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沙的城市夜景,離不開喧囂的人群,他們的口中傳唱著過往的故事,品嘗著現在的口味,一碗臭豆腐,一盆小龍蝦,一串串麻辣魷魚,手中還握著一杯杯中式茶飲。
茶飲的杯子上有風格傳統的仕女圖案,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些風流,就在這樣的細節中綻放出來,點綴著如今的繁華意境。
白茴點了幽蘭拿鐵,雙份奶油雙份碧根果碎,給劉長安點了蔓越闌珊,什么也沒加。
如果他覺得不公平,白茴可以分一點碧根果碎和奶油給他,可惜他沒有這樣的感覺,白茴猶猶豫豫地把看起來有點多的奶油撥掉了一點,今天吃的本來就有點多,更何況奶油從嘴里吃進去,就會直接變成肚肚上的肉肉。
“麻煩你了。”瞅了一眼旁邊的劉長安,他一如既往,邁著漫不經心的腳步,白茴習慣地抱歉。
畢竟不是男女朋友,并不覺得送她回家是劉長安理所應當要做的,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每一步似乎都在減少這種待遇持續的時間,白茴以前就聽安暖說過,劉長安很能溜達,可以陪著她從生物學院這邊一直走到工商學院,好無聊哦,干嘛不坐車呢?
“其實這杯蔓越闌珊更像你,蔓越莓有點酸酸的味道,就像你抱歉的樣子。”劉長安笑著說道。
白茴眼眸流轉,抿了抿嘴,還是忍不住說道:“那你在吃我呀?”
說完白茴便轉過頭去,嘴角綻放出任性的羞澀,心臟怦怦跳著,自己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簡直有點難以想象。
一年前的自己那么矜持,喜歡保持著自己小白花的模樣,大概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和他說這樣的話吧?
有點羞恥,但更多的是說不清楚的感覺,喜歡,沉浸,期待,還有身體都興奮起來的感覺。
劉長安有點生氣,女孩子怎么能這樣隨意調戲他這樣人品端正而傳統的大學生呢?
他決定反擊,不過不是把白茴打一頓,言語上的騷擾也要用言語來反擊。
“蔓越莓最獨特的保健效果是能夠有效預防尿道感染,所以女孩子和中老年人都應該多吃。尿道感染百分之八九十由大腸桿菌引起,蔓越莓中的PACS,也就是原花青素能夠阻止病菌依附在尿道和膀胱表皮上,由此預防感染。”
白茴皺了皺眉,她…她這么這么可愛的挑逗一下他,他居然說起了這些東西!
“你能預防尿道感染嗎?”劉長安吃了一粒蔓越莓果干,看著不自量力的白茴,她只會讓男人尿道感染的幾率增加。
因為她這樣的女孩子,男人和她在一起,那方面的事情肯定頻率增加,夜夜春歌不止歇也是完全有可能的,這種情況下也會增加尿道感染的幾率。
這樣的女孩子是沒有資格稱呼自己為蔓越莓的,只有那些讓男人修心養沉如死灰的女孩子才能夠稱呼自己為蔓越莓。
“更何況蔓越莓因為存儲運輸不方便,占據全世界絕大多數產量的康斯威星果農,會直接把蔓越莓制作成成品…”
劉長安指了指蔓越莓果干,“我們常常用各種新鮮的水果,例如櫻桃,蜜桃諸如此類的來指代女孩子,就是因為它們鮮嫩多汁的感覺。你卻要用蔓越莓干來指代自己,
你是想說別的女孩子適合用櫻桃或者蜜桃來指代,你卻是蔓越莓干那種干癟發皺的狀態?抱歉,我只吃鮮嫩的,不吃干癟的。”
白茴不禁想起了一句話,不怕流氓會武術,就怕流氓有文化。
劉長安這種博學多才的人,他一耍起流氓來,總讓人有瞠目結舌,感覺自己絕對無力反擊。
隨便她說什么,他都能旁征博引,把他的反擊蘊藏在知識,閱歷上的優越展示中,全方位的打擊對手,隱含著的輕蔑便是:就你?你甚至連嘴角微翹露出一點嘲諷的資格都沒有,老子等下就懟得你覺得自己是個文盲,應該羞愧的掩面哀嚎滾蛋。
這樣的打擊白茴已經承受無所次了,她今天一定要贏!她悶悶地喝著幽蘭拿鐵,在附近轉了一圈又一圈。
劉長安最是悠閑,他并不會催促白茴,哪怕她在這里轉到天亮,他也可以奉陪。
如果她需要計算步數的話,他甚至可以看著她那雙可愛風格的圓頭皮鞋,成為她的人肉計步器,反正白茴的雙腳和她的表姐一樣,來自母系基因的傳統,堪稱絕佳玩物…他就看看,不玩。
他抬頭看了一眼白茴,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夜風中少女的長發一會飄零飛舞,一會乖巧貼服在脖頸和臉頰上,她那粉粉的肌膚在劉長安明亮的眼神下,漸漸泛出了潮紅。
她在想什么?她想干什么?劉長安狐疑。
沒過多久,白茴就招了招手,示意劉長安跟上。
劉長安感覺她不懷好意,轉頭就走。
白茴跑了幾步,感覺他好像沒有跟上來,回頭發現他居然往他家的方向走了,連忙追過去,扯著他的手臂跑進了附近一個黑漆漆的樓道里。
“記得這里嗎?”白茴生氣地指了指附近,就不能配合下她?
