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羊苴咩城中,此時雖然聚集了不少人,但卻反而冷清肅殺,可謂是萬馬齊喑。
不僅對外表現得十分戒備,對內…白苗族高層,也陷入到了爭執中!
白苗族的族長阿蠻,已經第三次拒絕了面前五位長老,想要“接受拜月議和條件”的建議…
白苗族的族長,也號“南蠻王”,十幾年前老南蠻王死后,因為孩子尚幼,所以是妻子接任了“南蠻王”之位!
這時的苗族中本就女子地位更高,白苗族中更加是如此,不僅是族長,九名長老中,也是女子老嫗居多,所以女子做南蠻王也并不奇怪。
“族長!再這么下去,白苗一脈就要亡了!難道我們為了一個小丫頭,就要拼到亡族滅種嗎?”性子最急的四長老馬上說道。
“住口!靈兒已經是我們的女王、大祭司,四長老,你若再出言不遜,休怪我無情了!還有各位長老也是一樣,我之前應該就已經說過,這件事情不需要再議了…而且如果還有第四次的話,無論會不會再多幾個人,我會直接將你們族規處置!”
雖然是女子之身,不過能夠長期遏制拜月教支持的黑苗族,南蠻王自然也是性格強勢之輩。
阿蠻看起來三十許歲,此時俏眼一橫,面前幾名老嫗也心中惴惴、之前開口的四長老也不敢再說話。
而贊成廢掉趙靈兒的五名長老中,最機靈的九長老見狀說道:“老身相信族長之所以極力反對向黑苗投降,絕非是為了自己的權柄…”
“哼,那是自然!”
“但是族長現在的所為,也不能說是完全為了白苗族吧?”九長老看起來是名五十多歲的老嫗。
“當年大祭司對白苗族的恩情、功績,莫非你們已經忘了?想要任由拜月那廝污蔑不成?”阿蠻怒道。
她所說的大祭司,自然靈兒的母親——林青兒。
“你聽好了…我白苗族,只要戰死的勇士,沒有背叛恩人的懦夫!誰想要讓白苗族蒙羞、讓大祭司蒙羞…那就是試試自己的脖子,有沒有彎刀結實!”阿蠻眼中直冒兇光。
看到南蠻王盛怒的樣子,令人不得不相信,如果九長老敢說“是”的話,她會馬上叫人將其拿下砍了。
“咳咳…族長不過是想保全巫后的名節不會受損,其實大可不必犧牲我白苗一族。”九長老換了個說法 不等南蠻王開口,九長老便繼續說道:“拜月教想來也不愿意我們苗族內部內耗不斷,之前不是也好好的嗎?為何拜月教忽然開始瘋狂的污蔑巫后?不是因為巫后本人,而是因為巫后與巫王的女兒回來了!
否則畢竟巫后已經故去,往事不可追…只要我們以軟禁趙靈兒作為交換,想來拜月教也是愿意像之前一樣,不再提起巫后的事情的。甚至族長同意的話,老身愿意親自前往太和城游說,請拜月教主為巫后恢復名譽…”
見族長的臉色很難看,九長老只得又加了一句:“當然,對公主也僅僅只是軟禁而已,甚至等風頭之后,可以再像十年前一樣,將她送出南疆,到時…”
“住口!”
“族長…”
“九長老若再多言,休怪本族長的‘噬血蠱’不認人!”南蠻王說著,雙瞳中血紅一片。
九長老自然也知道,這是族長要放出本命噬血蠱的預兆,馬上住口不言。
不過就在這時,看起來已經耄耋之年的二長老,卻又爭先拜倒下來說道:“請族長三思…”
對二長老,南蠻王的態度也要好些:“二長老糊涂!莫非你也以為,以拜月的野心,只要投降他就會放過白苗族?縱使為了保存苗族整體實力,他不會趕盡殺絕,但是縱兵為匪之事,黑苗也不是只做過一兩次!”
就在這時,又兩人在通稟后走了進來,兩人一老一少,老的看起來是比二長老年紀還大的老婆婆,女子則是護送靈兒回來的蓋羅嬌。
“圣姑,您怎么來了?”南蠻王對這位老嫗十分尊敬,見到之后起身相迎道。
這位便是“傀儡婆婆”之后的第二代圣姑、也是傀儡婆婆的傳人,現在白苗族名義上的大長老…
不過圣姑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大長老的身份,故而其他人也一直以“圣姑”稱呼。
“老身的使命一向就是保護圣女和圣女的后人,當年老身沒能救下圣女,現在又有人要動靈兒,老婆子自然要來看看!”
一向不問世事,也很少發脾氣的圣姑忽然強勢起來,幾名主張“棄車保帥”的長老尷尬之余,也倍感心驚…
傀儡婆婆乃是代代女媧后人的守護者、管家,雖然上一代傀儡婆婆中毒而死,令其傳承遺失不少,但圣姑依舊是白苗族第一高手!
最后還是九長老提起勇氣,主動問道:“圣姑,在下有一事不明!圣姑覺得,事到如今,我們要如何與黑苗族對抗?且不說我白苗族現在兵鋒稍弱,要知道拜月教主本人,可還都沒有親自出手過!若是他親自出手,白苗族何人能擋?”
拜月現在儼然已經是南疆第一高手,圣姑是敵不過他的。
至于另一位在傳言中,可以與他比肩的“南宮大仙”,雖然也經常在南疆出現,但畢竟不是苗人,而且現在也找不到他幫忙…
圣姑一時無言。
“既然圣姑也明知不敵,難道還要我白苗族,為巫后的女兒殉葬嗎?我想即便是巫后在世,也絕對不會答應的!”九長老義正言辭的說道。
不過圣姑沉默半響之后卻說道:“十多年前老身沒能保護巫后,自從靈兒公主回來之后,老身就已經決定了,無論是誰要傷害她,都必須從老身的尸體上踩過去!至于白苗族…這白苗族圣姑是當初圣女讓我當的,現在我不當了就是,你們白苗族的事情我也不再摻和…”
圣姑的語氣并不強硬,但是卻顯得十分堅定…
不過就在這時,南蠻王打斷道:“等等!圣姑這是何意?莫不是瞧不起我白苗族不成?公主…女王陛下已經登基,有人敢妄議女王,便是叛族之罪,九長老若是不滿,可以現在離開羊苴咩城,自己去找拜月投降!”
蓋羅嬌也跟著說道:“不錯,白苗族的軍人也不畏戰死!”
“哼!這里是長老議事,蓋羅嬌將軍越權了!”二長老打斷道。
“不敢打擾眾位長老議事…不過本將已經帶領白苗族的勇士,向靈兒公、不,是女王陛下效忠,現在知會各位長老一聲而已!”蓋羅嬌說道。
作為白苗第一大將,蓋羅嬌雖然資歷尚淺,但是因為她在軍中威望,也足以代表白苗族的軍隊!
“大膽!誰給你…”二長老聞言怒道。
“我給的!本王已經說過,以后大理城中,靈兒就是苗人的新女王!蓋羅嬌作為大理城軍的統領,為其效忠有何不可?”南蠻王說道。
之前在靈兒登基的時候,南蠻王也已經宣布,將羊苴咩城改名“大理城”。
“你、你們…日后拜月教與黑苗族兵合一處,誰人能擋?”九長老抓住此事不放,這也的確是要緊之事。
而就在這時,又有人通傳說有兩名中原人,一個自稱是趙靈兒的師父,已經入宮去見女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