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要多說幾句,畢金頓股票全稱是畢金頓研究中心,這是一家沒有任何實業的醫藥研究機構。被刺殺的執行長布列特·勞瑞是這家公司的創始人兼CEO,同時還是研發核心——所以他的被刺才會引發畢金頓的股票暴跌。
勞瑞在實驗室研究普里阿波(就是綠色小藥丸)取得突破后,與富田藥業集團合作,由富田藥業集團聯合出資成立新的子公司畢金頓藥業。然后由畢金頓藥業向畢金頓研究所注入研發資金,持有30股份并共享專利,而勞瑞也反向持有畢金頓藥業股份7.4。
之后畢金頓研究中心融資上市,有著貝塔藥業作為參照,基于對新壯陽藥綠色小藥丸的美好想象和對勞瑞博士個人能力的認可,畢金頓研究中心的股票一上市就不斷暴漲。加之勞瑞博士時常公布一些令人振奮的消息刺激故事,發行價不到20美元的畢金頓股票一路探高到480美元,制造了一大批億萬富翁。
但隨著布列特·勞瑞被刺殺的消息傳來,股價頃刻暴跌,而且目前看起來毫無止境。如果市面上再出現綠色小藥丸根本沒研發成功的消息,那畢金頓的股票很可能跌成一張廢紙。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沈言和萊斯特“冒著極大的風險”,動用高倍杠桿完成了這次蛇吞象的舉動。股份6.1不少了,很多上市公司創始人的手里都不一定有這么多股份,像醫藥這樣的行業股份分布往往更加分散。如果是在暴跌之前,這些股份可代表著超過30億的財富。
可傾家蕩產炒成股東之后,擺在他們面前的路只剩下兩條——要么等股票跌成廢紙,四千多萬資產化為烏有。破產不至于,但股票會退市;要么展現出自己的能力并以股東的身份說服其他持股方,這樣才能讓畢金頓這個殼重新具備價值。只有股票恢復生機,6.1的股份才會再變成幾億乃至幾十億的金錢…
別指望坐等大股東救市,資本家又不是慈善家。手握普里阿波不完整配方的他們,最佳操作是坐等股票跌成垃圾然后私有化退市,再將配方注入到新企業中重新炒作…像沈言這種無關的小股東就是被收割的韭菜。當然,這個只限于畢金頓還沒有實際價值的前提下…如果普里阿波已經上市,專利掌握在實驗室手里,那這個辦法就不具備可操作性。
(至于惡意收購,啊不說了自己查資料吧,這又不是商戰)。
毫無疑問,生發藥劑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接下來自然是慣例的巧取豪奪時刻。然而萊斯特神出鬼沒,沈言的住處對于藥業大亨來說則不難查。然而在他們將沈言當目標后,卻發現…弓箭大師真特么是弓箭大師啊。總之經過一系列試探、竊取、威脅、解析之后,畢金頓的人終于確定——這個配方要想拿到付錢才是最便宜的選擇。
幾天之后,畢金頓藥業的談判人員如約登門。
既然走正常的商業流程,雙方對過去的事情選擇心照不宣。沈言毫不吝嗇的雇傭了專業的談判公司,放手讓他們去談。經過一番唇槍舌劍后,沈言用“生發劑配方”交換到畢金頓藥業3.4的股份,富田藥業0.7的股份,畢金頓研究中心的獨立實驗室和兩個獨立董事的席位。
對方承諾如果他能對普里阿波的配方做出改進的話,還會獲得新的股權激勵。
“就這樣?”萊斯特手里捧著一堆價值數億的股權文件,感覺還是像在做夢一樣——畢金頓研發中心雖然是上市公司,但產品單一,抗沖擊能力差。因此沈言要了一堆它母公司的股票,也是為了和富田藥業這個真正的巨頭捆綁在一起。他畢竟不會常在,等他離開,萊斯特和斯嘉麗等人的日子就要好過許多。
“當然就是這樣,沒什么好懷疑的。當別的手段行不通時,他們比誰都合法。”沈言將那兩家公司的股份分別裝在兩個袋子里,準備存進銀行保險柜,鑰匙留給萊斯特保管。這兩份協議上寫的名字分別是寡姐和勞拉,有個這個身份寡姐就能隨便折騰,勞拉也不用發愁探險的資金。當然,前提條件是勞拉不許去糟蹋華夏的古跡!
