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唐羅的想法是,利用云秀的易容術神不知鬼不覺的李代桃僵,把假云秀刺殺后利用真云秀替代,然后借由云端議會和城主聯合,把項氏從朝昌趕出去。
然后再借用唐氏的力量,對云秀進行支持,讓她可以和云端議會分庭抗衡,逐步收回朝昌的權利。
但世間唯一恒常的事,便是無常,唐羅并不責怪唐耀的擅作主張,因為在他看來,這或許是他能看到為自己和家族爭取到最大利益。
可在某種真實層面上,因為他的出現,讓唐羅布置了半天的計劃,徹底流產。
而之所以會產生這樣大的沖突,便是因為唐羅與家族的溝通不足。
唐耀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唐耀在做什么事。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兩個都是閑不住的人。
所以為了今后不再出現這么愚蠢的沖突,唐羅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和唐耀進行一場的溝通。
只是沒想到,這場本該迅速完成的溝通,一拖就拖到了正月的末尾。
龍州1787年正月廿八 云端議會的動蕩終于收尾,在付出了大量的賠償后,豪商們贖回了自家的親眷與俘虜,然后退出了朝昌的勢力爭奪。
一場洗牌的結束,意味著一些舊勢力的離開,和一些新勢力的出現。
而最令人矚目的,恐怕要數在云巔樓一戰中大放異彩的龍西唐氏了。
雖然早就聽說過唐氏兇猛,但真正近距離看到,還是讓人有些膽寒。
而指揮這支絕對精銳的唐耀,也成了舉足輕重的人物,而這樣的人物,便意味著極度的忙碌。
項氏遵循了先前的諾言,將南城商會這一塊大蛋糕分給了唐耀,本以為自己命不久矣的柳卿宗更是把對方當成了活命的菩薩。
在受到上級的命令后,自然將南城商會整個兒都交給了唐氏,所以現在的唐耀,不光是朝昌最年輕的議員,還是南城商會的會首。
無數的風光贊譽加身,是朝昌真正的風云人物,也因為這樣大的功勛,他從配合唐羅工作的據點總管,變成了朝昌拓城任務的真正負責人。
就在一切都往唐耀最期盼的地方發展時,唐連面色怪異的抓著一封信件找到他。
“會首,這是將星館方源送來的信,說是給你的。”
唐耀打開信件仔細看完后,將其放在了桌上,沉聲問道:“他人現在在哪?”
“還在偏殿中等會首您的恢復。”
“回復他,就按信上的時間見面。”
正月廿九 南崗荒山的巔頂,云霞繚繞的午后,唐耀終于見到了唐羅。
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但著實稱不上有什么交情,就跟所有小故事里的情況那樣。
修煉場排名倒數第一和第二的,通常都是臭味相投的好友,但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存在,往往都是競爭對手。
而只要是對手,不論競爭關系多么健康,都很難變成至交好友了。
“羅部長,好久不見,最近可好?”
唐耀率先打招呼,在他看來,作為階段性勝利者理應展現風度,畢竟都是同個家族,一筆寫不出兩個唐字,體面還是要有的。
“我一點兒也不好。”
但唐羅的覺悟就不如唐耀這么高了:“會首雷厲風行將云端議會推平,真是給了我一個好大的驚喜啊!”
“哦?”
唐耀眉毛一挑:“看來羅部長也對云端議會有所謀劃?”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真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唐羅只能無奈的擺擺手道:“這次來找會首,是想詢問下,拿到議員身份和南城商會的資源后,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回答羅部長的問題之前,唐耀心中也有些許疑惑,也想請羅部長解答。”
唐耀并沒有直接回答唐羅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不知道羅部長在朝昌滯留許久,意欲何為?”
“唔”唐羅奇怪的看了唐耀一樣,疑惑道:“你不知道?”
“最初接到的命令,是由我來朝昌配合羅部長的行動,而現在,我已是拓城任務的總負責人,卻還是對羅部長的行動一無所知。”
作為拓城朝昌的總負責人,卻還是對麾下各部的行動一知半解,這讓難免讓唐耀有些心結:“所以,還請羅部長告之,將星館滯留朝昌,究竟是要做些什么,看看是否能夠相互配合。”
“留在朝昌干嘛,當然是為了謀城啊。相信會首也不會只因為得到了南城商會就滿足了吧。”
既然唐耀不知道勾陳的真實身份,那么唐羅自然不會愚蠢的開口暴露,而是將話題輕描淡寫的帶過:“所以這次來找會首,也是為了提前溝通下,免得再出現計劃沖突,徒耗精力。”
“羅部長打算怎么做,我這邊可以全力配合!”
“倒是也不難,會首能不能幫個忙,把云秀和項樓蘭引出來?”
唐羅語氣平靜,但唐耀分明嗅到了里頭的血腥意味,驚道:“羅部長要做什么?”
“唔殺意有這么明顯嗎?”
這還不明顯嗎?
唐耀唯有報以苦笑:“還請羅部長三思,項家坐擁兩位宗師強者,還和督天王巡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若是貿然交惡,殊為不智!”
抓抓連,唐羅正要對唐耀解釋下自己的計劃,卻心生警兆,扭頭望去,朝昌升起一道寒月靈隱大陣,將半座南城整個兒罩住。
“糟糕!”
唐羅心中焦急,也沒跟唐耀打聲招呼,便單手結印撕開了靈界通道,飛也似的往內城靠攏!
突然升起的大陣,弄得南城百姓人心惶惶,而在度世牙行公干的云秀還未感受到危險的逼近,倒是方熊先一步出現在內堂中,朝著杜沙耳語幾句。
有如石佛一般的武者睜開雙眼,直接來到云秀身邊,將其抓起便走。
“杜先生,怎么了?”
“南城升起一道大陣,應該是沖著你來的。”
走出牙行門口的云秀仰頭一看,正是本該在項府的寒月靈隱大陣,而街上具是慌亂奔逃的百姓。
而在道路的盡頭,幾位項氏武宗領著一隊精銳,正往度世牙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