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白河深居簡出,開始準備穿越。
這一次是主動穿越,有著充裕的時間進行準備,一些特制的儀器正在工廠中緊急制備,以前都是到了地方臨時趕制,現在卻可以做出周密的計劃,有組織有秩序地穿越。
白河偶爾想要出去巡視一下巢穴,不過接受了愛麗和希斯利安的建議,還是按下了這個念頭。
他的身體狀態實在是很容易給人一種軟弱可欺的錯覺,哪怕他的法力沒有衰退,在防御戰中,依舊擁有非常強大的戰斗力。
作為眼下這樣一大片地盤的統治者,白河不可以隨意顯露出軟弱可欺的模樣。
此外,那條綠龍和藍龍自從被白河應付一番之后,竟然在他的龍巢附近設立了臨時住處,號稱大使館,賴著不走了。
據說那母藍龍迷戀起了網游,用特制的終端,每天在網游中混得不亦樂乎,那個藍龍侍衛,還曾經多次和希斯利安交涉,不過愛麗表示你們受不了可以離開大冰川,他就沒意見了,只是表情看上去憋屈又不甘。
隨后幾個月里,附近的冰虹城和北地其他城市經常傳出來吟游詩人失蹤的消息,之后就沒有之后了,為了防止藍龍大小姐被電子海洛因毒害得太深,維克斯先生主動進入其中進行護衛,然后就一起沉迷了進去。
藍龍和綠龍心里打著什么主意白河是心知肚明,但也懶得驅趕她們,畢竟她們的姿態放得很低,不像紅龍那么囂張,也不像紫龍那么猥瑣,白河不是瘋狗,沒必要把所有龍都得罪干凈。
這幅樣子最好不要被她們看見,免得又有亂七八糟的傳言飄了出去。
盯著二十面骰子,白河進入靜思狀態。
隨著魔力的加強,他能夠感受到自己和這枚骰子的聯系越來越深,尤其是當他半睡半醒,激烈地對抗著源力種子侵蝕的時候,偶爾零散的思維通過這枚骰子發散,不僅能聯系到每一個受到他精神制約的生物個體上,甚至漸漸地,連大冰窟這個他修筑的巢穴,都無比清晰地出現在骰子的連線中。
這給白河一種錯覺,似乎只要他到了異世界,就可以把整個窩都搬過去。
是自己的精神擴散得更廣了,還是這個骰子隨著自己的力量增強而增強了?白河無法確定。
他等待著愛麗收集物資,并在上面刻上精神印記,利用幾千克秘銀,制作了一個相比愛麗十分簡陋的主機作為分基地的服務器,在里面放置了一個AI,記憶體來自上場戰爭中真正陣亡的十三位勇士之一,他們保存了部分陣亡者的記憶,核心卻仍時機械制造的人工智能體,繼續混跡在霜龍騎士團中似乎不妥;愛麗干脆將它變成了服務器主機。
“安塔斯的事越來越多,主機壓力越來越大,你不能再把我叫去開分礦啦!”愛麗把二號主機放在物資箱里,絮叨起來:“這一次我就不陪你啦,老爸你要自己保重啊!”
“都準備好了?”白河沒搭理愛麗的胡謅八扯,反問。
“好啦,研究所的準備很全面,你把這些東西附在動力裝甲上,只要穿越過去不是核爆炸,都可以撐上一時三刻,當然如果老爹你運氣不好,遇上了什么奇葩的要命東西,那我也沒有辦法啦。”
“既然準備好了,那就不必多言了。”白河一擺手。
白河暗忖自己如此身殘志堅,都站不起來了,還要去辛苦工作,收小弟、研究魔法,增強自身實力,放在無論哪等玄幻中,都是合格的反派boss,只要智商稍微正常一點兒,足夠碾死幾百個主角了;就沖這份勤奮,這個骰子還不大發慈悲,放他去個低難度位面?
