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良雙手放在季靜的肩頭。
整個人站在她后面,就有點像是護著季靜的樣子。
“聽我說,別害怕,嗯,就這樣,你試著往前面走兩步看看。”
見季靜如此配合,好吧,陳楚良倒是想治愈季靜現在的不自信。
不知道陳楚良在搞什么。
不過,季靜還是配合他,按照他說的做。
試探地往前面走兩步。
雖然眼前一片黑暗。
但能夠感覺肩頭上那雙男人的手很溫暖隨時都能把自己穩住。
竟然有種心安的感覺。也不害怕眼睛閉上之后的畏懼,走的很穩。
陳楚良繼續溫柔地說著。“好的。繼續走吧。再走兩步,我們下臺階。然后你慢點走。”
季靜忽然笑了起來,看樣子,心情不錯。
“陳楚良,你在搞什么?好幼稚啊。”
季學霸雖然覺得幼稚,但卻是第一次有期待的感覺。
或許這是她從未與一個男人如此親密的做這種游戲的經歷,才讓她覺得心里面一跳一跳的,像是有只小鹿在里面亂撞。
陳楚良沒告訴季靜他要干什么。
西山這面屬于風景區。
能夠讓人賞心悅目美景多了去。
美景能喚醒消沉的意志。
陳楚良決定,治療季靜的不自信,用這個法子最好。
指揮著季靜走下臺階之后。
陳楚良就在她耳邊一直提醒著。“一步一個臺階,我們慢慢的走,別擔心會摔下去。我在后面穩著你,要是你摔了,我就陪你一起摔。還有,要是提前睜開眼睛,游戲就不好玩了。”
沒想到陳楚良還挺兇的,季靜覺得耳根子發燙,任由他擺弄,說道:“好吧,隨你了。”
這是把自己徹徹底底交給陳楚良了。
大概是走了十多分鐘的臺階,然后又走了一段比較難走的崎嶇路。
都能聽到水聲了。
季靜問陳楚良:“你是不是把我帶到山溝里面去了?”
陳楚良穩住她的身子。“放心,不會把你賣了!”
季靜哼了一下。
陳楚良就對她說:“學過基本禮儀吧?抬頭、挺胸、微笑。”
季靜點頭。
深吸一口氣。
抬頭,挺胸。
嘴角露出難得的微笑。
陳楚良就在后面看著她,從他的位置看下去,能夠看到季靜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嗯,好,就這樣,可以睜開眼睛了。”
陳楚良的雙手并沒有放開。而是比剛才抓的更緊了。
季靜睜開眼。
她站的位置,視線很開闊。能夠看到遠處漢州的全貌。還有,蜿蜒流過漢州的漢江。
眼前所見大氣磅礴。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就是這樣。
頓時,胸中有種特別舒暢的痛快!
似乎,一直壓在心中的枷鎖,這一刻,全都消失了。
“啊”
不過,就在季靜欣賞登高望遠心性漸漸發生變化的時候。
卻是發現。
她現在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緣。
腳下。
雖不說是萬丈。
但,幾百米那么高的懸崖還是有。
稍有不慎掉下去,粉身碎骨!
嚇得她縮回腳的時候,卻是被陳楚良緊緊的扶著。
“你要是再亂動。我估計以后的西山會多出一個景點,殉情涯。故事介紹,該是漢州比較出名的青年俊杰和一個美女一同殉情墜崖的故事。”
陳楚良說了個笑話。
不過,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
弄不好,他和季靜就真的掉下去了。
季靜也在慌亂中,鎮定了下來。
“烏鴉嘴。”
她說了一句。不敢看腳下,不過,后背卻緊緊靠在陳楚良胸口上。
這是本能的反應。此刻正心驚肉跳著呢,希望得到安全感。
陳楚良就在后面繼續與其說是扶著,倒不如說是從后背抱著季靜。
“最好的風景,都在最危險的地方共存。你還沒有登臨高峰,又怎知已經看過最美的風景?你都還沒設計出最好的作品,又怎知你不會?”
