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如是牛奶巧克力味道的冰激凌融化了,正在山坡上流淌,白的黑的和混色兩色的,就要將山坡下的度假區給吞沒。
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牛羊一起行動,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牛羊大軍已經兵臨足球場,那里停著五架大中型直升飛機,大部分牛羊都繞開了這些鋼鐵巨獸,但是有兩三只羊似乎不會拐歪,直直地撞上了直升飛機。
這兩三只羊自然是撞不過直升飛機的,它們搖頭晃腦地站了起來,咩咩亂叫發出威脅以后,竟然后退再加速,直愣愣地朝著直升飛機撞了過去。
又不是連一百萬都不要的鐵皮玩具直升機,它們的撞擊自然毫無作用,但是卻吸引了其他咩咩照做,一時間羊群中分出了不少在那里和五架直升飛機較勁。
幾個保鏢守住后院的大門,搬了盆栽擋在門后,然后高守招呼他們來到頂樓。
“這該不會是整個南山牧場的牛羊都來了吧?”高守有些發悚地問道。
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只要面對的不是劉長安這樣毫無勝算的對手,高守都不會后退分毫,但是這里如此多的牛羊,只讓高守覺得無處發力。
要是在樓頂準備足夠的子彈,架好一桿M2機槍,再多的牛羊那也能殺得干干凈凈。
自從加特林發明了加特林機槍以后,就沒有動物群體作戰能戰勝人類了。
可惜,這里是中國,別說要搞到這種東西有多麻煩,就算搞到了,高守也不敢在這里開槍,后患無窮。
“它們要干什么?”白茴卻咯咯地笑著發問,因為總覺得羊是一種可愛的動物,尤其是她看到那些正在撞直升飛機的羊以后。
“會不會是受到氣候環境,地理磁場的影響?難道是地震或者什么自然災害要發生了?”顏青橙結合科學知識分析道。
仲卿不是小姑娘,她比較現實而理智,先靠近劉長安再說,不管這些牛羊是干什么的,都無關緊要了。
“我已經聯系了牧場工作人員,他們也不了解這種現象是如何出現的,不過他們已經派了經驗豐富的老牧民來協助處理。”寶慶市分公司經理跑上樓來匯報情況,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了,隱約感覺總部的人來這里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但他卻無從得知,這才是最折磨人的。
“讓所有人都棄守一樓二樓,直接來到樓頂,到時候有必要的話也方便撤離。”仲卿命令道。
“是。”分公司經理連忙又去傳達命令了。
這時候幾頭牛終于把后院門頂開了,那些羊卻先一步進來,悠哉悠哉地在后院里閑逛,也不見它們有什么行動目的,跑進來就朝著各種盆栽景觀植物下嘴,挑著嫩芽咬了起來。
“這些羊怎么會和牛一起行動?”白茴仔細地觀察著小動物們,可能是竹君棠總是咩咩叫,讓白茴對羊特別關注一些。
“因為羊和牛,都是偶蹄目牛科動物,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羊,其實都是體型較小的牛。如果你把這些羊的毛刮掉,你會發現它們長得和小牛犢子一模一樣。”劉長安和白茴說話,舒緩一下自己的情緒。
羊雖然惹人惱火,但熊熊還是很可愛的。
“那為什么牛肉和羊肉吃起來有很大區別呢?”白茴增長了見聞,更加想和劉長安討論下科學知識。
劉長安看到仲卿正在發信息,而顏青橙正趴在欄桿邊沿觀望,便壓低聲音對白茴說道,“男人和女人,都是人,那為什么你的胸肌…不,我是說,為什么你的柰子…不對,我是說你的腦子,要比我的結構簡單許多?”
