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曉心
客廳的裝修風格沒有太多和風，不像是赤城的房間，又是鯉魚旗，又是榻榻米，還有被爐。不過現在不是冬天，即便有被爐大概也不會搬出來。再說赤城的房間，都是齊柏林自以為是，非要幫赤城進行裝修。其實對于赤城來說，什么都無所謂。
墻壁粉白，貼著幾張涂鴉，顯然是曉響雷電幾個人的杰作。地面鋪著木地板，玄關有金屬鞋架，一開始便是在那里換鞋。客廳有雙層茶幾、沙發、柜臺。茶幾上面放著翔鶴準備的果盤。沙發上，沒能看本子的北宅無所事事拼命揉著大玩偶。柜臺上面有插花。客廳的裝修簡約大方。
因為天龍和龍田不在，地板上面被曉響雷電扔滿了課外書、作業本、羽毛球拍等等。溫柔賢淑的翔鶴在廚房做飯，兩個小姨子都是那種對整潔不感冒的人，唯獨信賴在地上把各種各樣的東西收拾了起來。正如換裝，她同樣有著小女仆的性格。蘇顧倒是想要幫忙，但是沒有辦法，他被曉給纏上了。
“提督。”
“嗯。”
蘇顧坐在沙發上面，曉坐在他的旁邊。
曉是艦娘，作為最重感情甚至超越了生命的艦娘，即便是許久沒有見面，感情不會隨著時間輕易變淡。她同樣是充滿了活力的少女，一開始是生氣，然而已經過去了。另外雖然是少女，只是剛剛過了蘿莉年紀的少女，不比圣胡安那樣起碼高中生年紀的少女，曉根本不懂得矜持。
曉看著蘇顧，睜著大眼睛，又靠在蘇顧的身上，說道：“海倫娜真的在鎮守府里面嗎？”
“是啊，海倫娜在鎮守府，而且她本來要過來的…”
海倫娜是最佳伴侶，能炮擊能反潛，除開戰斗，在別的方面同樣樣樣精通，尤其她還是婚艦。一開始海倫娜要出來，蘇顧是一萬個愿意。
奈何抓鬮的結果是北宅，北宅呢…不說又懶又宅，一路需要像是保姆一樣照顧她。縱然船艙是雙層床，北宅隨意，晚上可以有些小福利，可以和她一起睡，一樣讓人感到泄氣。
“提督，你不要擠過來，好熱。”
“不要摸我啦，癢，我生氣了啊。”
“把手伸過來，給我當枕頭。”
“你想要做就快一點，我給五分鐘好了。”
姑且不說自己根本沒有那個意思，五分鐘怎么可能夠嘛，而且你那么大聲做什么。想想，起碼海倫娜絕對不會像是北宅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奈何她運氣差。
聽到海倫娜原本想要過來，又沒有過來，曉說道：“她不過來最好了。”
蘇顧說道：“你有那么怕海倫娜？”
瑞鶴一直坐在旁邊，一遍遍用牙簽戳著果盤里面切好的蘋果，說道：“你知道曉為什么那么怕海倫娜嗎…曉經常惡作劇，然后被海倫娜教訓。”
曉說道：“本大人也不是整天在闖禍，不要用經常這個詞語。”
曉繼續說道：“說起來，我們原來還準備去京都，提督你想要跟著我們嗎？我們悄悄的走，一個人都不告訴。你又悄悄失蹤了，大家會變成什么樣呢？”
幽幽的聲音從瑞鶴的口中吐出來：“你們敢做這種事情，我就把你們全部都吊起來。”
她的雙腿互相交疊，搭在雙層茶幾的下面一層，長腿修長勻稱筆直。
她這個時候冷笑著發出聲音，額外符合她的形象，像是干練的白領和職場女性在交代命令。不像是平時說話，顯得少女了許多。
那種事情即便是開玩笑，蘇顧都不會做，開玩笑總歸要有底線，而離開顯然是大家都沒有辦法接受的底線。
蘇顧說道：“要去京都大家一起去。”
曉是很有活力的少女，瑞鶴陰測測的聲音稍微嚇了她一下，很久就忘記了。
曉說道：“提督的薪水有多少？提督有房子嗎？有車子嗎？”
蘇顧說道：“你問這些干什么？”
“你什么都沒有，曉大人怎么放心把妹妹們都給你。”
蘇顧故做難看的表情，說道：“我什么都沒有哦，我都不做事情。”
鎮守府強大，有列克星敦、有反擊、有俾斯麥、有齊柏林，還有了華盛頓。
自己又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如果只有約克城那個胸大無腦的傻妞，自己還能派上許多用處，真正做著提督。現在真沒有辦法，事被分出去好多了，像是圖章提督。又不能去舍本逐末，明明不擅長不懂，為了威嚴不懂裝懂。想想還是作為提督作為領導，會善用人就好了。
盡管這樣，蘇顧了解許多亂七八糟的知識，還是可以給大家帶去快樂。比如說是給小女孩講故事，陪著人聊天也不會讓人感覺是在對牛彈琴。未必是怎樣能力出眾的提督，但肯定是努力的提督，努力給大家帶去幸福和快樂。
曉攤開雙手，說道：“什么都沒有，真沒有辦法，還是讓曉大人幫你建設鎮守府好了。無論是什么事情，提督都可以放心的交給我哦。”
雖然一開始讓人難辦，蘇顧喜歡這樣的小姑娘。
蘇顧伸出手拼命揉曉的腦袋，說道：“曉真是懂事，我會好好照顧你們。”
