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智帶著負傷的身體走進伐水中時,他感覺自己的鮮血都快要流干了。
燒傷是一種很煎熬的疼痛,他快速的浸泡到水中,讓伐水浸染到燒傷血口中,讓傷口在水中慢慢的復合,而那無窮無盡的法術力量,也開始快速的涌入到他的身體里,快速補充他缺失的力量。
這一次的疲憊與以往都不相同,陳智這次在北京收到損耗后,第一次與一個活著的神子對抗 陳智曾經無數次的預估過神子的能力,想親眼見識到這種僅次于神靈生物的威力,而真的與他們交手之后,陳智才發現,神子的強大果然不同凡響。
陳智在伐水中閉目養神,回憶著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想著這一次突襲,以及鮑平所遭到的暗殺。
所有的這一切,就像是一條串在一起的鏈子,看起來順理成章,卻非常的不對勁 最后,陳智又將自己放在犽摩的位置上去想,思索著如果自己是犽摩的話,做這一切到底想要干什么?
還有,犽摩對組織那種深深的恨意,究竟出自哪里?
陳智就這樣在伐水中浸泡了很長時間,他的肌膚快速的新陳代謝,廢棄的鮮血和皮肉已經流入到水池中,傷痕在水里慢慢凝固,最后結痂。
無限的法能,通過伐水,源源不斷的輸入到他的身體里。
等到陳智的身體恢復,從姜氏藏書閣走出去的時候,發現神巫們已經在外面的樹林里站滿了。
大巫倪伢,依舊穿著他那件五顏六色的大毛氈子,上面綴著叮當作響的鈴鐺,看見陳智出來之后,趕快疾步走上前來,像只大牦牛一樣跪在陳智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
“族長在外受了重傷,這都是奴婢的罪過!
族長在外面親臨險境,而奴婢們卻困在西岐王城中,無法施以援手奴婢無能啊 聽說族長受傷之后,奴婢心如刀絞,痛忍難當,恨不得替族長受痛,我的心痛苦呀”
大巫倪伢開始長篇大套的說了起來,他現在說話的感覺和外面的人類越來越像了,而且詞文并茂,感情充沛,配合著僵硬且夸張的肢體動作,就像是60年代蹩腳的臺灣片一樣,看的陳智直起雞皮疙瘩。
“行了行了,別說了!”,
陳智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揮了揮手讓神巫們全都站起來,問倪伢道:
“首領的情況怎么樣了?
我看到攻擊他的矛尖上有毒,首領現在有危險嗎?”
“回稟族長!”,
倪伢立刻回復:“首領經過巫醫救治之后,已經將毒素排出 那種毒非常的罕有,是一種非常古老的神獸毒,這種毒我們從來沒見過,但是首領被毒所傷之后,快速的失去了知覺,手腳麻痹,不能行走,
如果放在外面的人類身上,估計就危險了!”
“那首領現在呢?”,陳智立刻追問道。
“已經無礙了!”,
大巫倪伢低頭畢恭畢敬的回復道:
“巫醫遠高于人類醫術,我等神巫都為首領做了符咒,將首領體內的毒素拔了出來,現在首領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估計首領一個星期后就會恢復。”
「這么容易嗎?」,
陳智的腦中過了一下:「既然是這么容易被清除的毒,暗部又何必下這么大的功夫呢,實在是太不值了,不值的讓人無法相信…」
“倪伢,能確定這種毒藥沒有后續癥狀嗎?”,陳智繼續問大巫倪伢。
“這個尚不清楚!而且無法預估”,
大巫倪伢回答道:
“奴婢們只能看到這種毒藥表面的毒性,但將來的事情不可得知。
因為這種毒藥從沒有在記載上出現過,好像并不是這華夏大地上的東西,奴婢擅自猜度,這也許就是郢都城中神獸所煉之毒,這種毒的毒性,我們無法預知,
但首領現在已經可以自然行走,西岐王城向來洪福齊天,首領天佑,估計不會有什么事!
但是…”,
大巫倪伢說到這里的時候猶豫了一下,然后雙臂合攏,向前了幾步,在陳智身邊躬下身,輕聲說,
“但是奴婢卻要稟報一件事…
奴婢剛剛探知到一種變化,一種極為細小的變化 奴婢感覺,這西岐王城中的武士們,人心思變!!”
“什么?”,陳智立刻嚴肅的看向倪伢,
“你能確定嗎?”
“人心無法談及確定之言”,大巫倪伢低聲回答,
“人類與我們半神不同,他們心思脆弱,或善或惡,千變萬化,任何細小的事情都能讓他們產生變化。
這只是奴婢的一種感知,剛才那些武士們將負傷的首領,從外面帶回來之后,有了一絲輕微的變化。
那是一種人心底的變化,人類成為潛意識,他們自己可能都尚未察覺…”
“知道了!”,
陳智嚴肅的低聲對猊鴉說道,
“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這段時間一定要嚴防布守,密切注意城內的動向,任何細小的問題都不能放過。如發現再有異動,立刻來告訴我。”
“是!奴婢領命!”,大巫倪伢應道。
陳智隨后又看向了前方的老燈童,
“帶我去見首領!”
大巫倪伢和眾神巫們立刻后退了一步,為陳智讓開了一條路。
陳智跟著燈童,一起向西岐王城走去。
王城內的燈光依然黑暗,他們在西岐王城的甬路中先前走著,感覺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不一樣了。
燈童沒有帶陳智去王庭,而是換了一條路,去首領的私人臥房。
這一路上,陳智碰到了一些武士,這些武士的目光有些閃爍,陳智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一種隱晦的情緒,不知道為什么?陳智總感覺這種情緒,非常的危險,像是藏在西岐王城內深處的炸藥,一旦觸發,幾千年的西岐王城將大勢已去。
他們終于走到了那扇雙開的黑色大門前,首領的臥室就在門后。
陳智曾經來過這里,上次來的時候,他在里面見到的是老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