劉長安在口腔里活動了一下舌頭,激烈的情緒能夠支配生理結構,導致肌肉痙攣,而且經常和周咚咚,上官澹澹說話,容易被她們的口音帶偏,周咚咚就常常把腦子讀成另外那個詞(第117章)。
“你…你你…我的腦子很好!”白茴舉起雙手抱著自己的頭,盡管樓下牛羊成群,咩聲哞聲不絕于耳,絕非風花雪月的氛圍,但她的臉頰依然柔潤的粉紅,看來竹君棠的計策真的有效。
以前竹君棠就說過,劉長安對她的熊熊很感興趣,她要發揮自己的長處,充分利用起來,遲早能把劉長安迷的七葷八素。
盡管劉長安現在還沒有被迷的七葷八素,但已經有這樣的征兆了,瞧瞧他剛才說話時亂七八糟的樣子!
這都是白茴最近頻頻使用熊的力量達成的效果啊。
哎,白茴不禁又憂傷起來了,自己還是需要這個看起來不著調,實際上機智多謀的羊頭軍師,竹君棠該不會被抓起來關在什么地窖里,飽受凌辱吧?白茴看的很多書里,女主角都會被男主角這樣對待,劉長安也曾經威脅過白茴,要把她關起來,但白茴只有一點點愿意,基本上不大愿意。
劉長安拍了拍白茴那很好的頭,站在樓頂看著遠處山坡上的那頭羊。
絕大多數白羊的毛發,在自然界沾染風霜灰塵,大多數發灰而粗糙,像勉勉強強洗干凈的拖把又曬干了。
這只顯得地位特別高貴,風姿尤其瀟灑,飄然若仙的羊,它就截然不同了,那毛發的顏色讓人忍不住唱一首《發如雪》,在山風中飄零,一絲一毫柔順的猶如打理過的阿富汗獵犬,貴氣十足。
就叫它仙羊吧!劉長安咬牙切齒地給這只羊取了個名字。
這只仙羊顯然沒有意識到劉長安已經留意到它了…山下羊群如雪覆蓋,密密麻麻,咩聲如雷鳴陣陣,誰會注意到幾公里外的山上有這么一只羊在絕世而獨立?
仙羊在那山頂咩咩叫個不停,一會兒跑幾步,一會做低頭沖撞的姿勢,一會兒又一拱一拱地跳動,時不時地嗅一嗅地上已有嫩芽吐出的草,偏著頭看了幾眼,最終還是放棄了吃草。
它似乎格外亢奮而精力旺盛,從山頂上沖下來,又沖上去,一會兒就在附近的幾個草山的山坡上跑了幾個來回,就像剛剛獲得自由的什么小動物正在放肆玩耍…哦,它是羊,本來就是小動物。
跑了一會兒,它四肢朝天地躺在地上,幾個蹄子亂蹬了一會兒,扭動著身軀在草地上蹭來蹭去,嘴里咩咩叫個不停。
玩耍好了,它才一跳一跳地躲躲閃閃,慢慢靠往度假樓這邊最近的山頂。
劉長安神色平靜地收回了目光,這時候羊群和牛群已經把整個度假樓都包圍了,它們似乎只是要把樓里的人圍住,并沒有要攻擊人類的意思,悠閑自在地把度假樓里所有的景觀植物都啃了一啃,好吃的吃掉,遇到仙人掌,先讓牛踢倒,用牛角牛腳踩碎,羊們再來仔細啃食。
幾頭小羊更是在一頭母牛的帶領下,在度假樓前的游泳池里刨。
牧場的工作人員和牧民已經趕了過來,附近蒙古包度假村還有南山國際露營基地的游客也蜂擁而至,一個個拿著手機視頻直播這漫山遍野都是牛羊的奇特景觀。
有太多的普通人,太多的牛羊,劉長安站在樓頂,不適合做出任何驚人之舉,他本來可以一聲龍吟驅散牛群羊群,也可以散發出超級生命的氣息從它們中間施施然走過,但都太引人矚目了。
反正他已經確定竹君棠的失蹤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今天是吃紅燒羊肉呢,還是燉羊肉,又或者是干脆來個烤全羊?