白河找來西芙和賽娜,一起焚香沐浴,再對著骰子虔誠地禱告了半晌,還奉上了寶石、牲畜、果實作為祭品,像模像樣的祭祀一番。
每次看到這個骰子,白河都覺得這東西是他掌握不住的命運,因此出奇地敬畏,這一番禱告,可以說是誠心誠意,虔誠之至。
白河操辦了一陣,覺得差不多能丟個12點以下了,按概率論計算,這要求他有六十分的運氣。
他走進冥想室,閉著眼睛一丟,只見骰子滴溜溜一轉,在天上轉了幾個圈,落在地上,一個14點明晃晃地朝上,白河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叫一聲MMP。
大冰窟運作如常,消失的人口并不多。
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短短的幾個月間,并沒有引起廣泛的關注。
龍的生活節奏奇慢無比,一條龍一覺睡上個幾個月,簡直是太正常也不過了,北地人都不覺得一條龍一年到頭不出一次巢穴是很奇怪的事情。
不過北地的貴族們并沒有放棄打探北風港的虛實,這個被統治住的城市引起了他們極深的好奇心;雖然探子沒法滲入,不過里面出來的人帶出來的種種消息,卻讓他們越來越驚奇。
不同于普通的惡龍,這個占據了城市之后,居然用物質來腐蝕領地的人民!
這群貴族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還頗為不信,部分貴族還心生譏誚。
對快要餓死的平民來說,貴族們的一口粗飯會讓他們感恩戴德,忘記貴族對他們的凌虐。
面對吃飽了的平民的怨念,拿什么去喂飽他們呀?
天真而愚蠢的龍啊,先不說你是一條惡龍,人類天生就排斥你的統治,人類的貪婪和欲望,又是你能夠理解的嗎?
這群貴族笑看著冰殼下的世界,等待著看笑話,然而過了幾年之后,他們就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了。
憑借著魔力的供給,果然喂飽了所有的人,而且還發明了一種名叫《巨龍時代》的東西,成功地腐蝕了人民的心靈!
很少有聰明的貴族能夠意識到巨龍時代只是表象,白河領民真正安定的原因是他們在北風港中融入了新的社會秩序中——這才是事情的關鍵。
作為一種社會性的生物,人類天生就親近良好的,能夠維持人類穩定生存發展的,又能夠緩解疲勞的社會。
尋常的惡龍對于領民橫征暴斂,殘暴奴役,動輒吃人,藍龍綠龍好一點,但也沒有把對領民的照顧提升到人道主義的范疇,吃人什么的事情還是時常發生,人民在這種社會中的生活,生存發展均得不到保障,當然不會有什么忠誠可言。
相比起來,北地人類政府做得稍稍好了一些,至少他們會遵照貴族宣言,號稱在能力范圍內盡量保護領民,不過遇上青黃不接的時候,多半也只能保證盡量少的人餓死。
靠著大肆開掛,白河的統治之下,魔力農場讓人民無餓死之虞,大量的空閑時間也讓人們有了更多的私人生活,更有《巨龍時代》這個超越時代的大殺器;霜龍騎士團承諾保護領民的安全,隨著時間流逝,相信這個承諾的人越來越多,這個社會也就越加穩定。
北地的貴族們不懂這么多,只是知道繼續坐等下去吃棗藥丸——青黃不接的時節一到,就有大量的領民流亡到北風港,初時挺過了饑荒這些人民還會回來,然而過了一兩年之后,這些領民一去就回不來了。
這還了得?!
貴族們恐慌起來,北地這么貧瘠的地方,沒有足夠的勞動力參與生產,那豈不是死路一條?!