被人揉頭，被當成是小女孩了，曉大大不爽說道：“哼，照顧我們…你知道大家都喜歡什么、害怕什么呢？”
曉繼續說道：“你知道響喜歡什么嗎？”
蘇顧說道：“這么簡單的問題，她肯定是喜歡伏特加啦。”
除開伏特加，老毛子不可能喜歡別的東西。
曉說道：“響不喜歡喝酒，基洛夫才喜歡。她現在喜歡文字燒和仙貝…唔，曉只會偷偷喝啦。”
注意到信賴沒有在旁邊，蘇顧小聲說道：“她難道不喜歡航空煤油和酒精沐浴露嗎？”
曉還是不懂那么多西，她說道：“那些怎么喝…唔，我再問你，響害怕什么？”
蘇顧想要說，害怕自己離開。想了想，太厚顏無恥了。隨后他卻更厚顏無恥反問：“你又知道她害怕什么嗎？”
“我當然知道了，響她還是很怕黑的，只是她都不說罷了。”
似乎感覺提問沒有意思，曉自顧自說道：“曉成長了，整個人都變得奇怪了。我知道我們艦娘會受到鋼鐵的歷史和記憶影響，但是變化也太大了一些吧…”
“她總是時不時冒出‘同志’‘修正主義’‘肅反’這樣奇怪的詞語來。我們的校服都是水手服，響總是說這不是校服，然后她指著女仆裝，說那個才像是校服…”
“明明我們才是她的姐妹，她居然不愿意跟我走，說是要跟著基洛夫，所以我們只能強行把她拉走了…”
“反正響成長了，變得奇奇怪怪了。”
曉抱怨完響，覺得不過癮，繼續說道：“雷和電一樣難辦，她們總是莽莽撞撞。她們兩個總是在一起，電尤其喜歡粘在雷的旁邊。我有一個房間，響有一個房間，唯獨雷和電她們人一個房間。每天早上叫她們起床的，電每次都會像是八爪魚一樣纏住雷…”
“她們一個個好麻煩。”
蘇顧說道：“曉是長姐啊。”
曉說道：“只要能夠保護好第六驅逐隊的大家，我付出再多也無所謂，誰讓我是姐姐呢。”
蘇顧說道：“真厲害。”
“曉大人當然最厲害了。”
曉說著，大眼睛亮晶晶，仿佛里面全是小星星。表情也像是在說，多多贊揚我 只要大家喜歡，蘇顧從來不吝嗇。另外他在自己小姨子薩拉托加那里，得到了長足的鍛煉，她時不時就要求你說些動人的可口的話，不管你尷尬不尷尬。在這種情況下面，蘇顧鍛煉出來了。
蘇顧說道：“曉，你是光中之光。”
曉點頭。
“我以前以為弗萊徹是最貼心的姐姐，看來了曉才知道，弗萊徹根本不算什么。”
老實話，弗萊徹是最累的姐姐，曉高興就好。
“你是女王陛下曉。”
曉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她說道：“你就算是夸我，我也不會開心的啦。”
蘇顧看著曉，少女很可愛很漂亮，他說道：“曉？真的是你的聲音，在黑暗中度過一萬年的漫長歲月后，你的聲音還是如同皎潔的月光一般照進我的心中。”
曉說道：“真敷衍，什么一萬年呀，提督都才二十多歲吧。”
蘇顧說道：“度日如年嘛。”
“一萬天也沒有多。”
“曉，不要注意那么多細節嘛，你這樣會沒有朋友的。”
曉說道：“是你自己離開的，不是曉大人趕走你。”
“那這樣吧…無論我做了什么，無論我變成什么樣子，我會永遠關心你的，曉。”
曉湊近蘇顧，說道：“說得那么好聽，提督真的不離開了嗎？”
蘇顧對幼女呀、蘿莉呀、小小少女呀，放得開，是個不要臉的家伙。他舉手做發誓狀，說道：“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聽不懂。”
聽不懂最好，蘇顧說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還是聽不懂。”
“哈哈，聽不懂算了。”
“說我懂的話。”
“不說，影響不好。”
說著，蘇顧想起自己最初來到這里，即便想要摸摸小宅的腦袋，猶豫好半天的時間，覺得一個人不能那么隨意。初次和小宅睡覺，想到人家是幼女，讓小宅睡到床上，自己睡地鋪。
短短時間，現在已經會主動叫小女孩到自己的房間里面侍寢。某些事情當然不會做，不會摸小女孩的身體，不會親吻嘴唇。但還是會親親額頭和臉頰，還喜歡摟著小女孩睡覺…然后心想，這樣不算什么變態的行為吧。
時間呀，最容易改變一個人了。
曉響雷電，不是可口蘿莉了。若是以普通人的角度來看，她是已經開始抽條的少女。她們不像是小宅那樣，還會給人肉乎乎嬰兒肥的感覺。
雖然是驅逐艦，少女不好摟摟抱抱了。明明六驅一下有了，可惜。
少女曉半懂不懂，蘇顧笑著，他陡然回頭看到瑞鶴咬著嘴唇，手指攪在一起。
似乎看到了自己回頭，瑞鶴在旁邊笑著，她拍蘇顧的肩膀，說道：“提督，你這變態，你撩人家小姑娘，等天龍和龍田回來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