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規模浩大,并且是殘酷無比的銅鼓衛城戰略大決戰進入尾聲的時候,苦戰、追擊了明軍一整天的大唐新軍部分將士們大多也是開始收攏集合準備休息了。
不過休息的部分只有一部分,郝柏年率領的前鋒部隊,以及騎兵部隊還在持續追擊明軍,根據最新的情報,郝柏年親自率領的前鋒部隊以及是北上了十多里。
而在銅鼓衛城內,如今已經是變成了大唐新軍的海洋,城內擁擠著超過四千名的大唐新軍,而城外還有大量的大唐新軍環繞,中間還有眾多被畫地為牢的明軍俘虜。
銅鼓衛城的一座原來的明軍官衙內,李軒正在聽著曾子文以及一群軍官們的戰后匯報。
根據粗略統計,截止到一個時辰之前,此戰中我軍一共擊殺、重傷偽明賊軍三千余人,俘虜五千六百人,剩下的明軍一部分作數路潰逃,目前前鋒部隊正在對這些明軍潰兵持續保持追擊!而另外一部分則是徹底化為散兵游勇逃散,目前中軍部隊也是派出了多支小規模的部隊向四周搜索、清剿、俘虜這些逃散明軍!”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大捷,史無前例的大捷!”曾子文如此說的時候一點都不羞愧,因為對于大唐新軍而言,這就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捷。
“值得一提的是,此戰中我軍擊潰敵軍騎兵大部,殺傷敵軍騎兵四百余,俘虜了三百余,另外俘虜有各種馬匹一千三百多匹,其中大約有四百匹馬匹可作為乘騎用馬,有了這一批馬匹,可以大大提高我軍的后勤運輸能力以及騎兵實力!”
大唐新軍目前對馬匹的需求算是非常龐大的,軍官們需要馬匹乘騎、傳令兵們需要馬匹乘騎、炮兵部隊需要大量馬匹運輸火炮和彈藥,騎兵部隊就更不用說,他們需要大量高素質的乘騎用戰馬。
哪怕是后勤輜重部隊,對于馬匹的需求也是龐大的!
有了這一批馬匹的補充,可以大大的緩解大唐新軍內對馬匹的需求。
也許不遠的將來,大唐新軍里就能夠多出幾百個騎兵出來的,如果騎兵營的營長曹明達在此的話,肯定是會笑的合不攏嘴。
曾子文的話還在繼續:“繳獲大小碗口炮四十多門,三百斤不等的火炮三門,不過根據炮兵部隊的回饋,這三門三百斤的火炮老舊不堪,炮管質量堪憂,炮兵部隊的同僚檢驗過后,認為這三門火炮的炮管已經不堪重要,強行使用的話會有極大的幾率發生炸膛的風險,我軍炮手數量較少,不宜冒險使用!”
“部分碗口炮雖然也存在著口徑過小,質量過差的問題,不過經過挑選后,還是能夠挑選出大概二十門碗口炮裝備部隊!”
大唐新軍的火炮部隊對比明軍,那是強勢太多,裝備了八百斤和五百斤重炮,并且以后準備批量裝備八百斤重炮的大唐新軍火炮部隊,對于繳獲自明軍的三百斤火炮看不上很正常。
倒是那些碗口炮,反正都是用來發射散彈的,對火炮的質量要求也沒有太高,而且步兵部隊對一百五十斤營炮的缺口是巨大的,因此有碗口炮作為補充的話,作為過渡使用也是可以的。
曾子文拿著一份厚厚一大堆的報告持續說著:“打掃戰場的過程中,繳獲各類鐵甲兩百五十具、皮甲、棉甲千具,雖然有部分有所破損,不過都可以修復,修復后這些鐵甲能夠有效增加我軍重甲步兵的作戰效能,而繳獲的棉甲軍械司的同僚們經過查看之后,認為這些棉甲經過改裝后,應當能夠和之前的棉甲一樣改裝為棉鐵甲,進而裝備我軍。”
李軒聽罷微微點頭,說起來也苦逼,大唐新軍什么都缺,馬匹、槍炮、甚至冷兵器和兵員,乃至糧食、被服,就沒有什么是不缺的。
所以打掃戰場的時候,就跟鬼子進村似的,什么都要,哪怕是破損的武器都會撿回來,撿回去干嘛,自然是融化了用來打造新武器啊!
這鐵可是大唐王朝重點收集的戰略物資啊!