而且更要命的事情漸漸發生,隨著的影響逐漸擴大,他們的領地的走私市場里,逐漸出現了一種魔力全覆式戴面罩頭盔,戴上這種廉價的頭盔,就能夠進入那個名叫《巨龍時代》的位面;于是眾多領主發現,他們的領地畫風完全不對了起來——在糧食充足的季節也開始有領民跑路了!甚至連貴族都出現了網癮患者。
終于在五年之后,距離北風港不遠的原瓦爾奇公國另一座大城市,冰虹城,由于被《巨龍時代》誘惑過深,幾位青年貴族帶著大量的網癮市民舉行了起義,戰爭很快爆發起來,大量霜龍騎士參與之下,原本統治著這個城市的貴族紛紛撲街,帶著他們推出來的新牌坊,瓦爾奇大公最后一個流亡在外的公子斯帕勒一起逃亡到了鄰國,隨著霜龍騎士團的兵鋒推進,瓦爾奇公國核心地帶的地域全部被統治!
在一座陰暗的地下牢房之中,一群貴族沉默地看者被綁在架子上的青年,這個青年腦袋頂上掛著十幾個畫著符文的鐵片,一個奧術師打扮的人在儀器上操作著,電流不斷經過這個青年的身體,青年睜大了充滿血絲的眼睛,嘴里不斷地流下了口水。
“麥克斯·楊先生,您確定這種方法有效?”一個貴族看著被電得欲仙欲死的青年,懷疑地問道。
“我經過許多次嘗試,最終確定了這是行之有效的方式,當他們被那個世界誘惑的時候,電擊可以讓他們的神經短暫地陷入混亂,從而阻斷這種誘惑。”這個奧術師一本正經地說道:“進一步的電擊可以讓他們神經疲勞,陷入昏睡;然后可以視情況進行第三次電擊,可以造成思維永久的混亂,一勞永逸地根除這種怪異的沉迷狀態,這個時候再讓牧師來進行治療,可以最大程度地確保他們的頭腦中不會留下太多損傷。”
“可是你治療了七個人!只有兩個最后‘沒有留下太多損傷’,剩下的五個都瘋了,神術都無法治愈!”一個貴族不滿地說道。
“治好了那兩個也沒什么用!有一個還跑回了那條龍的領地!”另一個貴族說道。
“這么可怕的疾病,當然不可能總是治療成功。”奧術師道:“至少我的治療方式能夠最大化地抗拒那個虛擬空間的誘惑,先生們,這才是最關鍵的事情,不是么?而且還有改進空間嘛。”
眾多貴族們臉色難看地討論起來。
隨著的勢力擴張,他們的領地里也出現了網癮青年。
祭司們輕而易舉地判斷出這個游戲的本質是和他支持的某個龍神在借著這個東西吸收信仰,凡是得了重度網癮的都是在游戲中信仰龍神的家伙,這樣的人心向,如果出現太多,遲早有更多的城市會步上冰虹城的后塵。
這種上癮很難通過啟示進行拯救——因為對方具有真實的神性,加上信徒信仰真誠,想要通過神術解決實在是很困難。
這些貴族看著被電的屁滾尿流的青年,心中寒顫,想起了自家子弟里的那些網癮少年,難道也要這樣電擊治療?
沒人注意到那被電的奄奄一息的青年雙眸中徹骨的仇恨,他哪里是什么網癮青年?雖然生活在北風港,也接受過的統治,但他偏偏就是那種天生的現充性格,對游戲不感冒,去過幾次就不去了。
自從北風港開放之后,他就經常出去旅游——給的工廠打工,報酬豐厚,假期多,積分兌換成真金白銀,每年都能出去旅游上幾次,不料這一回旅游到這里,被一群警衛揪住,強行網癮少年到了這里接受治療,被電得生不如死。
青年心中充滿了憤恨,原本對的統治并不算十分忠誠的他,決定回去之后立即向進行舉報,讓霜龍騎士團來抓住這群狗屁不通的貴族,一個個電擊到尿褲子。
如果能夠加入霜龍騎士團就更好了,人類的統治者都是這樣的水平,還不如一條惡龍呢!
無論北地的貴族還是人民,都并不知道,一切事件的中心,巨龍早已不在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