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敬宇一言不發的聽著他們議論。
他的心神卻不在這上面,而回想先前的交手情形。
冷非的謫塵指已經超過了歷代的謫塵指,當真是威力匪夷所思。
這樣的謫塵指,所向披靡,難怪驚神宮也投降求和,不敢硬來。
心劍都對付不了他,誰還能對付得了?
原本以為仗著天雷令,說不定一擊奏效,偷襲冷非,從而給冷非一個下馬威,知道自己紫雷門的厲害。
現在看來卻是自己狂妄自大,根本不堪一擊!
回想謫塵指的威力,他不由的渾身僵硬,仿佛再次面對,遍體生寒。
片刻后,他長舒一口氣,驅除心頭的寒意與懼意,沉聲道:“罷了。”
眾人停嘴看向他。
“老老實實呆著罷,別聽他的!”黃敬宇沉聲道。
“可是門主,咱們難道就這么認了?”一個老者沉聲道:“那可是四盞護魂燈啊!”
護魂燈便是他們的根本,沒了護魂燈,與人廝殺都沒了膽量。
這么下去,弟子們縮手縮腳,對紫雷門也離心離德,恐怕宗門會衰敗下去。
“丟了四盞,總比再丟幾盞得好!”黃敬宇瞪他們一眼哼道:“等著罷,咱們丟四盞,他們也一樣,大家都倒霉,一個也逃不掉!”
“他們也會求和?”一個老者沉聲道:“萬一他們三宗聯手,有了準備之后,恐怕未必…”
“哼哼,三宗聯手,便是六宗聯手也沒用!”黃敬宇冷笑道:“謫塵闕誰也找不到,只能等冷非找上門,而謫塵指是根本不怕人多的,一宗與十宗沒什么區別,等著瞧熱鬧罷!”
“唉…”他們仍舊不甘心。
四盞護魂燈就像剜去了他們的心,痛徹骨髓,無法承受的痛苦。
“走罷,回去!”黃敬宇哼道。
他轉身往回走。
眾人看一眼冷非消失的方向,無奈的搖搖頭。
門主的膽子都被嚇破了,他們又如之奈何,只能老老實實的吃這個悶虧。
冷非出現在謫塵闕一座大殿內。
如今這座大殿屬于他,沒有他的允許,沒人能進來,三十六個謫塵闕弟子,人皆一所大殿,可以依照自己的想法建造。
他現在的大殿沒什么特色,白玉徹成,通體溫潤,方方正正,普普通通。
可以自己改建,甚至拆了也沒人管。
他盤膝坐在一張玉床上,靜靜觀照腦海內部,看著雷印不停的吞吐著紫芒。
這道紫芒化為一柄小劍,宛如實質的小劍,在雷印的吞吐下越來越小。
但越來越凝實。
這紫芒便是天雷令的精華,是天雷令不知道積蓄了多久才凝成的精華。
甚至可能是來自天外天的力量,所以雷印才如此的渴望。
他有一種感覺,雷印得了這道紫芒的滋潤,會更上一層樓。
不知道威力會如何。
他極為好奇,恨不得馬上便吞掉這紫芒小劍,看到進化之后的雷印。
“叮…”一聲清鳴響在大殿。
冷非揚聲道:“進來罷。”
大殿的門推開,梁江月輕盈的進來,一襲白衣如雪,笑靨如花:“冷師弟,恭喜了。”
冷非笑道:“何喜之有?”
“四盞護魂燈已經進入護魂殿,宮姑娘與李姑娘的魂魄都進入其中。”梁江月道。
冷非露出笑容。
梁江月道:“咱們謫塵闕還是頭一次增加護魂燈。”
冷非道:“當初有人練成謫塵指,難道沒弄來護魂燈?”
“沒有。”梁江月輕輕搖頭道:“謫塵指雖強,可不可能與天下為敵,行事總要留一線,所以并沒搶護魂燈。”
冷非皺眉。
梁江月道:“往常時候,謫塵指的威力足夠威懾別人,這一次不同,一起出現兩個心劍傳人,所以才會有人敢挑釁謫塵指。”
“怪不得…”冷非慢慢點頭:“總覺得暗處有人在陰謀什么。”
“陰謀…”梁江月黛眉輕輕一挑,若有所思,輕輕搖頭嘆道:“這件事也怨咱們,多少年沒出現謫塵指了,久得讓人忘了謫塵指的威力,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修為高的又都個個只相信自己,不信別人,所以不見棺材不落淚。”
冷非緩緩道:“但愿如此罷,這一次之后,恐怕他們會老實下來。”
“不過此事也麻煩,你在的話還好。”梁江月道:“就怕你將來不在之后,那…”
她輕輕搖頭。
冷非畢竟不是天神,壽元是有限,而且謫塵指又耗費壽元,所以更短命。
現在輝煌而灼烈,如日中天,無人能擋,可一旦他逝去,謫塵闕怕是馬上便成公敵。
冷非微笑:“那便避開他們,躲在闕里便是,出現下一個謫塵指,那再出世。”
“只能如此了。”梁江月笑道:“大家也都習慣了呆在闕里不出去。”
冷非點點頭。
他也發現了謫塵闕的情形,個個絕美無儔,是天下罕有的絕色,可偏偏如空谷幽蘭,孤芳自賞。
她們都呆在各自殿內,或者專注于修煉,或者專注于讀書。
謫塵闕里的藏書豐富得驚人,足夠她們一直看下去,而且還不停的有人搜集,越來越多。
梁江月從懷里取出一個小匣子,只有食指長,通體泛紫,隱約有光華流轉。
冷非看得出這是一個紫玉匣。
她將小匣子遞過來。
冷非伸手接過:“梁師姐,這是…?”
“這是一枚通天果。”梁江月道:“你服下罷。”
冷非略一沉吟:“通天果…通天果?!”
他馬上記起來,在闕中的遺珠殿書中看過這記載,通天果,千年開花,萬年結果,一次只有一枚果實,而且世間的通天樹只有一棵,位于通天峰上。
而通天峰高不可攀,據說與天外天相接,而且峰上有奇獸守護,無人能采摘。
“是的,通天果。”梁江月道。
冷非道:“怎么會有通天果?”
梁江月微笑道:“這是宗內所珍藏,已經有萬年之久。”
冷非慢慢點頭。
通天果不朽不壞,乃是世間無雙奇珍,能增千年壽元。
“你服下罷。”梁江月道:“這也是所有弟子們的意思。”
冷非笑道:“梁師姐,其實不必這個,我壽元也足夠了。”
梁江月輕輕搖頭:“這是大家的心意,服下罷。”
冷非遲疑。
梁江月道:“唐師妹的壽元會變得極為悠長,你總不想看著她傷心,獨自一人罷?”
“…好罷。”冷非點點頭,慢慢打開紫玉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