為了不打草驚羊,劉長安只是用眼角的余光鎖定了遠方的仙羊,它已經匍匐著來到了最近的山頂,在一個大石頭后面露出個羊頭東張西望,那種悄摸摸地想搞點什么事情出來的樣子,跟某個喜歡作死的小仙女,不說一模一樣,只能說完全相同吧。
得到了增援以后,擠在樓頂的保鏢,隨從和傭人都下樓了,試圖突圍里應外合,打出一條離開度假樓的通道。
樓頂只剩下劉長安,仲卿,顏青橙以及白茴,一個是請來調查失蹤事件的主心骨,一個是位高權重的天子近臣,另外兩位是公主的貴客,自然留在最安全的地方,沒有去和牛羊近身拉扯。
劉長安想了想,看到仙羊依然在匍匐前進,它的目標毫無疑問還是這棟樓,于是劉長安來到樓下,拿了一件保鏢們的黑西裝穿上,再戴了墨鏡和口罩,又回到了樓頂站在三個女子身后,手里拿著一本顏青橙帶來的七年級數學課本,整個人看上去只是在這里保護他們的保鏢。
竹君棠擅于用金錢收買人心,但實際上她并不會親自去關心這些保鏢,連虛偽的尊重與友善姿態都不會做,她身邊的保鏢到底長什么樣,大概只有那么幾個比較熟悉點,平常統稱“面包人”。
“你為什么穿成這樣?”仲卿好奇地問道。
“竹君棠應該還不知道我趕來了,我偽裝一下,免得她不敢露面。”劉長安馴羊可以說是比較失敗的,但是他對羊的心理還是很了解。
仲卿連忙東張西望,抬頭看了看天上,因為她有過被竹君棠用無人機監視的經歷,而且竹君棠也確實喜歡躲起來偷看別人,畢竟竹君棠買的那些超長焦鏡頭,高倍望遠鏡什么的,都是仲卿經手的,竹君棠也經常在房間里用她那只蔡司訂制鏡頭觀察劉長安。
劉長安的意思毫無疑問是竹君棠并非被動失蹤,而是自己躲起來在某個地方,仲卿終于徹底放下心來,沒有去懷疑劉長安的判斷,畢竟這是一個她想喝醉酒就會叫上陪伴的男人。
“她在哪里?”顏青橙和白茴也是驚喜的東張西望,對于竹君棠發現劉長安就不敢露面倒是沒有懷疑,畢竟劉長安對付小仙女從不手下留情,而且非常喜歡逼迫竹君棠學習,這是竹君棠的心理陰影。
就剛剛他來了,就對顏青橙說,等找到竹君棠,就開始補課,不能漏掉課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覺得給顏青橙的補課費太高了,非得讓竹君棠上完課才不虧。
劉長安沒有說什么,只是他這種篤定的態度,足以讓顏青橙和白茴都吃了定心丸一樣,劉長安把那本七年級數學課本交給顏青橙,顏青橙有些不明所以地接了過來,然后兩個女孩子開始拿出手機,拍這漫山遍野的牛羊。
山頂上的仙羊匍匐前進了一會兒,抬起它的兩只前蹄看了看,然后它就稍稍抬高身體,前蹄并攏蜷縮,整只羊團起,從山坡上滾了下來。
一個如此雪白的團子滾動,恍如從山頂推下來的雪球,一下子就吸引了許多攜帶著長焦鏡頭的游客拍攝,而一些攜帶著50倍和100倍變焦鏡頭手機的游客,也不自量力地開始拍攝。
如果能拍的清楚,這樣有趣的羊視頻,怎么也能在抖陽上吸引個幾百萬上千萬的點擊吧!