隨著新配方注入,畢金頓的股票也會隨之穩定下來。也即是沈言和萊斯特手里拿的不再是廢紙,而是隨時能到銀行抵押出幾個億的股權。
“…萊斯特,你現在不妨想想怎么買上一幢大別墅,裝滿半個房間的正裝。和過去的那些危險的朋友做個了斷,從今天開始當一個正經的富豪,飆車、賭錢、玩女明星…說不定傍晚你就能收到市長的邀請函,邀請你去他家做客。對了,記得先整個容。”看著萊斯特神不守舍的樣子,沈言隨意調侃道,結果萊斯特仿佛沒什么主意的連連點頭。
“我是開玩笑的。”沈言無語。
“我知道,但我現在大腦一片空白,至少你的主意聽起來不錯。”萊斯特干脆的答道。
“隨便你…”正好這個時候沈言的電話響了,他隨手接起來。“喂,我是沈言。”
“我是麥克!你那邊安全嗎?”沈言看了看號碼,一串亂碼,老麥總算知道用保密電話了。“安全,只有萊斯特在,說吧我在聽。”沈言走過去將門關上。
“法克…我們被FIB算計了。”老麥的聲音聽起來那叫一個凄涼。
然而沈言聽了卻只想笑…不,并沒有嘲諷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笑而已。
FIB又雙叒叕找上了老麥他們。
這次FIB很無恥的拿他們上次沖擊CAI當把柄,威脅他們搶劫CAI的運鈔車——CAI在中東參與毒品交易,積攢了很大一筆錢——FIB看著眼紅(其實就是海因斯小組)想要黑吃黑。但他們又不能自己出手,甚至連邊兒都不想沾,所以他們威脅老麥幫他們動手搶劫這輛運送巨款的運鈔車。
FIB丟下威脅就閃人…然而這輛運鈔車已經上路,一旦抵達機場,錢上飛機則任務失敗。老麥他們總共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但關于運鈔車的護衛情況、車內是不是有報警器,等等一切情況全都未知!
這讓麥克感覺即窩火又為難。
但老麥不愧是犯罪大師,在壓力之下他幾乎瞬間就想到了名叫“經典突襲”的街頭搶劫辦法——運鈔車會途徑工業區,那里交通情況復雜,可以利用車輛進行布局。一輛垃圾車堵住馬路讓運鈔車減速,再用藏在小巷中的大馬力拖吊車從側面撞翻運鈔車。然后就是炸開車門,在警察到達前拿著錢揚長而去。
老麥用這個辦法說服了頭腦不怎么清醒的崔佛,和缺乏經驗的新手富蘭克林。可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這個計劃有多不靠譜…很簡單就能想到,CAI既然用偽裝的運鈔車運錢,肯定有保障安全的辦法;還有就是藏在運鈔車內部的人…在炸開車門之前,他們打電話也好,按下報警按鈕也好,外面的人根本無能為力…
所以老麥才打電話向沈言和萊斯特求助——按照規矩,如果沈言二人參與進來,要拿走全款的30。但現實是,連老麥他們自己都是白忙活一場,這次不是合伙兒作案而是朋友間幫忙…所以麥克很是忐忑。
麥克現在腦子里也非常混亂——他一下想干脆豁出去了,干死海因斯那群王八蛋;一下又想再忍一次,就這一次…所以他打電話給沈言,其實也是想聽聽他的建議。
沈言之所以想笑是因為他想明白了,這個世界有些事情并不必那么較真——就像勞拉不會死于考古一樣,老麥他們也絕不會死于搶劫,事實就是這么無語。
在與勞拉一同訓練時,沈言就悄悄的拿勞拉做過無數次實驗。他在跳躍訓練時定制了各種高度、各種狀況的練習陷阱,有些致命有些不,有些只是看起來致命、或者看起來安全…然而凡是真正致命的勞拉全都順利的躍了過去,她失敗的那些全都是受點兒輕傷的陷阱…這真的沒處說理去。
命運的力量,在勞拉的身上體現得異常明顯。
同樣的事情顯然也會發生在老麥他們三個身上…沈言可以輕松弄死這幾個主角,但沒辦法降低他們的成功概率0。就像這次搶劫,其實FIB根本沒對他們、也沒對那筆錢抱任何期望,說什么“相信你們會搞定的”…那都是嘲弄而已。
大概就是覺得老麥幾個人是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所以干脆逼著他們廢物利用一下。就像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失敗了是CAI的鍋,跟FIB毛關系都沒有;可萬一萬一成功了,那他們能拿到一大筆“很干凈”的錢!既然如此,何樂而不為?
