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15日 照顧坐騎著實不是輕松工作。
尤其是那種智商指數比較低下的坐騎…就連做個智商測試都能做到腰傷加重,饒是以王九的見多識廣,也不得不承認這次是讓他大開眼界。
不過,照顧坐騎也不失為一種有趣的體驗,在他生而為人的那幾十年,專注修行心無旁騖,視野里除了一口長劍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和事。等轉生為神劍后,身邊跟隨的都是九仙尊一類的頂尖人物,無論修行還是生活都不需要他人照顧——反而是不諳世事的天外神劍,經常要有人在旁邊照看。
如今能夠照顧一個輕度智障的人類少女,王九倒是覺得蠻有趣的,勉強可以作為享受生活的一部分。
“不過,考慮到我對女性人類的生理結構并不熟悉,為了確保我的照顧效率,建議利用主從契約對你進行更深層次的了解,不知你是否介意…”
“滾滾滾滾滾滾!”
“好吧,那我就用比較具有普適性的方法好了,首先是多喝熱水…”
“滾啊啊啊啊啊!”
在結束了一番無謂的爭執后,王九見李輕茗已沉沉睡去,閑來無事,便著手在劍世界內新增幾個點綴之物。
龍吟花、百鎖藤。
與先前的操形陣、清風徐徐等死物不同,這兩種點綴都是具備一定活性的活物,百鎖藤可以捕捉到外界極其微小的波動,龍吟花是百鎖藤的伴生之物,可以將藤上捕捉到的波動解析還原,化為原聲。這兩種植物可以極大增強天外神劍對外界的感知能力,自身消耗卻微乎其微,對于白板狀態的神劍來說,是值得最優先培養的對象。
而培養植物所需的素材,自然是來自坐騎的上等精純氣血…反正她躺著也是躺著。
花了大約一個上午加一個中午,王九終于完成了劍世界內的工程,眼見一根數百丈的青藤由腳下而起,攀援著無形的階梯逐步生長到灰蒙蒙的高空之中,并在空中如網絡一般綻放開來,觸角不斷向外延伸。而地上的部分則盛開著幾朵顏色各異的龍吟花,來自外界的聲音經由漫長的青藤傳導過來,匯聚一處。
而就在藤與花經氣血澆灌,完全成型的瞬間,王九隱約聽到一陣來自地底的聲響。
聲音并非人聲,更像是某種天材地寶的天然波動,非常微弱,但因為距離極近,所以王九隱約能夠聽到。
這個發現頓時引發了劍靈的極大好奇。
這窮困潦倒的坐騎,居然還在自家地底下埋了天材地寶?哦不對,恐怕不是李輕茗埋下,而是她去世的娘親給她留下來的寶物。
波動的位置就來源于廚房地下,經過藤與花的不斷鎖定,王九很快就找到了機關所在。他以操形陣搬開了灶臺下一塊陳舊的方磚,整個地面就在隆隆聲中露出了一個漆黑的入口。
下面是一條并不長的狹窄甬道,盡頭則是一間丈許見方的密室,天花板上亮著一盞長明燈,由上等的靈石提供近乎不竭的能源。而密室正中放著幾只破舊的木箱,王九在地面上聽到的波動,就來源于最中間的那一只。
靠近木箱的瞬間,王九忽然聽到了一個驚愕乃至驚惶的人聲。
“誒,你是誰?”
下一刻,王九就看到一個身材頎長的女子虛影出現在寶箱前面。
那是一個守護靈。
王九一眼就看穿了虛影的本質。由覆雨境以上的大修士,將自身元神分裂少許,佐以真元和特定術法,便可以留下一個類似分身的守護靈。
守護靈的強弱,根據修士的術法水平和分裂的元神強弱而定,但隨著時間推移,必定會逐漸衰弱。所以通常會將其注入法陣之中,平時沉睡,只有滿足特定條件才會被喚醒,以節約靈力消耗。
而眼下,自己便是觸發了陣法,喚醒了這個守護靈。
雖然虛實不定,影像也顯得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識出女子擁有驚人的美貌,而更讓人驚訝的則是她五官眉眼中體現出的,與李輕茗的高度相似。
考慮到她的體型與年齡,出現的位置和時機,根據嚴格的邏輯推理,她的身份一目了然。
“沈月娥?”
同為靈體,女子直接聽到了王九的聲音,驚訝地睜大眼睛:“是,是的。請問你是誰?”