“那只羊好好玩!”白茴和顏青橙站在三樓樓頂,位置很好,自然看到了,頓時哈哈大笑,羊這種生物,大概相當于家畜中的哈士奇。
按照傳統意義上的“家畜”來定義,狗其實也是屬于家畜的,但在廣大普通群眾的心目中,屬于家畜的狗,應該是農村地區普遍飼養的中華田園犬,一般寵物狗沒有資格列入“家畜”的范疇。
最近農業農村部制定《國家畜禽遺傳資源目錄(征求意見稿)》,向公眾開放征求意見,就專門提到狗意見“特化”為伴侶動物,不宜列入畜禽管理。
這是時代的變化,但要理解為時代和文明的進步,那就有點蠢和賤而不自知了。
“噗…三小姐整天咩咩叫,她要是變成羊一定就是…”仲卿說完,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似的,驚詫莫名地回頭看了一眼劉長安。
劉長安戴著墨鏡和口罩,仲卿看不見他的眼神和表情,只覺得他站在那里渾身散發著銳利的氣勢,猶如一把出鞘的劍斬仙羊劍。
仲卿看了看那頭滾下山的羊,又回頭看了看劉長安。
劉長安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示意她猜對了。
仲卿摸了摸額頭,踉蹌了兩步,避開顏青橙和白茴的目光,湊到劉長安身邊,拉著他的手臂,踮著腳尖湊到劉長安的耳邊問道:“你…你…那真的是三小姐?”
“等會兒她自己會送上門的。”劉長安肯定地說道,“到時候你再觀察觀察吧。”
“怎么可能?”仲卿微微張嘴,她的腦海里卻不禁浮現出了關鍵的疑點:看錄像的時候,第一只羊離開好像就沒有回來了,第二只羊哪里來的?
其實當時不止仲卿感覺奇怪,但是誰會去關注羊啊?誰還有心情關注羊啊?都是瞪大著眼睛找竹君棠的身影。
“有什么不可能的?去年你請我去吃燒烤,當時喝醉了,還和我說信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長生不老的人?我說我信。現在我問你,有人能變成羊,你信不信?”劉長安微微笑,那一次吃完燒烤之后,劉長安就知道蘇眉把這個世界的部分真相,還有蘇眉自己的特殊性,特斯拉生物研究中心的邪惡科技告知了仲卿,大大提高了仲卿的涉密等級。
其實也是給劉長安留下了一個方便使用的人。
就像蘇小翠一樣,蘇眉對她從小培養到大的人,都非常信任而愿意委以重任。
“我信了。”仲卿神情復雜地看著那逐漸逼近,還以為沒有人發現自己,步伐又變得大搖大擺的某只羊。
“離我遠點,它等會兒就上來了。”劉長安雙手抱在胸前,手背撥了撥。
有點柔軟,劉長安低頭看了一眼,他并非有意占便宜。
仲卿終究是成熟女性,倒也沒有做出羞澀的模樣,只是眼神嫵媚,正準備趁機調戲下劉長安,白茴卻走了過來,一臉普通的笑容,“你們在聊什么啊?”
仲卿心知自己悄然無息地靠近劉長安,但白茴怎么會真的沒有留意到?這小妮子時刻盯著劉長安呢。
“我們在聊劉長安喜歡吃西瓜的事情。”仲卿隨口敷衍。
“你喜歡西瓜那么大的嗎?”白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然后脫口而出。
“你在想什么?”劉長安擺了擺手,“兩姐妹都離我遠點,不然竹君棠就發現我了。”
說著他自己換了個位置站著,離她們遠點,還是顏青橙比較機智,白茴和仲卿都容易不由自主地靠近他。
仲卿摟著白茴,一邊笑話一邊捏著小表妹粉撲撲的臉頰走開了。