劉長安看了看,想起來了,“那次同學聚會,我和你出來買吃的,遇見了一對處于曖昧階段的情侶,他們想欺負我,我不得不反擊,但我心地善良,還給他們做了媒人,他們十分感謝我,打算請我吃酒,我禮貌地謝絕了。”
劉長安說的,和白茴記得根本就兩回事!他們本來就是兩個普通的男性小流氓,欺負的也是白茴!他也不是不得不反擊,而是幫白茴出口氣,把別人打的半死,還逼他們那個那個做同性戀的事情,然后拍照發了朋友圈。
他們想請劉長安喝孟婆湯倒是真的。
可這并不重要,關鍵是這里真的很偏僻,劉長安上次在這里搞那么多事情都沒人干擾,白茴剛才想好反擊計策,就決定在這里實施。
她把手機拿了出來,打開攝像頭和閃光燈,“幫我拿著手機。”
劉長安莫名其妙,拿著手機照著她,閃光在這黑黝黝的樓道里明晃晃的刺眼,倒也不影響劉長安的視覺,但是也沒有去留意白茴紅撲撲的臉頰了。
她迅速把衣領子往前拉,手指撥開了半杯的文胸,給劉長安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而已,白茴迅速把手機搶走,然后關掉了一直亮著的閃光燈,黑暗吞噬了少女臉頰上的潮紅,她的眼眸卻因為大膽而放肆閃閃發亮,猶如美麗的黑珍珠。
“你這個笨蛋,采摘下來加工過的蔓越莓果干才是干癟的,但是沒有采摘下來的,成熟的蔓越莓就沒有鮮果的狀態了嗎?”白茴努力做出趾高氣揚的狀態,遮掩著自己的羞恥和些許慌亂。
劉長安深呼吸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呼吸急促,他手指著白茴,嚴肅地警告,“我現在是人,不能像動物一樣幕天席地,要是早去幾十萬年,你這樣做,我直接在這里把你給…做成刺身,生吃了你。”
原來這樣做并沒有逾越他的底線,白茴的些許慌亂不見了,心中卻生出些羞澀的得意,原來他現在對她也有了更多的包容,就算她這樣做有些過分,也許會給他帶來煩惱,但他并沒有拂袖而去。
“你現在分得清蔓越莓鮮果和蔓越莓果干了嗎?”白茴挽住了劉長安的手臂,努力做出自然的樣子指了指樓道前方的小巷,“我們走這邊近一些。”
“不,我從此以后都無法直視蔓越莓三個字。”劉長安面無表情地說道。
白茴越來越膽大包天了,這是不是自己縱容的結果?白茴的這種狀況,讓他想起了仲卿。
仲卿有一次喝醉了酒,想要和劉長安睡覺,被劉長安一巴掌放倒了。
有了這樣的經歷以后,仲卿后來就再也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了,也就是說不能縱容,必須給點教訓。
劉長安決定了,她下次再做這樣的事情,他就一邊逃跑一邊大喊非禮,說不定她就會被警察抓走,然后聲名掃地,從此洗心革面,再也不做這種流氓行徑。
“今天晚上吃的有些多,我想走回去,把多余的熱量消耗掉才行。”白茴自顧自地說道,盡管她的興奮點還沒有轉移,但是她要把這種事情平常以待,用這種平常的感覺感染劉長安,那她下次再這么做的話,他說不定會覺得這也不過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隨便你。”劉長安只是在完成上官澹澹交代的任務,至于是在廣場繞圈圈,還是變成直線行走,都一樣。
白茴的腳步有些輕快,手掌只是稍稍觸碰到劉長安的手臂,這樣會讓她挽著劉長安的動作不那么顯眼,也不會讓他很明顯地感覺到,她挽了一會就放下,等劉長安正在認真講話的時候,再悄悄挽上。
總之走了好遠,快出巷子的時候,劉長安依然沒有留意她挽著他手臂的時候,白茴才終于放心地一直挽著,沒有再放開了…她終于確定了,他好像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