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3章 非人類之間的戰斗

　　本部道場，起碼是之前私人小道場的五六倍大小。

　　中間1010米的白色場地上，兩個決戰的人已經邁入其中。

　　李學浩居左，本間真一郎居右。

　　澤井綠、本間美保、洋子公主等一行人就在場邊圍觀，因為本間真一郎的事先吩咐，她們沒有靠得很近，只在遠遠地觀望著。

　　其實她們心里都有一個疑問，劍道比試而已，加之場地又那么大，真的需要離得那么遠嗎？

　　就算是澤井綠清楚地知道某人的實力，但她不認為他會在劍道比試上使用那種特殊的能力，所以應該不會波及到周圍才對。

　　“少年，你先進攻吧。”場中，本間真一郎對對面的少年說道。

　　“嗯。”李學浩知道本間真一郎并非是托大，而是想先試探自己的實力，否則他估計不會全力發揮。既然如此，他就沒必要藏著掖著。

　　手中木刀一揮，身形一閃，短短幾米的距離，他幾乎就已經到了本間真一郎的面前。

　　本間真一郎目光湛然，有震驚，也有好奇，但手上的動作卻不慢，橫刀一格，正好格開了他劈砍而下的木刀。

　　李學浩揮刀再劈，他沒有用修士的手段，那樣對本間真一郎就太不公平了，只以純肉身的攻擊，而且將氣血壓制在本間真一郎的程度。

　　通過第一劍的速度和力量，本間真一郎已經大致了解到了他的實力，心中更加震驚，但也因此興奮起來，因為他可以痛快地活動一番手腳了。

　　“咔————”

　　木刀相交，聲音卻似乎只有一個，然而綿長的音調，絕對不是只有一聲所能發出來的。

　　場中的兩人，已經快得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如果說，之前本間美保和澤井綠的比試，能看到身形，但眼下的兩人，卻勉強只能看到兩團旋風一樣東西在旋轉，甚至無法辨別是兩個人。

　　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說不定會當成兩團小型龍卷風。

　　旁觀的人瞪大了眼睛在看著，這簡直就像在看電影特效，人類的速度有這么快嗎？

　　本間美保眼睛睜得最大，一臉的震撼和不敢置信，雖然聽澤井師姐說，那個家伙比她還要厲害，但她想過，也許只是厲害一點點，可是眼前的一幕，早就推翻了她的想象，那個家伙，居然可以和爺爺打到這種程度，換了她的話，估計一招就落敗了，因為她自認做不到那種非人類的速度。

　　一直以來，她的目標就是努力追上爺爺，不敢妄想超越爺爺，但也知道，沒有幾十年的修行，肯定是不行的。可是卻有一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家伙，居然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這家伙，他肯定不是人類。

　　李學浩不清楚旁觀者的想法，和本間真一郎的戰斗，比之當初和植芝保奈美的戰斗還要激烈得多，不愧為天下第一劍圣，如果不是他修行者的身份，單論武技的話，兩人孰勝孰負，還在伯仲之間。

　　而且，他知道，這還不是本間真一郎的全部實力，他還有絕招沒有用出來，比如和植芝保奈美一樣，他已經可以做到調動天地元氣為己用，那才是真正的大殺招，難怪以108歲的高齡，仍能無敵于天下。

　　他心中驚訝，殊不知本間真一郎更加震驚，少年人的實力，竟然已經能跟他打得難解難分，要知道，幾十年來，還沒有人能和他戰斗這么久，看來不用那個是不行了。

　　“咔！”隨著一聲輕響，場中的兩人瞬息分開。

　　“哈哈哈，痛快，痛快！”本間真一郎大笑，看著對面的少年，目中滿是異彩，“我已經有幾十年沒有這么痛快地戰斗過了，今天真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我也是。”李學浩當然指的是純粹的肉體戰斗，之前哪怕是幾乎以武入道的植芝保奈美都沒有讓他這么“毫不保留”地盡情施展。