這時候仙羊已經融入了羊群之中,它的毛發竟然像變色龍一樣能夠融入自然環境,開始變得和其他羊差不多,劉長安要是移開目光,再來尋找它的身影都有些困難了。
不過它有比較明顯不一樣的地方,周圍其他的羊都在無所事事的溜達和玩耍,它卻目標明確直直地往度假樓這里走來,那大搖大擺的姿態分明是篤定沒有人能發現它有什么不一樣。
越來越多的羊擠進了度假樓的院子里,有不少還來到了樓中,一跳一跳地上了樓,有幾只牛也想上去,但是感覺樓梯有點可怕,它們便放棄了,只有一些羊仗著自己體型比較小和靈活,在那里跳來跳去。
沒過多久,擴大探索領地的幾只羊就來到了樓頂。
看到有羊來了,仲卿和劉長安對眼神,顏青橙微微笑,白茴卻大呼小叫起來。
羊是即便在城市里也比較容易接觸到的家畜之一,例如滿大街小巷的羊肉串,白茴笑嘻嘻地看著這些據稱是溫順愚笨的小動物,一邊拍照一邊也學起了咩咩叫。
一只白羊直愣愣地走到了白茴身前,白茴招呼了一下其他人“你們看這只羊好可愛哦”,說著就彎下腰想要和那羊合照,結果這只羊卻抬起蹄子踢了踢白茴的胸。
沒有怎么用力,白茴只覺得驚奇而不好意思,愣了一下,那羊卻跑開了,朝著仲卿沖了過去。
仲卿驚叫一聲,這羊沖進了她雙腿之間,仲卿忙不迭抬腿,它便從它雙腿間沖了出去,又興奮地朝著白茴跑過去。
“你要干什么?”白茴有點害怕又覺得好笑,身體后仰就倒在地面上,那羊卻也倒下來趴在她身上,在她懷里拱來拱去。
“哈哈…這頭羊好奇怪啊…”即便是從小就見多了羊的顏青橙,也覺得好玩,因為從來沒有見過會這么做的羊,它好像是對白茴的胸部極其感興趣。
白茴笑的爬不起來,一邊往后一邊驚叫,因為這頭羊竟然把她的衣衫掀起,她的內衣都被拱的往上失去了效果。
顏青橙連忙拿著手里的書拍了拍羊,想要救白茴,那羊看到顏青橙手里的書,頓時羊眼一黑,氣的渾身羊毛倒豎一樣,一口就咬住顏青橙手里的書沖到一旁,搖頭晃腦地撕咬起來,然后又丟在地上,拿著兩只蹄子又踩又刨,然后一蹄子把那本書踢到了樓下。
“它為什么…哦,對了,紙是植物做的,有些羊餓了就會吃書…”顏青橙自顧自地理解了。
把書踢到樓下去之后,羊便露出趾高氣昂的神情,又找上了仲卿,在仲卿筆直修長的雙腿間轉來轉去,終于把仲卿給絆倒了。
仲卿連連看劉長安,只是劉長安一動不動,仲卿也無法準確的判斷這只羊是不是竹君棠,一不小心她連衣裙的吊帶被羊給咬了下來,然后它又依樣畫葫蘆在仲卿懷里拱來拱去。
仲卿死死地護住才沒有走光,羊得意洋洋地起身,又要朝著顏青橙去拱,卻突然兩蹄騰空,它的羊尾巴被人拉扯住了。
“咩!”羊憤怒地扭頭,尾巴掙脫出來,轉身就朝著眼前的黑衣保鏢撞了過去,區區面包人,竟敢阻止本咩?吃本咩一記羊頭槌!
“咩…咩?咩!”
劉長安伸手就抓住了羊頭。
這種熟悉的被抓頭的感覺,讓它無比驚恐,會這樣抓頭的只有那個糟老頭子,九州風雷劍門的門主劉長安!
這只羊當然就是竹君棠了,在無數次被抓頭的經歷后,她早已經知曉這種情況她完全無法反抗,只是她現在已經成為了真正的仙咩,不再是從前只能穿著綿羊戰衣偽裝的咩咩!
竹君棠用力頂了幾下以后,突然收力,然后劉長安一不留神就沒有緊貼著羊頭,竹君棠連忙后退,一個縱身就從三樓頂上跳了下去!
“咩!”
竹君棠驚恐地大叫,好在一瞬間就落地了,她打了滾發現自己安然無恙,連忙甩開四蹄,發瘋似地從羊群中逃竄離開。
沒有想到以仲卿為首的虐咩勢力竟然如此狡猾,悄然無息地請來了罪惡滔天的馴羊高手劉長安,他還偽裝成了面包人,這是一個針對咩咩的陷阱,都是他咩咩的一幫壞人!
