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診樓的診療室大約十幾平方米的空間,一張桌子正對著房門,兩名醫生一坐,再給前面留點位置,后面就快到窗戶了。
床沿兩側,一邊放著綠蘿,一邊放著吊蘭,兩者也隔了兩三米遠,怎么勾搭也勾搭不到一起的樣子,令房內的氣息倍顯孤獨。
好在從窗戶看出去,能瞅到噴泉很窄的一個角度,大白鵝香滿園偶爾會路過,讓人覺得心情瞬間活泛起來。
盡管如此,整個診療室里,依舊充斥著陳舊、孤獨與陰沉的氣息。
好像走進來,氣溫都低了兩度似的。
“看著干干凈凈的,還沒有我的廚房舒服。”呂文斌也跟著進來看,同樣好奇的打量。
張安民撇撇嘴:“這間房子算不錯的了,角落那邊才難受的,窗戶看出去全是樓,郁悶的要死。我以前在那邊門診,中午都不想吃飯,病人也都一個個難受的不想吃飯。”
“病人都不想吃飯?這么齊心?”
“我看的都是膽囊炎的,犯病的時候,沒人想吃飯的。“張安民嘆口氣,又道:“那房間是真的陰,我給你講,北房住的是真難受,一定要買南房,住南房。”
呂文斌被張安民的一通話給說的又好氣又好笑,最后淡淡的道:“我以后準備多買幾套房子患者住,是不是南房,我倒無所謂,不過,我現在買的兩套房都是南北通透的。”
張·窮·安民愣了愣,不禁看向窗外:“南北通透的換氣率太高了,不一定舒服。”
呂文斌:“面積大就沒問題了。”
張安民凝神思索:“哎,門診的醫生真慘啊…”
“恩,還是做急診好。”呂文斌強調自己生而急診的驕傲與自豪。
張·肝膽外科·貳臣·窮·安民望著呂文斌,思考三秒,微笑:“好不好的,到了主治才算是個開始。”
電光火石間…
“你們誰還有酒精凝膠?”凌然的聲音,是房間內唯一的聲音。
張安民和呂文斌渾身一抖,連忙轉身過來,都從身上掏出兩個酒精凝膠。
張安民:“橘子味和檸檬味的。”
呂文斌:“姜味和肉桂味的。”
“一個擦窗臺,一個擦椅子。”凌然迅速下令。
凌然也覺得門診的診療室不舒服,這與他的期待很不同。
現在的醫院手術室都很舒服,光潔明亮,溫度合理,干凈整潔,就算是有人躺著的手術室,走入其中,看到多名醫生在為生命而爭取生命的時候,也會感覺到舒服的氣息,而絕無恐怖與擔心。
但是,門診的診療室給凌然的氣息,卻是孤獨而沉悶的。
也只好擦擦干凈再說了。
“我再讓人送幾瓶消毒液過來。”張安民做事很認真的樣子。
凌然不置可否,只道:“注意時間,快要開始放號了。”
張安民和呂文斌都應了一聲,卻依舊不緊不慢的。
他們在醫院里呆的時間比凌然還久,自然知道門診是個什么情況。
病人來掛號的,首先都是奔著專家號去的。寧可排隊到中午時間,也不愿意掛普通門診的病人是大有人在的。
這也是很正確的選擇,盡管總有醫生反駁,建議小病小看,但是,且不說病人自己是否有判斷小病大病的能力,說小病小看的醫生,可能在另一個場合,就會建議“小病莫要掉以輕心”了。
照呂文斌和張安民的想法,不出意外的話,凌然枯坐一個上午都有可能。
所以,兩人都當今天是休息日,就慢悠悠的打掃衛生,好似鍛煉身體似的。
咚咚。
一名病人在門口敲了敲,三人一起抬頭。
呂文斌更是叫了出來:“邵老板?”
“嘿嘿,是我。聽說凌醫生開門診了,我就來捧個場…”邵老板笑么么的,略顯瘦弱的身體,熟門熟路的坐在了辦公桌對面,并將硬殼公文包平放了打開,從中掏出了自己的病歷卡、病例,以及此前的報告單和影像資料,并分門別類的在桌上擺放整齊。
凌然聽著邵老板的捧場說,覺得好像沒錯,又覺得哪里不對。
邵老板望著凌然的表情,笑了,道:“忘記了,凌醫生你是第一次出門診吧,你先刷我的病歷卡。哦,電子病歷系統開了吧,你們用的應該是嘉和美康的,他們模塊化做的好,病歷都是結構式的,學起來挺簡單…”
邵老板站起身,彎腰探頭,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電子病歷開好了,再將自己的卡在桌面的卡槽上一刷,再笑笑道:“接著一般就是問診和開檢查單了,問診和你們住院部做病史采集的差不多。哦,急診有時候可能來不及,但性質一樣,主要就是疾病史,生活史和家族史,我這邊的話,呂醫生熟悉不?”
呂文斌悶悶的道:“熟悉…”
邵老板點頭:“那就是開檢查單了,我今天空腹來的,血脂血糖肝功血沉什么的應該都好查,我自己在家量了血壓,收縮壓127,舒張壓92,稍微有點高哦,可能是昨晚睡的有點晚了,今天又起的早,昨天主要遇到一伙喝啤酒的,喝了吐,吐了喝的,看的人惡心,我回去就有點失眠…”
凌然虛心聽講,再怎么說,邵老板也是有二三十年看診經驗的,可以說,肝膽外科有一個算一個,門診經驗沒有他豐富的。
難得邵老板又緊跟最新發展,而且不止在肝膽外科看過病,還有其他科室和醫院的經驗。
凌然乖乖的接受邵老板的指導,再在張安民的幫助下,迅速的熟悉了門診方方面面,而不止是醫院門診的系統…
半個小時后,凌然給邵老板開好了檢查單,再送他出門,第二名患者就進來了。
“您是凌醫生?”患者五六十歲的樣子,望著凌然,頗有些遲疑。
“我是凌然。”凌然指了指銘牌。
“這么年輕啊。”這位病人就是護士小姐姐勸進來的,他其實也是老病號了,診斷出肝囊腫多年。原本肝內小囊腫是不需要處理的,但是,囊腫最近幾年不斷增大,卻是讓他有了腹部膨隆,肝臟腫大和炎癥的狀況,保守治療也有好幾年了。
因為最近幾年每個三四個月就要進出醫院一次,不僅護士看他眼熟,病人自己也對護士有了一定的信任。
此時,病人一邊皺著眉,一邊坐了下來,道:“他們說凌醫生是昌西省,做肝切除排名前幾的醫生?不是您吧?”
凌然也皺皺眉,并在心里問系統:“系統系統,我的肝切除有的技能,在昌西省排名第幾?”
系統:“你所掌握的肝切除技能水平,排名昌西省第一。”
凌然這才露出釋然的神色,再對病人道:“單純昌西省內的話,我應該是肝切除排名第一的醫生。排名前幾的判斷,不夠準確。”
診療室里的病人聽的一愣,再看看四周,懷疑的問:“你們這個診室,不會是私人承包的吧?”
張安民也是嚇了一跳,心道:凌醫生這樣說,要是被有心人給點出來,省內做肝切除的大佬估計會…把點出這個事實的有心人封口吧…
張安民在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省內肝膽系統的名單,渾身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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