　　“接下來，你要注意了，少年，這將是我最強大的招式。”本間真一郎舉起木刀，刀尖直指頭頂，長長的白發無風自動。

　　周圍，似乎也漸漸起風了，哪怕是在遠處觀戰的澤井綠一行人都感受到了風的涌動，然而這是在室內，怎么可能有風呢？

　　而且，隨著頭頂“噼啪”一聲輕響，燈光黯淡了一下，馬上又明亮了起來，似乎就連電壓也開始不穩了。

　　澤井綠等人疑惑不已，這太奇怪了，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自從劍圣把刀舉起來開始，整個道場里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這很難讓人相信，這種奇怪的變化，跟他舉起來的木刀有什么關系，然而在場邊的諸人，都隱隱地意識到，這種變化，就是因為劍圣老人舉刀引起的。

　　“呼——”隨著本間真一郎隨意地對著地板揮出一刀，清晰可聞的風聲就像在耳邊響起炸裂。

　　“刺啦”一聲，堅硬富有彈性的地板上，出現了一道寬約一指，長度足有數米長的刀痕。

　　那是什么？

　　場邊的一行人瞬間呆住…

　　就連本間美保也難掩震驚之色，因為她此前從沒見過爺爺用這種招式，竟然不用木刀觸及實物，就可以留下一道長長的刀痕，這是在拍電影？

　　然而電影上是特效的關系，但現實中，可能有這樣的特效嗎？

　　這時候，她們已經意識到，為什么之前會被叮囑不要靠近了，有這種充滿了殺傷力的招式，過于靠近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倒霉被傷到。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哪怕是身為陰陽師的澤井綠，面對這種非人的力量，也暗自心驚，這真的是劍道可以做到的？

　　“本間老先生，無需顧及，就用你的最強招式吧。”李學浩知道本間真一郎先展示一劍，是為了讓自己小心，面對這種善意的提點，他也舉起手中的木刀，對著地上虛虛一劈，一道和本間真一郎揮出的一模一樣的刀痕出現在了地板上。

　　“嘶——”場邊的人看得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少年也會這種匪夷所思的非人力量？只有澤井綠沒有多少驚訝，因為某人無論做出多么令人震驚的事情，在她看來都是正常的。

　　本間真一郎也沒有多么吃驚，因為在剛剛的交手中，他就隱隱預感到，這個少年或許和他一樣，已經達到了那個常人難以企及的境界，他的神色變得前所未有地鄭重起來：“少年，在你這種年紀能領悟劍道的氣，絕對可以稱得上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接下來，我會全力以赴，也請你不要留手！”

　　“嗯。”李學浩也鄭重地點頭。

　　隨著他的應下，瞬間，場中就像有兩股風暴在撞擊廝殺，颶風猛地卷起，將場邊的幾人身上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同時，頭頂上的燈光暗了又亮，亮了又暗，電壓變得極不穩定起來，現場看去，顯得既狂暴又詭異。

　　澤井綠和本間美保面色不由一變，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同時出聲：“退出去！”接著拉起身邊的人，一起退出了道場。

　　“轟隆！”一聲巨響，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已經站在門外幾步遠的諸人，似乎感受到了腳下的地板在震動，幾人相顧駭然，里面的那兩個一老一小，真的是人類嗎？

　　“轟隆！”“轟隆！”“轟隆！”

　　巨大的動靜連綿不絕，聽上去簡直就像要拆了整座道場。

　　然而沒有一個人敢進去。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巨大的動靜終于安靜下來，聲音徹底平復下去，甚至安靜地有些可怕，好像已經打完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還是擔心爺爺的本間美保大著膽子先走進去，澤井綠等人緊隨其后。

　　道場里，巨大的變化讓進來的一行人驚駭不已，因為面目全非的狼藉，早已看不出它原本的樣子。

　　地上、墻上、天花板上，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刀痕，還有滿地的坑坑洼洼，有些坑洞甚至足以把一個人都埋進去，偌大的道場，簡直跟災難現場一樣。

　　不過場中一老一少兩人仍對峙而立倒讓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看上去，雖然道場被破壞得很厲害，但他們并沒有受什么傷。