“啊,小羊!”白茴和顏青橙爬了起來,連忙跑到欄桿面前張望,卻發現那頭羊跑的奇快無比,落地之后爬起來就跑的無影無蹤。
“它會不會有事啊,這可是三樓頂,相當于四樓的高度了。”顏青橙擔心地問道。
“有些動物受傷了以后還是會放肆奔跑,但其實它的內臟已經受傷了。”白茴也有些憂慮,剛才這只小羊雖然淘氣,但感覺還是很可愛。
“沒事的,今天晚上吃烤全羊。”劉長安扯掉了墨鏡和口罩,他已經在竹君棠身上做了記號,她就算想做一只浪跡天涯的咩,也會在天涯海角被劉長安趕回來。
“小羊好可愛,不吃烤全羊了吧?”白茴撅了撅嘴,有些懇求地對劉長安撒嬌。
顏青橙不動聲色地轉頭,盡管經歷了尋找竹君棠的事件,顏青橙和白茴又熟悉了一點,但顏青橙對白茴的印象并沒有多少改變。
顏青橙也沒有用什么茶什么婊之類的詞來形容白茴,她只是想起了那個著名的“兔兔這么可愛,怎么可以吃兔兔”。
差不多一類人吧…單指這種表現,顏青橙就事論事,也沒有直接給白茴下論斷,大家關系一般,不是很熟,說不定人家根本不是,只是自己誤會罷了。
“烤全羊可以不吃,竹君棠的皮不能不扒。”劉長安往樓下走去。
仲卿連忙跟上。
隨著頭羊的離去,原本聚集在度假樓周圍的羊群和牛群似乎開始撤離,一群群地朝著頭羊離開的方向追逐而去。
圍觀的游客倒是沒有散去,本來就是出來玩的,有熱鬧看還不多看一會?甚至有人拿著手機錄音,裝模作樣地采訪起了當地的牧民。
一個山羊胡子的大爺表示,他連王胡子都見過,就是沒有見過這么奇怪的事情。
另外一個似乎是當地的年輕牧民,表示這種事情很常見,可以關注他的抖陽了解一下。
牛羊過去,整個度假樓變得一片狼藉,好在仲卿帶來的人多,指揮著大家打理一下,本來想到旁邊的蒙古包度假村包幾個蒙古包,但寶慶分公司的經理保證今天晚上一定讓度假樓恢復原樣,清除掉所有牛羊的糞便,給游泳池換水,再搬來新的景觀植物,仲卿便放棄了搬走的打算。
畢竟這里有直升機停機場,是寶郡集團的地盤,終究要方便許多。
“仲助理,你在這里留守。顏青橙,白茴,你們到周圍玩一玩吧,現在這里也不是人呆的地方了。”劉長安給顏青橙和白茴建議。
“那你呢?”白茴睜大著眼睛看劉長安。
這眼睛里分明寫著“人家想和你玩嘛”,顏青橙在旁邊看得清清楚。
“我去找一下竹君棠。”
是去辦正事,白茴朝著劉長安的背影揮了揮手,然后拉著顏青橙的手往外走。
男孩子手牽手很常見,女孩子之間牽手更不代表什么,除非她愿意把自己幾百塊錢一只的唇膏借你用,那關系還是可以的了。
顏青橙也不會誤會白茴牽自己的手就是示好的意思,顏青橙能夠感覺到,只要自己和劉長安說話,白茴那像黃鼠狼一樣的耳朵就豎起來了,白茴自身不正就總以為別人也和她一樣,對劉長安心懷覬覦。
顏青橙對白茴的表姐仲卿,感覺倒是要好上許多,畢竟原來顏青橙的職業期待,就是像仲卿這樣的高薪職場精英。
“我看看能不能幫我們派輛車。”白茴東張西望之后說道。
“不用了吧,派了車我們其實也不知道去哪里,就在這附近走走。讓工作人員忙去吧。”顏青橙表示沒有必要。
“你說的也是。”白茴笑了笑,放開了顏青橙的手,因為她要整理自己的頭發,剛才那只羊拱來拱去,把白茴的雙馬尾都弄得亂糟糟。
“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劉長安對竹君棠真的是非同一般的關心,她出事馬上就從四五百公里外趕過來,而且第一件事情就是惦記著要讓她補課。”顏青橙有些感慨。
女孩子總是有一種普遍的心理,看到別的女孩子受寵或者有一個甜甜的暖暖的哥哥在身邊,就格外的羨慕。