盔甲這種極具戰術乃至戰略價值的裝備自然是不能放過的,鐵甲就不用說,鐵甲的打造頗耗工時,大唐新軍自造的鐵甲其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少的,大多是修復繳獲自明軍的盔甲。
棉甲這種東西其實也是同樣需要耗費很多的時間,大唐王朝工部到目前也沒有自造多少棉甲,都是拿繳獲自明軍的棉甲改裝為棉鐵甲的。
所以繳獲明軍的盔甲,是擴充大唐新軍重甲步兵的重要途徑。
這里頭也包括了弓,軍用強弓的制造比盔甲、火炮更耗費時間,因此大唐新軍所用的弓箭大多也是來自于繳獲,這一次他們同樣繳獲了一批明軍的弓,這些弓箭不用說,將會和那些投誠的明軍弓箭手一起,組成大唐新軍新的弓箭手部隊。
說起來也有意思,大唐新軍里的弓箭手和騎兵,大半其實都是明軍俘虜出身!
打掃戰場的大唐新軍就跟蝗蟲一樣,把什么都扒拉回來了,除了比較重要的馬匹、盔甲、弓、火炮這幾樣外,刀劍長矛等冷兵器也是重點回收對象,因為大唐新軍的冷兵器,和明軍的冷兵器實際上是同一個制式,這拿過來只要不是質量過差,基本上都能直接用上。
不過這些明軍都是內陸地區的明軍,承平已久,戰備松弛,所用的武器大多破舊不堪,尤其是刀劍長矛這些,很多都是銹跡斑斑的,搞的很多繳獲來的冷兵器都是無法使用,需要回爐重鑄。
等曾子文把戰果一一都說了一遍后,在場的眾人都是面露喜色,這一番繳獲,能夠極大的緩解目前大唐新軍對各種戰略物資的緊缺。
尤其是繳獲了大量馬匹后,更是能夠極大的提高大唐新軍的機動作戰能力,這一點可是相當重要的。
而說完戰果后,曾子文也是拿出了另外一份報告,打開這份字跡末干的報告后,曾子文的神情顯得沉重了起來。
他旁邊的眾人看到他這個模樣,再看他手中的報告上開頭的戰損二字,就能夠猜得出來曾子文為何會神色嚴肅了。
曾子文打開這份報告后,神情略帶沉重緩聲道:“此戰我軍取得了極大的戰果,不過我軍將士也是為此付出了血的代價!
根據各部呈遞上來的不完全統計,我軍各部傷亡較大!”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下來,然后環視了一圈眾人,此時就算是坐在上首龍椅位置的李軒都是神情顏色,以示對死傷將士的尊重。
曾子文深吸一口氣后道:“此戰我軍陣亡軍官名單如轄:
第一步兵營副營長劉龍泉少校,第一步兵營第三隊隊長徐狗上尉,第三隊第一排排長宋旭少尉,副排長王二娃少尉,第三排排長魏二牛少尉,第四排副排長徐陽少尉…
第二步兵營第二隊副隊長邵洪中尉,第三隊第一排排長盧安少尉。
第三步兵營第二隊隊官王大義上尉…
隨著按照部隊番號一個個名字報下來,大廳內的氣氛是越來越沉重,最后眾人的呼吸聲都是不由沉重了起來,而不少人都是握緊了拳頭!
尤其是在曾子文說到一些眾人所熟悉的名字時,總會有人不由自主的深呼吸、握緊拳頭或者是神情黯然,因為這一批陣亡名單里,有的人不僅僅是他們的下屬,還是他們的兄弟子侄。
當曾子文說到第三步兵團第八步兵營第五隊隊長曾子可的時候,他自己的語氣都是不由得停頓了一下,因為這個曾子可乃是他的堂弟。
曾家如今已經是被迫全面靠向了大唐王朝,作為將領世家,大多家族子弟基本都是從軍的,而現在也不例外,除了曾子文的親弟弟曾子松之外,還有一共十多個堂兄弟、堂叔在軍中服役,而且大多集中在第三步兵團和第五步兵團。
這曾子文死的還是堂兄弟,但是當曾子文說到炮兵營第三炮兵隊下屬的副排長黃耀山少尉陣亡的時候,黃學仁差點是一個腳步啷嗆,因為曾子文說出的這個名字,乃是他的親生兒子。
黃學仁一共也才兩個兒子而已,兩個兒子無一例外都是在軍中服役,長子在第一步兵營任職第四隊隊長,而且還是近衛軍出身,說起前途來,其實比他這個老子還要更光明一些。
而他的幼子,年紀還比較小,今年也不過十六歲而已,雖說去年的時候就已經是加入大唐新軍,不過一直都是在武學堂學習,然后又進入了御學堂學習,成為炮兵科的一名學生。
本來按照黃學仁的打算,是打算讓他這個幼子繼續學習一段時間,然后才會正式進入部隊的,不過這段時間大唐新軍大擴軍,對人員的緊缺,尤其是經過系統學習的軍官更為緊缺,所以他這個幼子上個月就是初步結束學業,然后進入了謝梓煒麾下的炮兵營成為一名副排長。
但是那里會想到,這剛進入軍隊正式服役呢,就是陣亡了,這怎么能夠讓黃學仁不心痛。
戰爭,總是這么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