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城夜晚的風兒吹過,一個穿著西裝三件套的中年男子正在昏黃的路燈下行走著,他的身后則跟隨著一個看起來很沒有精神的年輕人。
二人手中都握著一把大黑傘,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已經有點夜深了,這兒又僻靜,不然還是挺引人矚目的。
季德懇就這樣帶著路一白在街上走著,他走的并不快,偶爾還會停下來駐足,就這樣走走停停。
哪怕是現在這個時候,烏城也一樣有著大量的人在忙碌著。
或許有的人加班加點,現在才走出公司。或許有的小攤販正在寒風中賣力的收拾著自己的小攤。或許有警察此刻正在某條街上查著酒駕,開車的人車里有暖氣,他們卻只能扛著寒風執法…
他們是誰的父母,又或者是誰的孩子?
每當路過這些人的時候,季德懇就會停一會,路一白也會跟著停下。
他們作為超凡者有他們的不容易,但他們其實也很清楚,這個世上本就沒什么容易。
你一旦覺得活得輕松了,大多都是有人在替你吃苦。
“小五,你看,其實對于很多普通人來說,哪怕只是正常的生活,就需要竭盡全力了。”季德懇停下腳步,扭頭對路一白道。
路一白想了想,道:“所以守夜人組織建立之初的想法就是普通人的世界由普通人自己處理,超凡的則全部交由守夜人。”
季德懇點了點頭。
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就這樣仰著頭道:“小五,你愿意守護他們嗎?”
路一白不由微微皺眉,甚至眼皮都忍不住跳了幾下,道:“老東西你可別給我搞事情啊!我不愿意!你愿意你就自己守著,我可嫌麻煩。”
季德懇沒有回話,而是微微笑了笑。
“臭小子,我都守了一千年了。”
他轉頭看向了街邊商鋪的櫥窗,玻璃上有著自己的身影。
時間過的真的很快,一轉眼居然已過千年。
別看這樣子只是個中年人,但老了終究是老了。
有時候啊,不服老都不行。
有句詩是怎么說的來著?
哦想起來了。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一路上,季德懇沒有再說話,路一白也一聲不吭。
他有意無意的慢了季德懇幾步,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到現在才發現,季德懇雖然只是中年人的模樣,但他也有點輕微的駝背。
他想說點什么,但話到嘴邊卻什么都說不出,最后只憋出了一句:“你準備去哪啊,我們就不能打個車?”
季德懇沒理他,而是直接向前踏了一步。
——瞬步!
路一白撇了撇嘴,只能同樣使用瞬步跟上。
一老一小就這樣你追我趕,季德懇時不時的還會故意等等他。
瞬步是極其耗費守夜人之力的秘法,哪怕路一白如今已經到了六階,如此高頻率的使用也會帶來極大的負擔。
通俗一點說,那就是這技能很費藍…
等到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季德懇還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而路一白則已經氣喘吁吁。
“你這個演員!第一次向我展露瞬步的時候,你還裝作自己負擔也很大的樣子!”路一白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季德懇道。
季德懇搖了搖頭,道:“那是因為我那時候給你展現的瞬步,和你現在所能理解的瞬步,并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大不了也就是快一點。”
季德懇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路一白的眉心。
他感覺在一瞬間,一股力量就透過這里傳輸到了他的雙眸,自己眼中的世界在一瞬間就發生了變化,好像周圍任何的風吹草動都看在眼里。
就在這種情況下,季德懇抬腳微微向前邁了一步。
“看好了。”
僅僅一步,卻讓路一白的瞳孔微微放大,心中驚異萬分!
季德懇看著他道:“看明白了嗎?”
路一白點了點頭。
他這次是真的看明白了。
瞬步,在于一個瞬字!
老家伙哪里只是在施展步法啊,他是直接在短距離的無視空間!
“這是什么力量?這就是你說的我到了七階以后才能明白的力量嗎?”路一白問道。
“不,你到了七階之后才會明白…”
“這不是七階所能擁有的力量。”
尼瑪!
路一白聞言,不由沉默了。
七階之上嗎?
有這樣的實力,真的還能稱之為“人類”嗎?
他不知道。
他很清楚,這些東西暫時離他還是有點遙遠的,所以也便不去深想了。
他現在不過才剛到六階,距離七階都還遠著呢。
好高騖遠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還是踏踏實實一點比較好。
路一白環顧了一下四周,開口問道:“你帶我來烏城公墓做什么?”
二人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烏城的公墓。
“你跟我來就行了,我有東西要給你。”季德懇道。
說著,他就帶著路一白往公墓里的那棵歪脖子樹走去。
樹下,有著一個箱子,箱子大概只有一米五多一點點長,典型的那種快遞箱。
因為在這個箱子上,還貼著快遞單,是順豐的。
路一白:“…”
還以為有什么寶貝要給我,居然只是網購了什么東西?
還他媽神神秘秘的!
直接帶回家不就好了,還要放在公墓里。
路一白走過去,道:“里面是什么?”
說著,他就準備直接震碎外面的包裝。
對于一些女生來說,或許拆快遞的過程是一種樂趣,但路一白卻很嫌麻煩。一層又一層的膠帶,剪個膠帶都要剪半天。
“等會再打開。”季德懇對路一白道。
“為什么?”
“你今天哪來那么多的為什么?”季德懇敲了一下路一白的腦袋道。
“嘿嘿,不疼。”
“臭小子!”
路一白笑了笑,目光卻再次望向了那個箱子。
箱子只有一米五出頭的大小。
他又看了看季德懇。
季德懇雖然身型不高,但也有一米七幾,比箱子要高出很多。
于是乎,路一白不由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