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刀的話無疑讓大家立刻產生了警惕,按照鬼刀的說法,山下的林子里現在應該藏著一個人,而這個人有心跳,是個活人,一個人行動。
在這四處皆是死亡地獄的陰曹地府中,山下的密林中居然還存在著一個有心跳的人,這意味著什么?
首先姬洋他們的可能性可以完全排除掉,以那隊人馬的身手,現在應該已經渡過忘川河了,那這個單獨留下來的人是誰?難道他本來就是在地府中的人嗎?又或者他是因為某種原因無奈留在那里的,等著人去救他…
在這陰森恐怖的地府之中,四處都是難以想象的詭異和危險,人的精神時刻處于緊張中,非常容易崩潰,在這種時候聯想力是最要不得的東西。如果這山的下面真的藏著一個人,那只能見到面之后再去確認他的身份。
周圍的氣氛實在太黑暗詭異了,而且事態變化多端,大家必須要盡快的離開這個恐怖的地府,否則誰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出得去。
大家在原地時稍微休整了一下之后,全都能正常站起來了,四肢運動也恢復了原來的感覺,陳智的眼前不再是陰冷的青藍色了,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色彩。
這時大家看到,前方那眼鬼泉依然在汩汩的冒著泉水,泉水似乎比原來更加清澈了,井壁上結滿了厚厚的冰霜,井口內冒著寒氣。
當走過鬼泉時,陳智他們才感覺到渾身的寒意快速侵來,估計他們剛才在酆都內城的時候,氣溫比這里還要低,但因為他們的身體之前處于假死狀態,所以感覺不那么敏感,等從酆都鬼城出來之后,他們才感覺到自己身體上已經有多處皮膚被凍傷了。
但現在當他們的心跳和體溫恢復正常之后,周圍冰冷刺骨的空氣簡直讓他們難以忍受,周圍的空氣寒冷森森,漆黑的山下煙霧彌漫,一時之間,那條百轉回腸的黃泉路模模糊糊的在黑暗中浮現出來,寒氣還在一圈圈的擴散出去,把整個大地徹底的凍結住了。
“這里的氣溫又降低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否則我們的臉部皮膚都會被凍壞…”,陳智說完后,對大家揮了一下手,幾個人跟著他一起向前走去。
他們現在的位置是在金雞嶺的山頂上,他們先前從忘川河一路走到這里,之所以非常的順暢,全都因為有那只無常鬼引路,走的全都是山中的密道,這條捷徑,陳智全都記到腦子里了。
他們走到了剛才埋無常鬼的地方,那里一片焦黑的泥土,已經被冰冷的空氣凍得硬硬的了,但焚燒過的土地沒有變化,上面鋪了一層薄霧。
從那個無常鬼的樣子上看,它就是一張被施了咒法的人皮傀儡,但事實上,酆都內城的那些鬼民們也都是一些被巫術支撐的傀儡,但至于這個傀儡的操縱者究竟是誰,現在依然是個謎。
大家剛才在冥王宮的戰斗中早已經傷痕累累了,心力憔悴,如果不是最后姜尚莫名地附上陳智的身體,說出了最后的封神咒文,他們根本就無法對付酆都大帝,全都會喪命在那里。
而那個酆都大帝其實早已經死亡了,他們所戰斗的其實是一具處于生與死之間的尸體,到現在為止,他們并沒有真正戰勝過活著的神靈。
而陳智此時卻有一種強烈感覺,這個所謂的傀儡操控者,與這地府中的淵源極深,而他的能量真的是十分強大,與神靈只是一步之遙,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是活著的。
如果真像阿索武士所說的,這是一位活著的死神,那陳智的隊伍此時與他遭遇的話,后果十分不妙,最好趁他沒有出現的時候盡快離開這里。
陳智他們之后加快了速度,走進了金雞山上洞頂之后,進入了那個能移動的石室內,之前他們從這個像電梯一樣的石室移動上山的時候,無常鬼搬動的機關位置,陳智已經注意了。
他們進入石室之后,陳智按照無常鬼的方法,將那塊凸出的機關扭動了一下。
整個石室立刻劇烈的搖晃了一下,然后開始慢慢的向下降,下降的速度有些許的慢,但是卻非常的穩定,而當他們最終落到地面的時候,進到了一個漆黑不見五指的山洞中,這就是通向野狗嶺的那個山洞了。
野狗嶺的山洞內依然非常濕冷,散發著古老歲月的血腥味,他們一路踩著地上厚厚的人類骨骸,從山洞的內部向外走去,那些巨大的犬科類野獸尸體看起來依然讓人心里發瘆,但是經歷了酆都鬼城內的一切后,大家都感覺這里都不算什么了。
他們一路從山洞向外走去,因為是返途,所有走的要順一些,他很快就到了洞口,只見山洞的外面依然是一片黑色的樹林,就像他們來時一樣,這片樹林被嚴寒凍得死死的,樹的密度很大,每一根樹杈都非常的尖銳,像鋒利的刀子一樣。
“那個人就在前面…”,
鬼刀小聲的對大家說道,“他在前方不到八百米的樹林中,一直沒有移動過…”
陳智聽到鬼刀如此說之后,對大家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所有人此時都提高了警惕,
「會是阿索武士說的那個死神嗎…」,陳智此時心中最擔心的是這個,但是在阿索武士的口中,那個死神的力量非常的強大,完全沒有必要躲開已經負傷的陳智團隊,除非,他是特意在這里等著他們。
他們就這樣一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目光警惕的掃視著周圍樹林中所有的變化,周圍是一片黑漆漆的死寂,樹枝的枝干像刀子一樣,碰到人的皮膚上就是一條血口子,陳智在這些樹枝上看到了兩種痕跡,
一是被樹枝刮破而干枯的鮮血,再就是…,到處都是那種黑色巫術氣味的殘留。
“快到了,小心…”,
鬼刀最后提醒了大家一次之后,便彎下了腰,握緊了長刀。
大家的神經瞬間繃緊,女人的手放在刀鞘上,大家輕手輕腳的向前走去,盡量不發出聲音。
他們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穿過幾排樹木之后,最后在前方的大樹下面,真的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滿身都是血,渾身的衣服被刮的破破爛爛的,全身收縮在一起,身體在寒風中不停的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