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還在繼續。
凌然將新得的精力藥劑藏入食盒的第三層中,就重新返回處置室。
此時,周醫生剛好完成一名新病人的清創,見凌然回來了,立即樂呵呵的讓位,道:“得,我幫你把雜活做了,縫合交給你了。”
說完,周醫生還好心的安慰病人,道:“凌然是我們急診科的縫合小能手,比我做的還好,你就放心享受吧。”
打了局麻的病人感覺不到痛,可是看著長長的彎頭針,依舊是呲牙咧嘴:“咱能享受個別的嗎?”
再看凌然年紀輕輕的,人近中年的病人略有不滿的道:“年輕人,你縫的行不行啊。”
“對接縫合,還有垂直褥式縫合,我都行。”凌然并不在意病人的態度,實話實說。
他掌握的有大師級的“對接縫合術”,以及專精級的“間斷垂直褥式縫合”。就凌然判斷,大師級的技能,應當是非常高端的,“間斷垂直褥式縫合”雖是低一級的專精,但也比云華醫院大部分的醫生強了。
中年病人不懂,問:“兩個都是縫合,有啥區別?”
凌然對于病人關于自身病情的問題,還是樂意解答的,于是認真思考了幾秒鐘,用病人能聽得懂的語言,道:“如果你的腦袋被人砍了一刀,就用對接縫合,如果你的蛋被人砍了一刀,就用垂直褥式縫合。”
“蛋?”中年病人夾緊了腿,看向好人模樣的周醫生以尋找安慰。
周醫生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詭秘的微笑:“你多來幾次急診就知道了,什么樣的意外都有。”
“我沒事多來幾次急診做什么…咱快點縫吧。”患者一陣蛋酸,就想縫完了離開。
凌然也確實縫的很快。
任務這種東西,是要珍惜的。
玩過游戲的人都知道,很多時候,為了限制玩家的發展速度,為了所謂的游戲平衡性,無恥的游戲策劃經常會限制任務的獲取,控制任務的獎勵…
所以啊,有任務要抓緊做,有活動要抓緊參與,別被擼禿了才念念不忘。
凌然不知道系統會不會做限制,但他覺得,今天的機會,不應該浪費。
每治療10 個人,就有一只箱子開,怎么想都是很劃算的,自然要趁著有機會的時候,多拿獎勵。
系統的行為是無法控制的,凌然更愿意靠自己的努力。
更不要說,今天是天時地利人和。
急診室不是每天都有這么忙的。
偌大的云華市,雖然每天都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而進急診室,但像是工廠爆炸這種事就少見了。
換在平時,就算凌然想要多縫,也沒那么多的病人來給你縫。
看看每天眼巴巴的呆在處置室外的住院醫們就知道了,他們也只有在最繁忙的時刻,才有資格拿起鑷子——手術刀是不可能的,那屬于高端權力。
而在大規模的傷者出現的時候,不止云華醫院,而是云華全市的三甲醫院都會忙碌起來。
畢竟,就是以云華醫院的水平,接收五輛救護車已達極限,其他規模更小的醫院,只要兩名重傷患者,就要被壅塞了。
各大醫院都處于忙碌中,新來的病人照舊要送進來,哪怕是趕鴨子上陣,也得年輕人上陣了。
臨近下班時間,凌然完成了20次治療,順利的拿到了第二只初級寶箱,得到了第三只綠汪汪的精力藥劑。
將病人送出隔間,凌然活動著身體,一邊休息,一邊思忖:必須要加快速度了。
此時的急診室,就像是遇到了塞車。主任和副主任醫師們,都去處理危重病人了,以至于滯留了大量的病人給小醫生們。
但擁堵問題,終究是要解決的。
就時間來說,接下來如果沒有更多的重病號送過來,用不了幾個小時,主任和副主任醫師們,以及大量的資深主治與配套的住院醫,就該陸續出來了——還不能脫離危險并轉診的病人,很可能也熬不過去了。
“周醫生,我能否找人來幫忙。”凌然心念轉動間,提出了新要求。
“幫忙?做什么?”周醫生吸溜著開水,他們這一代初等中年醫生,都是看著日式醫療劇長大的,喝開水屬于標配,只是長的丑了點以至于不倫不類罷了。
凌然接過王佳護士端給自己的切有新鮮星型檸檬片的常溫純凈水馬克杯,先抿了一口,又大口喝了一半,才長舒一口氣,道:“我想找人分工合作,一人清創,一人包扎,我來縫合,這樣速度最快。就像咱們之前那樣。”
他剛才直接接手了周醫生完成了清創的病人,縫合加敷藥什么的,只用了幾分鐘時間而已,若再能省去包扎時間,云華急診科的病人都不夠他做了。
恩,病人如果不夠的話,該怎么辦呢…
凌然又陷入了沉思狀。
周醫生卻是有些黑臉:“你是想讓我幫你清創啊。”
忙了一天才縫了四個人的普丑住院醫驚訝的抬起頭來,用普通群眾式的震驚,看向凌然:小小實習生竟讓主治醫師給自己打下手…
“你愿意幫忙清創?那也很好。”凌然有些意外的摸摸下巴。
周醫生醒悟過來,問:“你不是這個意思?”
