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浩還在逛街,因為還有最后一樣東西…不,是兩樣東西沒買,那就是毛筆以及練毛筆字的字帖。
其實這兩樣東西在RB也有,明月結花卻讓他在香港買,估計是因為她要學習漢語,想用一些比較“正宗”的東西,這樣更能刺激她的學習欲?
當然這只是他心里的猜測,實情如何,就只有明月結花自己知道了。
在表妹方佳文的帶領下,來到一間頗有古意的店里,店內的墻上掛滿了字畫,全都是毛筆揮毫而就。
楷體、隸書、宋體、行書,應有盡有,至于水墨畫,則比較少了,店內還是以展現書法為主。
老板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戴著副眼鏡,穿著普通的西裝夾克,看上去很有幾分大學教授的風采。
臉上已經有了些老人斑,不過精神卻很好,紅光滿面。
李學浩兩人進入店里時,老板正在攤開的宣紙上寫字,右手握著狼毫,手腕紋絲不動,筆下一氣揮成。
聽到有人走進店里的腳步聲,他也沒有抬頭,繼續他的揮毫。
李學浩對毛筆字和對茶的理解一樣精深,這東西除了陶冶情操之外,對于修行也有一定的幫助,所以之前的他也浸淫過一段時間,眼力自然不差。
老板用的是瘦金體,筆下寫著北宋周敦頤的《愛蓮說》:“水6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
所謂的瘦金體,其實也是一種楷書書體,為宋徽宗趙佶所創,筆跡瘦勁,至瘦卻不失其肉,因不同于一般的晉楷和唐楷,個性極其的強烈,所以成了一種特殊的獨創。
老板的瘦金體已經極具其韻,在李學浩看來,普通人至少需要數十年之功才能達到這種程度。而每一個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人,都是一代書法大家。
看了看專注寫字的老板,李學浩又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這個小店的空間并不大,只有十幾平米,除了門邊上擺著一張頗顯古典的書桌之外,也就是老板現在站的地方,就沒有別的家具了。
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家經營字畫的店鋪。
“周爺爺。”方佳文站在書桌前看了一會,甜甜地叫道。
老板估計是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臉上慈祥地笑了笑:“是小文文啊。”然后繼續低頭未完成的書法。
原來是熟人嗎?一旁的李學浩總算知道方佳文為什么帶他來這里了,是給她認識的老板招徠生意。
方佳文似乎知道老板的脾氣,并沒有繼續打擾他,就站在一邊看著,等到他收了筆,這才說道:“周爺爺,我給你拉來了一筆生意哦。”
“是嗎?那要謝謝你了,小文文。”老板將筆擱好,又看了眼自己寫的《愛蓮說》,然后才將注意力放在被招徠的“顧客”身上。
當見到那熟悉的面容時,臉上微微一驚,仔細看了看:“這是…”
“是我表哥,怎么樣,和我公公長得像吧?”方佳文有些得意,一把抱住了身邊某人的胳膊。
李學浩任由她抱著,也沒推開。
老板笑著點了點頭:“要不是我知道不可能,還以為是你爺爺返老還童了。”
“哈哈,周爺爺你真會說話。”方佳文哈哈一笑。
老板說道:“說吧,要買什么東西,我這里就自己寫的一些字畫,還有自制的毛筆,這些東西你們年輕人可不會喜歡,難道是給你爺爺買嗎?”
“才不是,是我表哥要買。”方佳文撇了撇嘴。
“哦?”老板顯然有些吃驚,現在的年輕人可不會學習毛筆字這種東西,更多的是上網玩游戲。
“我想買一本字帖,還有兩支毛筆。”李學浩說出了自己要買的東西。
老板又看了他一眼,確認了他說的什么,這才說道:“我這里各種字帖都有,你想要哪一種?如果是初學者的話,我建議先入手楷書或隸書。”
“那就楷書吧。”李學浩點了點頭,老板的瘦金體都成了一代大家,那肯定是楷書比較精通。
“嗯。”老板應了一聲,將古典的書桌抽屜打開,里面有各式各樣的毛筆,大小不一,還有不少的字帖,看上去都是他自己寫和臨摹的。
“楷體的話,就這本吧,初學者的毛筆,不宜過重…”老板挑選了一下之后,將字帖和毛筆遞了給他,“你看怎么樣?”
“可以。”李學浩自然沒有意見,明月結花也沒指定要買什么字帖,他之前是想著隨便在哪個店里買到就成,現在有老板精心為初學者挑選的字帖和毛筆,實在再適合不過了。
“請問這些要多少錢?”李學浩問了價格。
老板笑著看他:“既然是老朋友的孫子,第一次見面,怎么說也要送點見面禮的,錢的事就不用提了。”
李學浩聽得微微一怔,居然免費嗎?
“哎呀,你就收下吧,表哥,周爺爺可不缺這點錢哦。”一旁的方佳文見他呆,連忙搖晃了一下他的手臂說道。
“這個…”李學浩有些遲疑,他當然看得出來,老板并不缺錢,他經營這里顯然是因為喜好,要是缺錢的話,隨便寫幾幅字,估計就有大把的人送錢上門來。
只是,他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收人家的“見面禮”,畢竟他不是給自己買的,何況,還是看在他那并不認同的祖父的老朋友面子上。
“這樣吧,周老,你送了我見面禮,那身為晚輩,也不好不回一份禮給你。”李學浩想著回他一份什么禮好,身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抱歉。”李學浩從身上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人名居然是細谷夫人。話說和細谷夫人交換過電話號碼之后,這還是第一次接到她主動打來的電話。
“您好,夫人,有什么事嗎?”李學浩稍稍走遠了一點,不過純熟的日語還是讓邊上的老板和方佳文聽到了,前者目光有些閃動,后者則一臉好奇和茫然。
“真中君,你在hongkong是嗎?剛剛我接到藥兒小姐的電話,她也去了hongkong,她現在有些事想要拜托你,可是又聯系不上你,所以拜托我問一下你居住的酒店,如果不方便的話…”
“不,夫人,這沒有什么,酒店的名字和地址等下我就給你。”
“真是給您添麻煩了,真中君!”那邊的細谷繪理子客氣又充滿歉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