相對來說,幻想自己有一個偶像劇中才會出現的那種哥哥,爸爸的女孩子,比幻想有一個什么樣的媽媽或者姐姐的男孩子,要多得多的,這種心態在女孩子身上更加普遍。
劉長安對竹君棠看上去不像甜甜的也不像暖暖的,但是顏青橙屢屢看著竹君棠和劉長安相處,總會有一種特別舒服的感覺,哪怕是竹君棠在劉長安手掌底下垂死掙扎的樣。
“小棠就是那種神的女兒啦,誰都想寵著她,照顧著她。說實在的,我和劉長安高中三年同學,對他也算了解,他對竹君棠好像是最特殊的,但并非男女戀愛那種。”白茴笑瞇瞇地說話,心中冷靜地分析,顏青橙是不是在暗示意思?表示劉長安對竹君棠才是真愛,不要以為自己和劉長安是朋友有些曖昧就覺得劉長安對自己有意思?你看看你自己,你要是出事了,劉長安會這么對你嗎?
有這個可能,但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因為顏青橙哪里來的這個立場暗示白茴?白茴很清楚,目前的顏青橙和白茴高三時的心態差不多,其實很想接近劉長安,卻又死要面子,裝出一副高貴冷艷的樣子…嗯,還是有點不一樣的,白茴高中可是劉長安的同桌,本來就經常會接近到劉長安,而顏青橙現在雖然是劉長安的同班,但每次都是要故意找一些事情才方便找劉長安。
同班和同桌,其實親密度上還是差很多的,白茴想到這里,看著顏青橙抿嘴一笑。
白茴對顏青橙有些耿耿于懷,今天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必須仔細觀察每一個細節,看劉長安會不會給顏青橙夾菜,會在什么情況下給顏青橙夾菜,事前事后的表情,話題,語氣,眼神都不能漏掉。
“就是有點太淘氣了,從劉長安的表現來看,他是發現了竹君棠是為了逃課才搞出失蹤的事件,劉長安急急忙忙從郡沙趕來,發現竹君棠只是淘氣,估計會把竹君棠收拾的很慘…”顏青橙看了一眼白茴,瞅著白茴嘴角淡淡的笑容,也搖頭輕笑,“我也是有點無奈,跑過來給她補課,她卻跑了,不然我可以陪陪我媽…”
“你媽來郡沙玩了,你不陪著?”白茴意外地說道,顏青橙這補課老師可真夠敬業的,不過也正常,自己還不是請了假來陪竹君棠這位神眷之女?周圍的人都得繞著她轉啊。
“沒關系,我媽有人陪…我媽這兩天都和劉長安的父親在一起,他們是舊識。”顏青橙說完,便也不看白茴了,她倒也不是刻意針對,只是一直以來白茴總是有意無意地透露她和劉長安是老同學關系很不一般,讓人覺得刻意賣弄稍稍討嫌,顏青橙便也順便說一聲,希望以后白茴不要覺得她和劉長安的老同學關系,在顏青橙面前有什么優越似的。
“他爸不是…”白茴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一直以來劉長安都說他自己是個孤兒他這個父親是親生父親嗎?還是繼父?又或者干爹之類的?白茴留意到顏青橙的眼神,連忙閉上嘴巴,點了點頭,“他給我看過他爸的日記,他爸是一個非常有學問,儒雅而幽默的人,那種高潔的人格,在字里行間都看得出來,有時候劉長安就給我一種感覺,他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種種優秀和品格。”
說完,白茴不動聲色地傷心,劉長安他爹沒死,大概是活過來了之類的,反正以前是死了,現在又活了,她居然比顏青橙還知道的晚,還是顏青橙告訴她的。
“他爸的日記?”顏青橙也瞪大了眼睛,但是她的眼眸平常就稍顯狹長,不像白茴那樣圓溜溜的跟牛眼睛一樣,所以表現出來的驚愕也沒有那么明顯,顏青橙想了想,“那他爸的日記里,有沒有提到一個叫顏花葉的?”
