咬了咬牙，眼前的這個來人目光呆滯，反應遲鈍，連嘴巴都合不攏，身子還在不停地顫抖。
如果幾年前你知道自己是這副模樣，肯定會把自己罵個半死！
“什么時候查出來的？”德隆看了看老人，又轉頭詢問陪在他身邊的年輕女子，是他的女兒。
“半年前吧，那時候還不嚴重，所以當醫生說他患上老年癡呆和帕金森綜合征時，我還以為他們搞錯了。結果......”女人搖了搖頭，握緊了父親的手。
“老年癡呆......該死，喂，你還認得我是誰嗎？”德隆把臉湊到老人面前，老人遲緩地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大胡子男人。他什么也沒說，然后將目光移開。
威廉姆斯捂住了嘴巴，顯然還有些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該死的臭老頭兒，都叫你以前脾氣好一點。看吧，現在報應來了，報應來了......
“他應該是認得你的，他的老年癡呆還沒有這么嚴重。不然，我可不可能帶他來達拉斯旅游。只是......”
“只是什么？”德隆嚴肅地看著老人的女兒。
“只是，他可能不想和你說話。”
德隆笑了笑，這倒是很符合那個糟老頭兒的性格。都已經成這樣了，還要和我裝強硬嗎？
“這幾年他過得如何？”德隆干脆坐到了老人身旁，反正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個小時，他有大把的時間熱身。
“挺不錯，除了看爵士隊的比賽會大罵兩句以外。其他的，就和普通的老人沒有什么區別。”
“打死我才不信他會跟普通老人一樣，這家伙年輕的時候根本就是個土匪。”德隆絲毫沒有避諱老人的女孩兒，嘴上吐槽不斷。
“對了，他曾經說過......”
“說過什么？”
“他曾經說，沒有獲得過總冠軍獎杯，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遺憾。他本希望和你可以彌補這個遺憾，結果......結果你們分道揚鑣了。”
“這老頭兒這樣說？”德隆瞪大了眼睛，他心里突然酸酸的。這家伙成現在這樣，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填補自己的遺憾了。籃球就是他的生命，但他的生命里，卻缺少一個最最重要的東西。
“快去熱身吧，你這個混球。難不成，你想被別人踢爆屁股嗎？”就在這時，老人盯著德隆，緩慢地吐出了幾個詞。
“你還認得我？”德隆激動地抓住了老人的雙手，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為這個老混蛋而如此欣喜。
“你就是......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德隆.威廉姆斯，你這個狗娘養的雜種！”老人緩緩說道，還不忘加了句臟話。
幾年前，如果老頭兒敢這樣說他，他肯定會懟回去。但現在再被他罵，德隆反而笑意滿滿。還會罵人，就說明這個老家伙還沒有完全變傻！
“臭老頭，我就知道你還沒傻！鐵血的杰里.斯隆，怎么可能傻掉呢！”
“我不想和你說話，混蛋。”
“你還在為了當初的事情生氣嗎？”
斯隆依然用沉默來回答。
“對不起，頭兒。”
聽德隆這么說，斯隆下意識地扭過了頭，他的眼睛似乎重新有了精神。這個倔強的家伙，他居然給自己道歉了？
“對不起，那時候的我太年輕了。我總認為，這個世界都是我說了算。但離開爵士后我才知道，我他媽算個屁。”德隆苦笑著搖了搖頭，吃飯睡覺打保羅的說法可不是空穴來風。就當時情況來說，這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德隆和保羅倆人一共交手24場，德隆17勝7負碾壓。尤其能說明問題的是，爵士的德隆打黃蜂的保羅，兩人同在巔峰，個人數據，球隊成績，小胖都勝。
那時候的保羅已經是全明星，而德隆比一個全明星還厲害，自然有些膨脹，所以開始頂撞斯隆這個又臭又硬的石頭。而最終，也落得了斯隆退役，德隆離開的結局。
現在回頭看去，年輕時的那些沖動和自大，還真是有些可笑......自從離開爵士和斯隆后，德隆的職業生涯就開始一路低走。克里斯.保羅和他，也早已不是一個級別的球員。
這些年的經歷，讓德隆明白了很多，也讓德隆理解斯隆的固執。
大多數時候，一個球隊的主帥，都不會害了你。
