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盡興
一場屬于高三學生的狂歡，從第一聲歡聲笑語響起，就此開始。
陪伴三年的書籍撕毀，折千紙鶴，折飛機，肆無忌憚游蕩于校園每一處，有些女神甚至大膽到闖入男生宿舍樓。
至于男生，還沒膽子闖女生宿舍樓。
嬉鬧聲和打趣聲，如潮水般連綿不絕，響徹于校園。
回到學校后，周海沒有跟隨同學們進行這一場高中最后的狂歡，拒絕班級即將展開的宴會和活動，獨自一人離開熱鬧的班級群體，走出校園，踏上回家之路。
先回家，找一點飯填肚子。
要不然，光是吃燒烤想要吃飽，林東這個月的工資估計就沒了。
日暮西山，紅霞滿天。
整個城市恍若披上一層嫁衣，美艷絕倫。
老城區，春苑路，老兵燒烤攤。
還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桌位，熟悉的人。
餐桌之上，鮮香之氣似云霧般彌漫，繚繞于半空。
表面涂油一層香油和蔥末的嫩骨，鮮艷紅潤布滿辣椒和姜蒜的小龍蝦，汁水豐富表面灑滿細碎辣椒的烤魚，內部放有濃郁肉末的香辣茄子。
這是川省食物的特色。
除此之外，一桌鮮香麻辣的燒烤，還離不開最重要的東西——冰鎮勇闖。
“來，老周，整起，兄弟多謝你當初的勸導。”
手舉透明的玻璃酒杯，林東面色已然紅潤，眼中含著些許酒意，一手挽著女友藍虹的柳腰，向周海喊道。
言語之中，蘊含著感激之意。
周海吃著香辣的燒烤嫩骨，面露微笑，同樣舉起手里的酒杯：
“沒事。”
有些話，不必多說。
話落，酒飲，
冰涼，入心。
“周海，我不能喝酒，喝飲料敬你。”面容清秀的藍虹，臉上帶笑，舉起手里的鮮榨果汁，向周海和左雪說道：“還有這位左雪，我也敬你們，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都要玩的開心。”
“你們真是要灌我…”周海含笑，輕輕搖頭，將酒杯斟滿，一口飲下。
身邊，穿著一身淺白色連衣裙的左雪，氣質溫婉而端莊，拿起手里冒著一顆顆細小氣泡的酒杯，含笑道謝：“謝謝。”
舉著酒杯，一口飲下，冰涼而刺激的酒液通過喉嚨，帶給左雪前所未有的感覺。
酒，這是左雪第一次喝。
感覺有些奇異，還有些，淡淡的美妙。
放下酒杯，左雪頓時感覺一股淡淡的醉意浮上心頭，柔美容顏涌出一抹朱色，嬌俏而動人。
“你少喝點。”
見到左雪喝酒后頓時起了反應，周海輕輕側身，小聲說道。
左雪眨了眨清澈而明亮的雙眼，面容浮現一抹淺淺的笑意：“我今天高興，還能喝，心里有數，想要盡興，你陪我？”
“那就盡興吧。”
周海失笑搖頭，取出一瓶未開封的冰鎮勇闖，拇指輕輕一彈，瓶蓋飛向半空，落在左雪手中。
方式，微微花哨。
握著手里的瓶蓋，左雪愣了愣，隨即臉上浮現宛如百花綻放般的笑顏。
笑的絕美。
“你們在說啥子悄悄話哦？耶，咳咳，這里還有人噢。”林東手里拿著香辣通紅的小龍蝦，一邊吃一邊笑。
藍虹輕輕依著林東，清秀容顏露出一抹幸福之色，雙目靜靜注視周海和左雪兩人。
“話多。”
沒管林東，周海巍然不動，拿著冰涼冒著冷氣的勇闖，緩緩給左雪的酒杯斟滿。
接著，再給自己的酒杯斟滿。
“大家喝，盡興。”
深邃似星空般浩瀚的雙目，看了看身邊的左雪，又看了看面前的林東和藍虹，鼻腔內傳來身邊女孩沁人心脾的香味，周海舉起酒杯，發起號召。
喝完，身邊女孩雙眼朦朧，面色緋紅，醉意濃濃。
“誒，老周，高考過后，你有啥子計劃？要當兵的話，要趕緊報名咯。”再次喝完一杯酒，林東吃著小龍蝦，滿嘴是油。
聽到林東的問題，藍虹和左雪兩女，都將目光看向周海。
周海笑道：“準備去看書，鍛煉身體，等通知。”
“等通知？”林東有些疑惑。
“我要考空軍飛行員，就等高考成績出來，去首都參加集中選拔。”周海沒對林東隱瞞關于未來的事情，吃著香辣脆爽的嫩骨，緩緩說道。
林東瞬間震驚，雙目瞪大：“臥槽，這么牛逼？你考試多少分，能考空軍飛行員。”
飛行員！
空軍飛行員！
如果說前者已經算是遙不可及的職業，那么后者，空軍飛行員幾乎就是社會民間之中的傳說職業，如同遙遠的珠穆朗瑪峰，只可遠觀仰望，而不可觸碰。
然而，現在周海卻突然告知要考空軍飛行員。
臥槽，什么情況？
“不知道，應該能過。”周海沒對林東說出自己估計的分數，因為說出來，這家伙根本不相信。
周海很懶，懶得解釋。
“厲害！兄弟我祝你馬到成功，一帆風順，哈哈哈，以后老子有一個空軍飛行員兄弟，哪個還敢跟我橫。”
林東身體坐直，面容嚴肅，說著說著，整個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發出無法抑制的笑聲：“老周，有麻煩就給你打電話了，開戰斗機過來炸死那些狗日的。”
“噗！”左雪見到林東如此逗比，忍不住捂嘴笑出聲。
“…”
周海陷入沉默，沒有答話，滿臉無奈注視著林東。
對于林東的逗比屬性，周海還能說什么？
“哈哈，來，不開玩笑了，繼續喝！”陷入狂想的林東，心情更加高興暢快，舉起酒杯，大喊道。
飲酒。
盡興。
晚霞映照，熟悉的老兵燒烤攤內，餐桌之上，杯觥交錯。
遠方，夕陽西下時。
一場屬于朋友之間的聚餐，進行兩個小時后，落下帷幕。
醉酒的林東走了，醉到意識模糊，步履蹣跚，身形東歪西倒，被懷孕的未婚妻藍虹緩緩扶回春苑路盡頭的家中。
醉意濃濃的左雪也走了，貼身的淺白色連衣裙，讓許久未見的她似一朵端莊而淡雅的蘭花。
兩人沒發生什么，除了聚餐時左雪用頭輕輕枕在肩膀之上的動作。
聚餐結束后，整個人坐上蓉城開頭的專車，司機似乎是她的父親，臨行之前特地看了周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