“有的…”白茴正心里傷心,要努力不表露出來,便沒有什么防備地隨口回答,她甚至沒有特別關注到顏青橙提到的這個人名姓顏!
“哦,那就是我媽。”顏青橙的手指輕輕撥了撥頭發,“多少年的情緣糾葛了…”
噗!白茴的心臟被顏青橙插了一刀,血都飚出來了,白茴氣呼呼地瞪了顏青橙一眼,舉起雙手就往景點射箭的地方跑去,她要到處亂射,如果顏青橙不小心進入她的射程,會有生命危險!
白茴和顏青橙進行了友好的談話,兩人心有靈犀,不約而同地去射箭玩兒的時候,劉長安已經離開度假樓,走到了第一個草山的山頂上。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劉長安想起了南北朝時期的《敕勒歌》,盡管詩歌中描述的地方是陰山下,但南方連綿的草山也有如此景觀。
初春時節,南山上尚且沒有茂密到能藏住牛羊的草叢,遠遠近近的風力發電機,那猶如銀葉飛揚的扇頁倒是十分的好看,廣闊的景致一時間甚至讓劉長安想起了狼居胥山…當然,現在的人只知道勒石燕然的地方,卻找不到知名度更高的狼居胥山了。
劉建設教授曾經和一位現在被黑的很嚴重的考古學家討論過狼居胥山的位置,劉建設教授在地圖上克魯倫河北岸畫了個紅圈,但他當時只是個年輕的生物學教授,自然不會被考古界采信他的說法。
后來高曉松還宣稱這位考古學家寫了一篇《賽過我親爺爺》的詩,出版在《郭沫若文選》里,事實上根本就沒有《郭沫若文選》這么一本書,公知一造謠,傻子便高潮。
一說到郭沫若,肯定有人說他挖明定陵,麻煩一直噴他挖墳的人,去查一查吳晗,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郭有責任,但把鍋全部扣他頭上,還真是同樣的手法呢。
劉長安站在山頂憶古思今,想了許多事情以后,目光開始在周圍的羊群中掃視,原本集中的牛羊分散開以后,依然以牧場的放養群回歸,在廣闊的南山草原上四散分布。
竹君棠估計自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她和別的羊有著截然不同的地方…其他羊耳朵上都有一個芯片標記!
當然,劉長安并不需要這樣的芯片才能查找到她,就像他用一根頭發附在金候身上,當天晚上就把金候收拾了,今天竹君棠就算變成這青青草原上的一根草,他都能把她挖出來。
劉長安環顧四周后,朝著一個方向加快步伐走去,便看到那里大概一百多只羊開始出現了慌亂。
這些羊四散奔逃,但明顯是被某只仙咩操控著試圖來阻止劉長安的追趕。
這里除了牛羊,荒無人煙,劉長安冷笑一聲,一邊在羊群中奔跑,一邊脫去衣服,朝著那頭慌亂逃竄的仙咩追趕而去!
“咩!”一聲猶如龍吟的叫聲響徹草原,劉長安四肢著地,彎腰縱身一躍,便化身為龍羊,朝著那只仙咩跑去,在你老子面前玩變羊,那就讓你看看真正的龍羊降臨!
呼,上次欠下的兩個萬字大章節完成了,向大家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