　　不過雖然沒有受傷，但兩人的情況還是能一目了然的，劍圣老人身上的道服有數道裂口，看上去有些狼狽，而某個少年身上則完好無缺，氣定神閑，從這一點看，似乎勝負已經分出來了。

　　天下第一劍圣，居然輸給了一個少年嗎？

　　“爺爺！”本間美保最不能相信，無敵的祖父，竟然也失敗了，對手還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

　　本間真一郎朝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看向對面的少年，輕松中又帶著點遺憾說道：“終于可以卸下‘天下第一’的稱號了，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承讓了。”李學浩謙虛地說道，其實他自己是占了身為修士的便利，本間真一郎雖然實力早已經超越了人類，但畢竟還是人類，而他，早已經擺脫了人類的身份，所以哪怕他將自己的實力壓到本間真一郎的程度，但反應、敏銳卻不是本間真一郎可以比的。

　　洋子身為公主，心中的震撼一點也不比別人少，整個日本無敵的存在，敗給了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年，而且還是以這種令人震撼的方式。要知道，能造成劍道場像災難現場一樣，除非用上熱武器，但他們兩人僅憑著木刀，就可以造成熱武器的效果，這簡直顛覆了她以往的認知，原來劍道練到極致，能達到這種可怕的程度嗎？

　　澤井綠是覺得最正常的一個，某人在她眼里，早就無所不能。

　　澤井優子也沒覺得有多么驚訝，或許年齡最小，不會想一些她認為不理解的東西，他只要知道是誰贏了，這就可以了。

　　“浩二哥哥，我們什么時候去逛街？”小丫頭還惦記著上午逛街的好處，眼看比試已經結束了，她迫不及待地問道。

　　“等一下就去。”李學浩揉了一把她的蘑菇頭，感覺手感很不錯，看了看旁邊的澤井綠，她身上還穿著劍道護具，等她換回衣服，就可以告辭了。

　　“真中君。”洋子公主微笑著走了過來，還有本間真一郎、本間美保幾人。

　　“洋子殿下。”李學浩略略一禮，表面上至少要維持應有的禮儀。

　　洋子公主看著他，臉上滿是滿意的色彩：“真中君，國家有你這樣的健兒，我感到很欣慰。”她年紀不大，但是口氣卻不小，當然，作為皇室公主，她的確有說這話的資格。

　　“殿下過獎了。”李學浩謙虛道，隱隱地他預感對方走過來絕對不會只是夸他一句。

　　洋子公主笑著說道：“不知道真中君有沒有聽說過三國大賽？”

　　“三國大賽？”李學浩一怔，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那是指中日韓三國的劍道比賽，而且就在下個月，會在中國舉行，以真中君的實力，肯定可以獲得冠軍，我可以推薦你去參加。”洋子公主簡單地介紹道。

　　“實在很抱歉，殿下，我沒有時間，暑假已經有了安排。”李學浩搖了搖頭，委婉地拒絕了，什么三國比賽，他怎么可能會參加？

　　“這樣嗎？那可真遺憾！”洋子公主皺了皺眉，語氣里是真的感覺到可惜。

　　“什么事情，有比為國爭光要重要嗎？”洋子公主身邊的那個俊美青年，這時候走了出來，一臉指責地問道。

　　“小野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洋子公主在旁勸道，她并不想把一件原本的好事變成壞事。

　　俊美青年卻不等她說下去，認真地說道：“洋子，你聽我說，身為帝國的一員，本來就應該為國家做任何事情，在國家面前，不該有個人私欲。可惜我沒有那樣的實力，如果有的話，無論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會心甘情愿地去做。”說著話，他深情地注視著對方，一雙眼睛里的炙熱光芒，似乎能融化一切。

　　洋子公主像是感受到了他濃濃的情意，主動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兩人就這么旁若無人地開始以眼神柔情蜜意地交流起來。

　　大庭廣眾之下，就這么秀恩愛，尤其對方居然還妄圖以踩自己來墊高他本人，李學浩可不會當什么都沒聽到，他雙眼一瞇，看向了小野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