陳楚良說理論一套一套的。
季靜默默聽著,心里五味陳雜。
這話還挺有道理。
她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絞盡腦汁想要設計出最好的東西。
一直沒有成功,就認為自己不行,然后一直就沒頭緒了,整個人都處于崩潰狀態,情緒越來越差,甚至連所謂的靈感都沒有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固執了。
一直被困在一定要拿出好的作品出來,而無休止的陷在里面,根本就沒有跳出思維,給自己放個假,或者一點兒也不想,或許別有一番收獲。
陳楚良繼續說:“你一直自責,自己不夠好,無法勝任現在的工作。但是你又怎么知道?被你舍掉的那些用靈感設計出來的無數草圖,是別人一輩子觸摸不到的高度。”
這話是表揚的話,季靜聽得出來。
這家伙說話的本事讓人佩服。
靠著陳楚良的胸口很溫暖。
不知怎么的。
這一刻,季靜不去想陳楚良這家伙是花心大蘿卜,不去想他是誰的男朋友,也不去想他喜歡的是誰,自己現在是不是不要臉。
總之,這一刻,任性一次。
品嘗一下談戀愛的感覺。
就這么緊緊的貼在陳楚良胸口上。
竟然是從未有過的安寧!
季靜整個身子都傾在自己身上,陳楚良本來是扶著她的肩膀,現在只能扶在她的腰上,這樣才比較容易穩住重心。但兩人如此親密,陳楚良心中一點雜念都沒有,而是說:“你現在站在懸崖邊。看到了什么?”
季靜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卻說了句:“其實我現在才知道,我有點恐高。”
陳楚良:……
“除了恐高,就沒有其他?”
季靜說:“不敢看!”
陳楚良還想等季靜說她看到了所站位置,能夠看到的一切東西。然后拋出一大套哲理出來。
現在算是白費了前期鋪墊。
笑了笑,說道:“看見你腳下長在懸崖中間,那幾根竹子沒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你覺得,現在的你,和那幾根竹子比起來,是不是像個不敢面對困境的懦夫。”
季靜什么話都沒說。
陳楚良說的沒錯。
她現在,的確有點像是懦夫,甚至想要逃避。
聽陳楚良說她腳下懸崖邊,有幾株竹子。季靜大著膽子往自己的腳下看了一眼。
腳下不遠處,長在懸崖上,幾株清脆的竹子,從石頭縫中長出來,出奇的清脆,哪怕是冬天,依然是翠綠色,迎風擺蕩。
看著這幾株石頭縫里面長出來的竹子。
季靜保持著思考的安靜狀態。
腦袋中,似乎靈光一閃而過。
她推了推陳楚良:“我好像,有頭緒了。你放開我!”
陳楚良問她:“不怕了。”
季靜點了點頭。
陳楚良就把她放開。
季靜小心翼翼的在懸崖邊挪動腳步。
只見她原地蹲下來。
從旁邊折了一根樹枝。
在一塊光滑的石板上勾勒著線條。
不一會兒。
一棟外形像竹子的大樓拔地而起。周邊附帶著像是竹筍一樣的小樓。
初步的草圖畫完之后,季靜抬頭問陳楚良:“你覺得怎么樣?”
陳楚良也蹲下來,看著季靜剛才用樹枝畫的建筑。
“很有靈性。而且,很有文化內涵。符合有為科技的定位,還有我個人的品味。我就知道你其實有這個天賦,只是一直不夠自信。嘿嘿,證明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慧眼識珠。”
陳楚良贊美季靜的時候,不忘把自己也捧一下,典型的臭美。
看著眼前陳楚良陽光一樣的笑容。
季靜咬了咬嘴唇,像是在作思想斗爭,然后說了句:“謝謝......”
陳楚良本來想說:不用謝。
只是話還在嘴里。
“啵”
就感覺自己的臉頰上溫嘟嘟的。
這是被人強吻了?
陳楚良還在懵逼中。
就看見面前的季靜,大概是覺得害羞死了,也許是第一次這樣主動吻一個男人,一時間有點急,沒站穩,身子往后仰。
陳楚良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把她抱在懷里。
外面可是懸崖。
季靜也不掙脫了。
被陳楚良抱著,然后來了一句:“你這個花心大蘿卜,竟是這般讓人沒羞沒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