“我想喊幾個實習生來幫忙。”凌然還真不想用懶洋洋的只想少干活的周醫生。
清創和包扎都屬于細致的體力活了,需要的是勞動人民,而周醫生屬于醫生里的小資產階級。
周醫生本人愣了一下,轉瞬恍然大悟狀,道:“你是想給其他同學機會吧,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此言一出,王佳護士立即緊張的看向凌然。
“無所謂。”凌然想了想,考慮到機會一詞,道:“就我舍友吧。”
一聽是男同學,王佳護士首先松了口氣,順便幫凌然說話道:“今天的病人確實多了點,外面等著的也都是實習生了。”
周醫生的好人屬性發作,沉吟道:“叫他們來幫忙也行,但是得提前向所在科室的帶隊醫生說明…”
急診科忙起來的時候,經常會喊其他科室的醫生和實習生幫忙,機會給誰都是一樣的。
得到消息的陳萬豪和王壯勇卻是欣喜若狂了。
實習生想蹭一次操作有多難,幾天下來,他們都體會到了。
二人在各自的科室里,每天端茶倒水寫病歷,期待的也不過是到最后,能碰一下病人。此時竟有直接上手的機會,那心情就如同從快捷酒店的無窗房,升級到了奢華酒店的總統套。
“老實說,你不會是給醫生送禮了吧。你花了多少錢,我來出好了。”陳萬豪見到凌然,就拉著他小聲說話。
陳萬豪的胸前,依舊掛著3M的大紅色聽診器。
聽診器自然是沒用的,但是,他如今在科室里的代號是“那個紅色聽診器的”,為了保住自己在上級醫生們眼中的身份,陳萬豪寧可被人笑兩聲。
凌然道:“沒有花錢,沒有送禮。”
“沒有?”
“送禮有用嗎?”凌然反問。
陳萬豪被問住了,訕笑兩聲,道:“我是想送的,又怕弄巧成拙。”
他捏捏口袋里的紅包,猶豫了起來。
凌然見他沒問題了,再道:“現在要一個清創的,一個包扎的,自己選…”
“我包扎。”王壯勇搶著說話:“清創太惡心了。”
“你在檢驗室里玩屎那么久,現在覺得清創惡心了?”陳萬豪倒是無所謂做什么,只是習慣性的挑刺。
王壯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用發人深省的紀錄片語氣,道:“見過的惡心東西多了,你再見到惡心的東西的時候,就會生出更多的聯想,于是就會感覺更惡心,明白嗎?”
“你…”陳萬豪驚訝于王壯勇的嚴肅。
“等你輪轉到檢驗科就知道了。”王壯勇的聲音里,帶著賢者的沉思,喃喃的道:“想象一下,你是檢驗科里最低級的實習生,檢驗里的醫生們都不愿意做的樣品,會分配給誰呢…”
“你這個不是想象吧。”陳萬豪有些惡寒的抓住自己的大紅色聽診器。
“患者來了。”王佳護士特意前來提醒。
隨她而來的,是一名掏鳥窩摔下來的年輕人,傷口處多有松針污泥,出血倒是不多,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著。
周醫生正襟危坐,先是確認沒有摔壞腦袋,就放心的出去溜達了。
白癡實習生縫合三十次以后,都變成熟手了。只不過,一般的白癡實習生想混到第一次第二次都很難。
陳萬豪在凌然的幫助下,戰戰兢兢的做起了清創,幸福的眼眶都紅了。
被石頭砸破了頭的,被樹枝掛破了胳膊的,被鋼筆戳破了大腿的…
不做醫生,沒有在急診室呆過的人,很難想象人們受傷的多種多樣,光怪陸離…
陳萬豪和王壯勇越做越熟練,凌然做的始終飛快…
縫合流水線也就此運行了起來。
凌然的任務進度,從(20/20)飆升到(30/30)也不過用了兩個多小時罷了。
“繼續!”凌然再次拿到一瓶精力藥劑,再接再厲。
他要趁著大家都在做危重傷的時候,將輕傷病人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