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道:“什么耍小聰明?到了這一步,我何必再耍什么小聰明,反正是一個死!”
“你知道便好!”盧孚冷笑。
冷非斜睨他一眼,搖搖頭道:“你不過是想殺我,現在我已經死定了,何必還這般戾氣深重?”
“戾氣?”盧孚冷冷道:“比起被你殺的同門,我的戾氣已經算是輕的!”
“呵呵…”冷非搖頭失笑道:“你這是不滿有人容許我活得更久吧。”
“你閉嘴!”盧孚臉色微變。
他確實有這個心思,可能在說話間不經意流露出來,面對冷非時,他殺機沸騰,情緒激動,說話便不經腦子。
此時被冷非揭破,心下一慌。
“別說盧師弟想殺你,咱們都想殺你!”方靖勛呵呵笑道:“不過讓你再活個幾天,還是沒問題的,明知必死的情形下,可是無上的煎熬,比死了還難受吧?”
“那可未必。”冷非搖搖頭笑道:“我覺得能多活一天便是賺到了。”
盧孚心下感激,看一眼方靖勛。
這個方師兄喜歡倚老賣老,確實討厭,可確實對自己足夠好,所以能忍得了他。
“你能這么想最好。”方靖勛哼一聲道:“別口是心非,我不相信還有不怕死的。”
“死又如何!”冷非傲然道:“不過是碗大的一個疤而已!…對了,你們搖海宗真想好了要殺我?”
“你有何話說?”
“不怕斬靈宗對付你們?”
“你是斬靈宗弟子?”
“我不是斬靈宗弟子,可與斬靈宗有點兒瓜葛。”冷非似笑非笑的道:“真要被你們殺了,可能會來找你們麻煩!”
“可笑!”盧孚又忍不住了,冷笑道:“你與斬靈宗不是沒關系嘛,這個時候又開始攀附?晚了!”
冷非搖搖頭道:“我這可不是攀附,你想想看吧,除了斬靈宗弟子,哪一個外宗弟子還能練成斬靈神刀?”
這話讓三人皆是微微一凜。
斬靈神刀確實是天下一絕,神妙之極,而斬靈宗弟子稀少,出宗行走的弟子個個都是頂尖高手。
斬靈宗確實很難纏,武學玄妙莫測,而且沒人知道斬靈宗到底有多少弟子。
只知道出宗行走的稀少,即使他們說有弟子寥寥,資質所限,很少能招到弟子,還是沒人敢相信。
萬一是假的呢?是示敵以弱呢?
冷非呵呵笑道:“你們真要殺了我,斬靈宗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那也要殺你!”盧孚冷冷道:“殺我搖海宗弟子者,皆殺無赦!”
冷非搖搖頭看向荊長槐:“這位長老更知道輕重吧?知道斬靈宗的厲害吧?”
“你這是扯著虎皮啊。”荊長槐呵呵笑道:“不過嘛,確實管用!”
冷非道:“是不是真的,你們去斬靈宗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嘛。”
“那咱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荊長槐笑道:“怎么問?”
冷非傲然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冷非是也。”
他決定在這里用原本名字,反正也沒人知道,好久沒聽過別人呼喚自己的名字了。
“冷非…”三人低聲喃喃。
荊長槐笑道:“這名字有點兒古怪,但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冷非傲然道。
荊長槐皺起眉頭。
他對自己的秘術信心十足,可看冷非這般模樣,便有些難以確定了。
隨后他堅定了信心,還是相信自己的秘術。
他搖頭嘆一口氣道:“不得不說,你確實是個難得的聰明家伙,很能糊弄人。”
冷非哼一聲道:“不相信那便算了,等你們殺了我,會追悔莫及!”
“哈哈…”盧孚大笑著搖頭:“冷非啊冷非,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姑且算是你的真名吧。”
總不能那個家伙那個家伙的亂叫,假名也是名,反正是一個死。
荊長槐皺眉看著冷非,搖搖頭。
方靖勛給他使了個眼色。
荊長槐走到一旁。
方靖勛跟過去,到了船尾。
海風掠過他們臉龐。
“長老,還真是不能不防。”方靖勛低聲道:“要不然,我去斬靈宗打聽一下吧。”
“節外生枝。”荊長槐哼道。
方靖勛低聲道:“萬一是真的呢?”
“他名字都是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荊長槐沒好氣的道:“萬一斬靈宗問起,你怎么說?總不會是說有一個會施展斬靈神刀的人吧?”
方靖勛忙搖頭:“長老,我不傻,怎么會這么說。”
他聲音壓得更低:“我會找人打聽,有沒有人知道冷非這個人。”
“斬靈宗你進不去。”荊長槐哼道:“現在又沒有斬靈宗弟子出宗行走。”
“我持著長老的帖子前去拜訪,有事相詢,不經意間問這么一句便是。”方靖勛道:“如果他們說沒有,咱們縱使殺錯了也怨不得咱們。”
“嗯,有道理。”荊長槐點點頭:“那便拿了我的帖子去吧,現在就走。”
“這么急?”方靖勛低聲道:“要不然,先回宗內,再慢慢商量,反正一時半刻的也不殺他。”
“不成。”荊長槐搖頭:“萬一真與斬靈宗有瓜葛,那就不能帶回宗內!”
“…是。”方靖勛頓時恍然。
真要在搖海宗殺掉他,萬一真與斬靈宗有瓜葛,那搖海宗怎么也說不清了。
而在宗外殺他,那又不同,可以推說弄錯了,頂多追究個人的責任,而不會連累到宗門。
“我馬上便走。”方靖勛沉聲道。
荊長槐從懷里掏出一塊碧藍的金屬腰牌:“去吧。”
“是。”方靖勛接過腰牌,一閃身離開。
荊長槐回到船頭時,盧孚看過來。
他已經聽到了二人說話。
他又掃一眼冷非,眼中寒光閃動。
然后又看一眼茫茫大海。
荊長槐搖搖頭,示意不要亂來。
他看明白了盧孚的想法,是想把冷非推到海里。
武功盡廢的情形下,一旦落到茫茫大海里,沒有人救的話必死無疑。
落水而亡與他們沒什么關系,斬靈宗即使問罪,也賴不到他們身上!
如果不是想要冷非深藏的奧秘,他一定禁不住這個誘惑,直接把冷非扔水里。
“唉…”盧孚嘆一口氣。
荊長槐沒好氣的道:“別急!”
盧孚忙露出笑容,點點頭。
冷非也露出笑容:“再不急,我就真殺不得。”
盧孚眼中精芒一閃,隨即隱去,殺機沸騰如巖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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