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膳廳 “麻麻你知道嗎,房間里的金條多的跟山一樣高。”小正太把筷子插在碗里,揮舞著手臂朝徐姝惠描述著什么。
就你這個表達能力,四歲不能再多了。唐羅看著滿嘴胡話的小正太無語的把飯往嘴里扒。
“真噠,哥哥真棒,吃個肉。”
徐姝惠倒是滿滿的欣喜,仿佛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一樣,顯得很是驚奇。
還喜笑顏開的夾了一筷食物放到唐羅碗里以示鼓勵。
“謝謝母親。”唐羅很尷尬的道謝。
也許外人真的會相信唐家真的有個叫高進的外戚,但作為唐氏三房的主母,坐擁強大的情報系統。不難猜出能一個月出去武堂三十次的少年,就是她的兒子。
唐羅就是高進這件事父母應該早就知道了,但在此時還是一副第一次聽聞的樣子,這也就只能騙騙小正太唐星了。
膳廳一直以來就是家里交流感情的地方,只不過交流的部分都由徐姝惠負責,而作為家主的唐森,自始至終都在埋頭吃飯,只是是不是的發出嗯啊的贊同聲。
也不知道為啥,他的飯量格外的巨大,哪怕作為一名武者,這食量也很是出格。
唐羅一頓可以吃四五斤的肉食,這已經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大胃王了。
但跟父親相比,如同螢火之光與皓月之別,家里的成員只有五個,還有一個才五歲的小暖暖,但準備的飯食,都會有滿滿一桌子。
每個菜都是用大碟大盤盛放的,但每一頓,唐森都能將它們吃的精光。
哪怕唐森進食的速度很快,但他吃飯時間也格外久,通常是兩兄弟吃完了,母親徐姝惠還抱著小暖暖陪著。
但現在已經五歲的小暖暖十分好動,她已經沒有耐心在母親的懷里等爸爸吃完飯了,所以現在唐家的膳廳最后總是只留下唐森與徐姝惠兩人。
“我吃完啦~”唐星是今天第一個放下碗筷的,準備告辭回屋修煉。
而緊隨其后的就是胖乎乎的小暖暖。
“麻麻我要去花園看獸獸~”小暖暖吃完便想拖著徐姝惠帶她去花園看飼養的靈獸。
“小暖暖乖,先讓哥哥帶你去,媽媽一會兒就來。”
但配唐森吃飯是徐姝惠十幾年來的習慣,所以她讓唐星先把小暖暖帶去花園再去修煉。
而小正太也很聽話的牽著妹妹出了膳廳。
哪怕邊上就有下人站著,徐姝惠還是想讓兄妹之間多些感情交流。
唐羅還在慢慢的吃著飯,因為今天他有事要找唐森。
還沒等他開口,細心的徐姝惠看到他反常的吃飯速度,就坐到了他的身邊問道:“羅兒今天怎么了?”
“母親,沒什么。我只是有些事跟父親說。”唐羅放下碗筷,對徐姝惠解釋道。
徐姝惠一聽便對下人揚聲說道:“你們先退下吧。”
一陣應諾之后,下人們都退出了膳廳,只留下他們三人。
唐羅深吸一口氣,對唐森說道:“父親,我要退出宗族武堂。”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本以為身為武堂首座的父親會訓斥自己,但唐森只淡淡說了句:“可以。”
因為他覺得唐羅做的很對,武者最重要的是便是提升自己,既然武堂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教的,那又何必在武堂呆下去。
通天訣唐羅五歲就爛熟于心,通天霸卷在自己的教導下也不會輸給任何人。而武堂的奧秘無非是組成小隊完成合擊技,唐羅自己就可以。
唐森對唐羅的要求并不意外,因為天才的道路,總是和凡人不同的。
父親淡定的支持讓唐羅暖在心中,但他今天要說的不僅僅是退出武堂而已。
“父親,我還要頒布一個雇傭任務,需要一名蛻凡級宗族戰士,一名坐館級武者,一名管事。長契,五年為限。蛻凡境五萬金每年,坐館十五萬金每年。管事,三萬金每年。”
話音未落,徐姝惠就著急了,又要武者,又要坐館還要管事。
結合兒子的早熟,她突然有些驚慌,厲聲道:“你才十三歲,怎么可以建府!”
母親突然的厲喝讓唐羅一驚,他轉臉便看到了滿面嚴厲的徐姝惠以及她眼里的柔弱。
那是母親對孩子濃濃的不舍與不放心,對徐姝惠來說,三個孩子就是她的心頭肉,她不允許孩子這么早的離開自己。
唐羅當然理解她的情緒,但很顯然自己被誤會了,所以他寬慰道:“母親大人,我并不是要建府,只是要置一份產業,需要護衛以及坐館而已。”
在唐府里的要求,如果得不到徐姝惠的支持,那就一切都沒戲,所以唐羅要選在一個父母都在的時候商量這個事。
而徐姝惠揪著的一顆心,聽到唐羅只是要置業,立刻恢復了平靜。
她長舒一口氣,當即說道:“原來是這樣呀,是媽媽誤會了。坐館不用去外面找,直接府里抽調武者過去好了,自家老人用著放心。”
“不用了母親,還是從族里發任務吧。”唐羅堅持道。
一般來說,只有修到蛻凡境巔峰多年,準備潛修突破的武者,才能擔任坐館一職。
倒不是唐羅不愿意用家里的武者,而是唐府的蛻凡境巔峰本就不多,都已經在重要的產業中擔任坐館,如果抽調給自己便會讓這些產業防衛空虛。
如果自己沒錢雇傭也只能厚顏接受,既然自己資金足夠,完全可以從族里雇人,就不麻煩家里了,這是原則問題。
“幾時要。”唐森一如既往的鎮定,聲音低沉的問道。
“二個月后。”唐羅估算了一下時間,回答道。
………
西陵城西、豐清胡同 如果要將西陵城劃分一個窮人與富人區,那么唐氏所在的正北與彌氏所在的正南,是西陵最早出現的城鎮,經過多年的發展與修繕,寸土寸金。居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
而其他區域,多是參差不齊,貧富混居,就像城西,毫無疑問是小家族和窮人的聚集之地,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豐清胡同。
這縱橫交錯方圓十幾里的寬窄胡同里,住的全是三教九流的暴民。有流寇、乞丐、地痞、妓女還有一些奇特的手藝人。
在這里,你能看見最貧窮的善意和最險惡的人心。這條名為豐清的胡同里,聚集了西陵大部分可憐而可恨的人。
在方韓年少的時候,他便是被豐清胡同的地痞給拐走的,與他一起的,還有幾十個四五歲的少年。
地痞教他們扒竊,有些不肯學,便被當場打斷了手腳。
學,或者被打斷手腳,哪怕是四五歲的孩子,也會有著明確的判斷。
流浪兒變成了偷兒,開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行竊。
大多數的孩子不敢投衣著光鮮的人,因為他們覺得衣著光鮮的人更兇狠,所以他們總是選那些衣著一般的人偷,有的被捉住,當場便被打死了。也有的被捉住,打傷打殘,沒有辦法再當偷兒,所以又只能被控制著當乞兒。
小偷其實很不好干,有時候他們在街上蹲守一天,也沒有合適的對象出現,那么這這群孩子當天就要餓肚子。
而有時候就算是偷成了,在被收走了大部分后,留下的錢也不夠孩子們吃頓飽飯的。
方韓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
自小到大,他沒有感受過世間的善意,他也不相信世間有善意。
他唯一相信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