至于上次的狙擊威脅,一顆橡皮子彈并不能讓他們后退。
“他在打電話,是加密線路。”“靠近,用音頻接收器監聽,我必須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海因斯小組在同步監控著麥克的一舉一動。
“一架直升機在朝我飛來,我覺得有問題。”麥克在電話中說道。
“嗯…這樣,我長話短說。”沈言加快語速說道,“你還是按照自己的原計劃進行,萊斯特會幫你駭入路邊的攝像頭,提前監控運鈔車的情況。但最重要的一點是,記住,麥克!搶到錢之后,立刻離開洛杉磯!隨便找一個偏僻的海濱再跟我聯系!聽到了嗎?”
“OK,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搶到錢先不交給FIB,而是去某處海邊。”
“就是這樣,剩下的我來想辦法。”沈言說。
“收到。”麥克放下手機。
“法克,他掛斷了電話,他好像發現我們了。”
麥克看向窗外,那架直升機從車頂飛過,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遠方。不過當他經過繁忙的路口時,一輛車又悄悄的綴在他的后面。
偷垃圾車、偷拖吊車、偷用于撤退的車輛…麥克電話指揮著三人組有條不紊的進行“經典突襲”的準備工作,與此同時,萊斯特也回到了他的“老巢”,駭入交通監控網絡并定位了運鈔車的位置。信息正源源不斷的朝麥克匯集,他提前準備的七八個扔在車里的手機,此刻終于派上用場。
每次不超過十秒鐘的通話時間,讓FIB就算是想監聽都無所適從。很多時間這邊剛鎖定信號,那邊已經掛斷。
監聽漸漸變成了雙方隔空置氣。
“第一個人,史蒂夫·海因斯,正在駕車駛向FIB大樓。”萊斯特將海因斯的照片貼在某臺顯示器上,那臺顯示器正鎖定著一輛行進中的轎車。“這是第二個,安德烈斯·桑切斯,他駕車回家后,似乎和鄰居聊個兩句。”,貼照片,第二鏡頭來自于路燈下的監視器,清楚的對著桑切斯的房子…看來通過交通網絡監視他的不止一個。
“該加班加班,該下班下班,他們在制造不在場證明。”坐在萊斯特身后的沈言評價道。他找不到人,但萊斯特可以。洛杉磯的交通監控網絡千瘡百孔也不知被暗中放了多少木馬,黑客們在這個網絡中來去自如。像海因斯這種身份半公開的特工,就算不爽也只能讓自己暴露在網絡之下。
幫洛杉磯市政府打補丁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了…打了補丁FIB用什么。
“戴夫,你藏在哪兒?”屏幕上飛快閃動著圖像對比,萊斯特喃喃自語著。在另一個屏幕上,一輛拖吊車狠狠的撞在運鈔車的側面。箱式運鈔車先是側倒,然后朝路邊平移出去,將工廠的圍墻撞塌了一大片…老麥他們的搶劫行動正在進行中。
“現場直播?嘖嘖。”沈言湊過去,看到麥克炸開車廂后,戴著面具的崔佛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將車內的兩名CAI打死。
“找到了!”萊斯特忽然喊道。
沈言側頭,看見第三個屏幕凝固在一個畫面上——戴夫從一架直升機上探出頭,露出半張臉被攝像頭拍到…比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