“哼，這句對不起，你可讓我好等啊，德隆.威廉姆斯。最近幾場比賽，你的發揮糟透了。這兒可是達拉斯小牛，你可是和亦搭檔。抓住機會，努力去追逐一個總冠軍。你也不想像我一樣，這輩子都和總冠軍無緣吧。”德隆說出那句對不起之后，固執的斯隆也終于放下了架子。
兩個最好的師徒，本就該這樣才對。
雖然斯隆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這對德隆來說，可是最好的勉勵。
“放心吧臭老頭，等我拿到奧布萊恩杯了，你把手洗干凈，我會允許你摸摸我的獎杯的。”德隆說完，站了起來，他真的該去熱身了。“保養好身體，我可不想等到哪天我抱著奧布萊恩杯走到你眼前，你卻認不出我來。”
“我每天都有鍛煉身體，不用為我擔心。去吧威廉姆斯，你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德隆大出一口氣，重新套上了發帶，雖然此時德隆頭上已經沒有了頭發。
為了總冠軍，沒什么好畏手畏腳的。不過是指揮一支總冠軍級別的球隊而已，雙控衛就雙控衛！當初，保羅在我手下不也沒有縛雞之力嗎？
“德隆怎么現在才來熱身？”阿姆斯特朗在卡萊爾身邊好奇地詢問。
卡萊爾看著德隆和坐席上的斯隆老帥，心中暗自竊喜。“也許，他去尋找答案了。”
“什么答案？”
卡萊爾沒有回答自己的助手，而是拿起了戰術板。“準備做最后部署了，伙計。今天這場比賽，我們沒有理由丟掉！”
達拉斯當地晚上八點鐘，這場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常規賽正式開打。比賽開始之前，ESPN的現場攝影師發現了看臺中的杰里.斯隆。老人目光呆滯的模樣和以前在替補席旁睿智嚴厲的形象有很大反差，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上帝啊，那真的是杰里.斯隆嗎？我敢打賭，即使是約翰.斯托克頓也認不出來！”
但老帥斯隆的到場，并沒有在球迷中間引起什么波瀾。這兒是達拉斯，不是鹽湖城。很多球迷根本不關心那個老頭兒是誰，他們只希望看看亦陽再度肆虐球場。
比賽開始之后，小牛隊打得還算順暢。雖然老鷹的整體防守非常強勁，但亦陽的個人能力卻更勝一籌。
好幾次艾爾.霍福德的確都及時補防到位了，但亦陽就是能在這個身高2米08的家伙頭上將球打進。
隨后，諾維茨基也開始發威。米爾薩普那尷尬的身高，讓他面對諾維茨基的投籃時根本無所適從。只要老鷹隊不包夾，諾維茨基十有八九都能進球。
老鷹隊打得非常被動，他們之所以只是一支常規賽球隊，差就差在他們沒有亦陽和德克這種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凌駕于戰術和體系之上的球星。
但布登霍澤的團隊籃球同樣很厲害，落后7分之后，布登霍澤喊了暫停，給科沃爾布置了一堆三分球戰術。這其中，包括了許許多多復雜的穿插跑位和無球掩護。
暫停回來之后，科沃爾將傳統得分后衛的無球進攻套路演練到了極致。
借過跑動和掩護兜出空位，接球之后不多運，直接投籃！這就是科沃爾的特點，這個白人后衛也只有在布登霍澤這種教練手下，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
科沃爾精湛的跑位和精準的投籃，讓老鷹隊暫停回來后連中兩記三分，瞬間便把分差縮小。卡萊爾搖了搖頭，當矮小的巴里亞舉起手在身高2米01的科沃爾面前干擾時，科沃爾根本就和投空位沒有多大區別。小牛隊真讓科沃爾這么投下去，可是會被活活投死的！這家伙空位三分的命中率，可是高達49啊！比很多人的中投都準！
第三次，巴里亞不得不用小動作來阻止科沃爾跑位。但他拉扯球衣的動作沒有逃脫裁判的眼睛，被吹了犯規。
卡萊爾知道，巴里亞是已經彈盡糧絕了才會這么做。如果讓亦陽去換防科沃爾呢？不行，那樣杰夫.蒂格會把巴里亞轟成渣子的。
于是，卡萊爾站了起來，走到德隆面前，他要趁著這個死球的機會換人。
“威廉姆斯，上去和亦試試打雙控衛，你來主控。防守端，讓亦去盯科沃爾，你看死蒂格！好好干，我們要重新掌控局勢才行！”
德隆一躍而起，看了看替補席后面的斯隆。斯隆雖然目光呆滯，但還是給了德隆一個點頭。
總冠軍，可不會自己飛到懷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