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迪蹙眉,玉掌忽然上前。
“啵!”徐敬忠臉上笑容剛展開便僵住,瞪大眼睛怔怔看向李青迪。
他無法相信李青迪竟然下死手。
“青迪!”范露華喝道。
徐敬忠慢慢的倒下去。
范露華搶一步扶住他,內力送進去,但已然寂然無息,內力毫無反應。
這一下已然是氣絕而亡。
她扭頭瞪向李青迪,喝道:“青迪,你干什么!”
李青迪淡淡道:“師父,神龍九變是禍害,不宜留于世間。”
“胡說!”范露華喝道:“咱們學了神龍九變,可以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李青迪道:“師父,一旦得了神龍九變,會不會心生覬覦之意,想偷窺鳳凰劍宗武學?即使師父你能克制了這貪心,軒內所有人都能克制?便如純陽宗一般,是取死之道也!”
“你…”范露華竟然無言以對。
楊若冰淡淡道:“李姑娘不愧是智慧過人,看事通透,混入咱們宮內的高煦已然被擊殺,問過神龍九變的修煉之法,…神龍九變以龍氣為本,首先要入萬蛇窟,被萬蛇所噬咬,能幸存下來的才能得一絲龍氣,再徹底效忠某位皇子,得其身上龍氣,方能繼續修煉。”
眾人肅然。
楊若冰道:“這徐敬忠的修為更強一些,那高煦渾身布滿疤痕,當真慘不忍睹,讓弟子修煉此功,實是最殘忍之事,純陽宗已然瘋了!”
范露華道:“那少宮主可得了神龍九變?”
楊若冰輕輕搖頭:“其實想得到神龍九變并不難,肯定是在純陽宗之內的,純陽宗覆滅便在傾刻間,何必去求?”
徐芳菲道:“如此說來,驚雪宮是要對純陽宗出手的?”
“別無選擇。”楊若冰平靜的道:“我欲叩關,被眾長老們攔住,可不管師父出不出關,驚雪宮必攻打純陽宗,否則純陽宗得三宗武學,斷沒咱們容身之地!”
“唉…”徐芳菲道:“此事需稟明軒主,少宮主稍候。”
“此事也不急。”楊若冰道:“我有所感應,師父馬上便要出關。”
徐芳菲輕頜首。
她看一眼地上的徐敬忠,擺擺手:“青迪,將他葬了吧,葬到軒外,莫玷污了山谷。”
“是。”李青迪抱拳。
“慢著!”范露華道:“先不急,讓軒主回來看看,免得咱們空口無憑。”
李青迪輕輕點頭。
她不動聲色,心湖波瀾不驚。
徐芳菲起身出去,片刻后回來,微笑道:“軒主很快便至。”
她話音乍落。
一道身影已然出現在大殿內。
“軒主!”眾女皆抱拳。
身形修長,相貌美艷,看著約有三十多歲,氣質雍容華貴,正冷冷掃向四人,正是明月軒軒主董映湖。
“何事?”她目光落在徐芳菲身上。
徐芳菲道:“軒主可聽過神龍九變?”
“唔,聽過。”董映湖輕頜首:“你們怎知?”
“純陽宗有人練成神龍九變,潛入咱們宗內竊得了兩儀化微神功。”
“嗯——?”
“此事千真萬確,便是這個徐敬忠。”
“純陽宗的徐敬忠。”董映湖輕哼道:“也是奇才,已然死了?”
“咱們原本想得到神龍九變,卻被青迪搶先一步殺了,不想得這神龍九變。”徐芳菲道。
董映湖贊許的看一眼李青迪,淡淡道:“神龍九變不學也罷。”
楊若冰開口問道:“難道軒主也知道這神龍九變,甚至見過?”
董映湖淡淡道:“當初我與許少白追殺陸九華,三人一起落到一處深谷,得到了這本神龍九變。”
楊若冰明眸閃動。
許少白乃是師父,陸九華乃現在純陽宗的宗主。
董映湖搖頭:“因為它需要龍氣修煉,當時三人曾發過誓,絕不修煉神龍九變,也絕不泄露神龍九變,沒想到陸九華破了誓。”
她神色凝重,若有所思:“陸九華此人斷不會破誓,除非…”
李青迪道:“軒主是說,純陽宗的陸宗主已經仙逝,或者已經不能理事?”
董映湖輕頜首。
她若有所思的道:“憑他的手段,一定不會容神龍九變出世,想必是死了。”
“軒主如何處置?”楊若冰道:“師父馬上要出關。”
“純陽宗如此,咱們哪有什么選擇。”董映湖淡淡道:“只有一條路。”
楊若冰輕輕點頭。
“少宮主的厚誼咱們生受了。”董映湖道。
這楊若冰確實氣度過人,照理說驚雪宮武學外泄,應該也盼著明月軒武學外泄,而且為了能跟驚雪宮步調一致,巴不得明月軒武學泄得越多越好。
可楊若冰偏偏沒坐視,反而趕過來提醒,可謂是一片誠篤,明月軒不能不領這個情。
她緩步來到徐敬忠跟前,仔細打量,輕輕搖頭道:“這也是個奇才,能把神龍九變練到第二變。”
“青迪斷然殺了他也好,留著終究是個禍害,真要逃掉,那真不知怎么防備。”范露華忙道。
董映湖看一眼李青迪。
李青迪道:“弟子行事魯莽了。”
“青迪你確實智慧不俗,當斷能斷,殊為難得。”董映湖道:“你就不想得到神龍九變?”
“這種詭變之術,終究不是正道。”李青迪道:“會妨礙自己勇猛精進之心。”
“好!你這般心性,比咱們年輕時強得多。”董映湖贊許的點頭,搖搖頭:“當初咱們三人發誓不練神龍九變,不外泄,是因為此功需要龍氣,要徹底投靠某位皇子甚至皇室,這是咱們所不能接受的,皇室對咱們武林中人向來是戒心深重,絕不會信重。”
董映湖道:“青迪你將這徐敬忠送到谷外安葬,別讓他曝尸野外。”
“是,軒主。”李青迪輕頜首,提起徐敬忠尸首飄飄出了大殿。。
李青迪提著他直接來到了山谷外的一座山峰上,看到冷非正等在那里。
李青迪將徐敬忠尸首朝他一拋。
冷非接過來笑道:“青迪辛苦了,不會被軒主發覺吧?”
“軒主沒發覺。”李青迪道:“他好像真死了,活不過來的話莫要怨我。”
冷非笑道:“那也是他的命。”
“嗯,”李青迪道:“此人高傲,怎能收服?”
冷非道:“我自有辦法,青迪,我要先走一步,少宮主若問,跟她說一聲我有急事去辦。”
“去吧。”李青迪道。
冷非提起徐敬忠,飄飄而去。
他一口氣疾馳到了龍京,花去了兩天時間,傍晚時分來到城外那處廢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