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慢慢說道:“也不記得。”
盧孚與方靖勛皆覺得古怪,怎么可能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了自己的師父,這家伙先前的表現可一點兒也不像。
他們準備訓斥,卻見荊長槐一擺手,示意別說話。
冷非則仍直勾勾的盯著荊長槐,看也不看兩人。
盧孚與方靖勛只能無奈的看著冷非。
“師父與你自己的名字都忘了,那你可記得自己的武功?”荊長槐溫聲問道。
冷非緩慢而有些呆滯的道:“記得。”
“你都使的什么武功?”荊長槐露出笑容,溫聲問道。
冷非緩緩說道:“擎天神掌。”
“還有呢?”荊長槐問。
冷非緩緩道:“斬靈神刀。”
“還有呢?”荊長槐溫聲問道。
冷非呆滯不動,直勾勾看著他,一言不發。
荊長槐慢慢點頭:“看來只會這兩門神功吶。”
“你從哪里來?”荊長槐溫聲問道。
“從來處來。”冷非慢慢說道。
“你要到哪里去?”荊長槐溫聲問。
“向去處去。”冷非慢慢道。
盧孚再也忍不住,低聲道:“長老,他不是在耍咱們吧?”
“不會。”荊長槐擺手,傲然道:“我這門奇術,直達心底,無法藏私。”
“可長老,你聽聽他的屁話。”盧孚哼道:“什么自來處來,往去處去,簡直就是廢話。”
“別急,這兩句話說明,他確確實實是失去了先前的記憶,心中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荊長槐道。
“可是他…”盧孚咬著牙瞪向冷非:“依我看,還是宰了為好。”
“武功都廢掉了,還怕他跑了不成?”荊長槐微笑著搖頭:“你呀,還是太急。”
方靖勛笑道:“盧師弟畢竟還年輕,受挫折也少,難免會氣盛。”
“慢慢磨礪吧。”荊長槐眼睛慢慢恢復了正常,搖頭道:“這樣罷,先帶回宗內,我要慢慢的研究研究,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們先前見他,沒什么異樣吧?”
“活蹦亂跳,正常得很。”盧孚哼道:“沒有一點兒失去記憶的感覺,他就是裝的!”
“哈哈…”荊長槐大笑道:“這不可能,小盧你也太小瞧我這秘術啦!”
盧孚滿是無奈的點點頭。
他看荊長槐的模樣,自己要是再反駁,再置疑,便要翻臉了,只能悻悻的閉上嘴。
方靖勛笑道:“長老,那咱們就從長計議,反正武功已經廢了,翻不起波浪,慢慢研究就是。”
“還是老方你有耐性。”荊長槐滿意的點點頭。
方靖勛嘿嘿笑兩聲:“那咱們就回去?”
“嗯,走吧。”荊長槐斜睨一眼盧孚。
盧孚則死死盯著冷非。
荊長槐道:“小盧,可不準打他的主意,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
“…是。”盧孚無奈的點點頭。
他萬萬沒想到是這般結局,荊長老明明是來殺這家伙的,到頭來卻要護著。
“走嘍。”荊長槐提起冷非腰帶,三人一閃消失,下一刻出現在海邊。
海邊停著一艘大船,三人帶著冷非登上船,然后飄向大海,速度極快。
冷非已經感覺到,這大船上約有數十人在船底劃漿,大船好像離弦之箭。
荊長槐把他拋到甲板上,像一件東西般不再理會。
反正上了這大船,沒了武功,根本不可能逃掉,除非不要性命直接跳海。
跳了海也逃不掉,不能施展輕功,靠著游泳的話,根本逃不遠,輕易能追上。
荊長槐拍打著船欄桿,看著茫茫大海,迎著呼呼的海風感慨道:“不管看多少年,總是看不夠,看到這大海,心胸便不由的開闊。”
他扭頭看盧孚仍盯著冷非,搖頭笑道:“回了宗后,我會利用寶物,徹底的搜索他的記憶,到時候不必他開口,腦海里的一切記憶都能看到。”
“還有這般寶物?”方靖勛笑道:“長老,有了這個,豈不是無所遁形?”
荊長槐傲然點頭道:“可惜這寶物太脆弱,用不了幾次,需得珍惜,不能輕用。”
“已經很好了。”方靖勛笑道。
“那倒也是。”荊長槐呵呵笑道:“人心不足吶,不能太過貪婪了。”
盧孚暗自冷笑一聲。
說得好聽,實際還不是貪心不足,否則何必留這家伙一條命,直接宰了多好,一了百了!
他卻不敢表現出來。
這荊長槐荊長老看著笑呵呵的很隨和,其實心胸可不開闊,即使是同宗不能動手,也能弄些絆子讓人難受。
大船速度很快,而且越到后面越快,到后來像是貼著海面疾掠一般,仿佛在施展輕功。
荊長槐搖搖頭失笑道:“小盧,放心吧,進了咱們宗內,他還能逃掉?”
“不可能!”盧孚搖頭。
“那便是了,把心放回肚子里,瞧你提心吊膽的,給咱們搖海宗丟人!”荊長槐沒好氣的道。
他已經不耐煩盧孚了。
“是。”盧孚抱抱拳。
冷非慢慢站起來,仿佛如夢初醒般打量四周,好像在疑惑自己怎么出現在這里。
盧孚冷冷瞪他一眼,便轉過頭,不再看他。
再接著盯他,荊長老一定會發作,只能暗自盯緊,別真被他逃掉。
冷非搖頭道:“這是哪里?”
“去往咱們搖海宗的路上。”方靖勛嘿嘿笑道:“小家伙,你有福氣了,能見識到咱們搖海宗的勝景。”
冷非皺眉道:“你們要如何?”
“沒什么,只想知道你的奧秘罷了。”方靖勛笑道:“可現在你好像不記得自己叫什么,從哪里來了。”
“誰說我不記得了!”冷非哼道:“我從擎天神府而來,乃擎天神君弟子!”
方靖勛疑惑的看向荊長槐。
荊長槐搖搖頭:“小家伙,咱們沒那么好騙,你可不是擎天神君的弟子。”
“擎天神掌你們可見識過!”冷非發出一聲冷笑:“天下間誰還會使擎天神掌?”
“那你可知道擎天神君叫什么名字?”荊長槐道。
冷非淡淡道:“師尊名諱豈能提?”
“那便是不知道嘍。”荊長槐露出笑容,搖頭道:“身為弟子,師尊的名諱不能提,但也記不得?”
“家師從沒說過。”冷非道。
荊長槐道:“你可知道,擎天神君已經死去千年,你還能見著他?呵呵!”
冷非皺了皺眉頭,搖搖頭不說話。
“別耍這些小聰明啦。”荊長槐笑道:“咱們沒那么好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