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呢,溫平現在的心情說不上是失落,也說不上有多高興。
畢竟闌叔也是自己人。
不過他終究不是父親,不是那個血濃于水的生父。
果然,父親的蹤跡不是靠抓個神玄境問問就能知道的,運氣沒有站在他這里,還是得靠碧月飄零查到的訊息,或者去追查那天宸長老。
“闌叔,你怎么了在這?”溫平有些納悶,鐵山閣的人折磨他干嘛?
闌叔就是一個通玄下境大妖,而且一直負傷在身,沒有通玄下境的戰斗力。鐵山閣,貴為四星勢力,何必如此折磨他?
闌鵬剛想開口,猛地朝著四周看了幾眼,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著,一只手拉著溫平走入倉庫之中,找了個貨物堆積的角落坐了下來。溫平注意到,闌叔直接坐在一個麻袋上,似乎已經適應了自己的生活。
“你怎么會來這里?”闌鵬沒有回答溫平的問題,而是反問一句,“莫非,鐵山閣的人沒放過不朽宗的其他人,把你也抓到這來了?”
“不是,我…自己來的。”本想找個借口,說是有人帶自己來這的。想想還是算了,這一趟既然找到了闌叔,就得把他救走。
帶回不朽宗是必然。
所以何必找一個很快就會被揭穿的謊言來掩蓋?
“東湖距離此地十萬里之遙,重山峻嶺、妖族數之不盡。若是你一個煉體境能跨越如此遙遠的距離,那誰還愿意留在東湖?”
雖然溫平說了實話,可是闌鵬不信。
說完這句話后,闌鵬表情開始變得嚴峻,接著說道:“小子,你若不是他們抓來的,立刻從這離開。山海城不是久留之地!”
溫平問道:“闌叔,你怎么會在山海城?”
“當初和你父親一樣,被鐵山閣的人抓到山海城來的。但是他們沒殺我,你母親的家族似乎只想讓我們受苦,就讓我在這沒日沒夜地做事。行了,你闌叔我沒事,倒是你,快走吧。”
說著,闌鵬已經開始推搡溫平。
他已經在這工作一年多了。
每日每夜,除了做事,根本無暇想其他的。一旦停下來,活沒有如期做完,就會受到懲罰。當然,這些對他而言都無所謂。
不就是苦點累點么,逃走的機會總會到來的。
只是,現在若是讓人知道龍雪還有一個兒子,那溫平就危險了。作為龍雪和自己兄弟的唯一血脈,他不愿意看到溫平在這出事。
然而,溫平并無離去之意。
“我母親的家族?”
“不清楚,總之是很強的勢力,強大到鐵山閣都沒有資格成為附庸。當初去鐵山閣抓我們的鎮岳境強者,親口在我們二人面前說的。”
當初他對那名鎮岳境強者的話沒什么感觸,可在山海城待上一年以后。
耳濡目染,才明白三星、四星勢力的恐怖之處。
對溫平母親所在的家族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也正因為越來越了解,所以他從未想過溫平母親和溫言的結局會變好。
溫言能活下來,就是最好的結局。
“闌叔,那我母親呢?”
“不知道。”
“闌叔,那我父親呢?他被帶去什么地方了?”
闌鵬有些無奈,忽然間變得著急起來,但是卻依舊壓低著聲音說話,“你小子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趕緊走,你父親那里,你知道也沒用,更何況,我根本就不知道。”
“好吧…出去再說吧。闌叔,我們一起走。”說著,溫平已經動手去攙扶闌鵬。
然而,闌鵬卻撇開了溫平的手,說道:“唉…你小子什么時候這么膽大了。跟你說了快走,我已經被封了脈門,實力十不存一,此時不是逃的時候。”
他現在就普通人一個,如何逃?
反而會連累溫平。
好歹溫平也是煉體境,跑起來速度肯定比他快,一旦被發現,他就只會拖后腿。
“但是巷子外面沒人…這都不能走嗎?”
“沒人?”
“對啊,我剛進來時,巷子外面、坊市里一個人都沒有。”
“機會來了?”
闌鵬一喜,旋即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也是啊,這可是坊市的倉庫,鐵山閣重地,溫平怎么可能一個人走到這?他可記得,巷子外守著的人連蒼蠅都不會放進來。
“那就一起走。”說罷,闌鵬站起身來,連忙往倉庫外走去。
深巷靜謐,兩人快步同行。
當接近巷子口時,果然不見有什么人站在那,闌鵬當即一喜。他等著護衛偷懶的機會已經等了一年多了,終于被他等到了。
可就在走至巷子外時,白執事在墻邊忽然開口。
“公子,你…”
商行內。
媚婦站在房間窗口處,俯瞰著街道上,雖然看不見巷子處的場景,但是她依舊往下看著,雙眸中泛起一縷沉思的韻味。
她似乎在等什么。
因為她自入了商行后,一直對白執事的事情念念不忘。其實,從她的角度出發,白執事的事情是她不應該過問的,但是今夜不同。
上頭傳來白執事被擄走的消息,可是他卻安然出現在了這里。
那被打昏的幾名神玄境是為何暈倒在街道上,難不成還是白執事自己打昏的?
正想著呢,忽然就聽得天空中傳來清脆的啼鳴,一只信鳥飛了過來。
抓住。
取下綁在腿上的紙條。
展開…
“果然。”媚婦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因為紙條上寫著,被打昏的幾名神玄境是走在白執事的身后,一定是其他人動的手。
那青年果然有問題!
一定不是什么白執事的故人后裔,肯定是哪個有著好皮囊的老怪物。
“糟了!”
媚婦忽然想想到,那人是沖著天宸長老送來的人去的。
上頭說會派人來看看,但是那人入巷子里已經有半柱香的時間了。而且守在巷子外的護衛也被白執事給轟走了,現在的巷子!
那就是空巷!
媚婦想都沒想直接跳了下去,同時,從藏戒中掏出一個紅色晶石。
一捏。
一道紅色光柱沖天而起。
媚婦則不作停留地立刻奔向巷子,手里匕首再現,藍色的脈門也應聲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