“我是九州仙魔大戰時期由九仙尊血祭而成的天外神劍劍靈,應故人之后李輕茗的呼喚蘇醒,如今作為她的主人活躍在劍世界重建以及沈園探索工作中。”
“哈?什么…”
沈月娥用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才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而震驚之后,只見女子輕輕垂下頭,一臉肅然地沉思起來,口中喃喃自語。
“九州仙魔大戰,九仙尊,天外神劍…全都是聞所未聞的概念,如果這不是劍靈暴走,神智崩壞的話…其實,倒可以和洪荒時期的歷史殘片隱約呼應,但是真的會有這種巧合么,在沈園廚房地下室里遇到一個洪荒時期的遺寶,還恰好和輕茗簽訂契約?不,考慮到李家和沈家都可能經歷過洪荒時代,或許此物恰好和先祖有緣。但為什么恰好現在才蘇醒?不,應該換位思考,迄今為止的洪荒遺寶,蘇醒時間都是全然不可預測的,那么它在輕茗身邊蘇醒也合情合理,甚至那微弱的靈力波動也可以解釋為漫長的沉睡中靈力消散…”
女子沉吟許久,終于抬起頭來:“雖然只是我的主觀臆斷,但我認為可以相信你的話,劍靈前輩。”
這等精彩的推理和明智的判斷,令王九甚至不由想為之鼓掌。自蘇醒以后,這個女子表現出的智力水準堪稱人類之最。
同時也讓王九不得不深思,她的丈夫李風云,究竟要蠢到何等地步,才能將如此聰慧的血脈中和成李輕茗那個德性…
“不過,看起來你不像是在等我的。”
沈月娥說道:“是的,我本來是在等輕茗…這法陣的設計,是當輕茗突破風障,擁有真元以后方可激活,不知為何卻被劍靈前輩觸發了。或許是因為前輩所說的主從契約?”
“嗯,作為主人,我享有坐騎的所有權力。”
“原來如此,好厲害的契約,可以為我解釋一下原理嗎,我從沒聽過這樣的主從契約。”沈月娥說著,搖了搖頭,“不,時間有限,我應該關注更有價值的問題。”
“的確。”
“那么劍靈前輩,可以為我解釋一下仙魔大戰和九仙尊的故事嗎?”
“好,不過我也不是什么博學士,很多事所知有限…”
接下來,王九將自己了解的歷史大致講述一番,而沈月娥則目不轉睛地聽著,專注得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越發微弱。而當王九結束了故事后,沈月娥長出一口氣,意猶未盡。
“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故事雖然匪夷所思,卻和已知的部分歷史碎片完美契合…”
王九說道:“我有一個問題,你作為一個守護靈,將有限的生命用在聽故事上,意義何在?”
沈月娥斬釘截鐵:“朝聞道,夕死可矣。”
王九贊許道:“真希望你女兒也有這種求學精神。”
“女兒?什么女兒?”沈月娥一臉莫名。
“…”
“哦哦,輕茗,抱歉我都忘了。”沈月娥如夢方醒:“沒錯,我還有話對她講的…算了,時間怕是來不及了。而且既然有劍靈前輩跟在她身邊,那些話不說也罷。前輩,關于剛剛的故事,我還有幾個疑點,比如魔族的來歷…”
又過了一會兒,王九竭盡所能回答了她的所有問題,沈月娥終于一本滿足,舒暢地伸了個懶腰:“當初決定留下一縷元神真是太明智了!”
感慨后,沈月娥又說道:“剛剛那些故事,對我來說真的是價值連城,可惜我只是一縷元神,無以為報。思前想后,不如由我來為前輩講一些故事吧。關于洪荒年代以后,相州大陸的故事,雖然所知不多,但其中也有一些可以和前輩所說的歷史對應上。”
“好啊。”王九頗感欣慰。
如今的劍靈無欲無求,唯一的想法也就是探究一下歷史的真相,了解九州如何演變成了相州,過去的老朋友們又有了怎樣的結局。然而這些事李輕茗是完全不懂,王九試著在她房間里找些書籍資料,卻也一無所獲,九州仙魔大戰儼然已被時光所塵封。
而現在,沈月娥則要試著為他揭開這神秘的歷史一角。
“如果和我簽訂主從契約的是你該多好,和你比起來,李輕茗這個坐騎簡直是殘次品。”
沈月娥略顯尷尬:“那個,前輩,輕茗畢竟是我的女兒…”
“不用自責,這個責任顯然該由李風云承擔。”
“…說得也有道理。”沈月娥搖了搖頭,“說回正題吧,現在的相州大陸,歷史非常有限,五千年以上的部分幾乎全都藏于黑暗之中,但根據少數洪荒片段來看,至少可以得知以下幾件事,第一,相州大陸最早并沒有這么廣闊,是數千年來,吾輩修士們披荊斬棘,不斷拓展大陸邊界,才有了現在的相州。第二,洪荒時代結束以后,相州的修仙文明幾乎是從零開始,在最早的黑暗時代,就連云涌境的修士都曾被稱為大修士。相州經歷了很長一段的積累,才有了現在的繁榮。然而和前輩所說的九州時代相比,卻頗有不及,從荒蠻時代到黑暗時代,恐怕是發生了什么毀天滅地的災難。第三,如今統治相州的一宗三院七大世家,都有洪荒年代的傳承,雖然各自都有殘缺,但正是這些傳承,使得它們能夠從黑暗時代延續至今。然后,前輩想要知道的真相,應該也包含在這些洪荒傳承之中。可惜洪荒傳承只有家族之主才能知曉,所以…”
王九問道:“所以我該找你丈夫?”
“風云…恐怕不行,他只對修行上的事情感興趣,歷史相關的從來都記不住,要找的話,就找他的爹爹李天涯吧。他是個很熱心也很聰明的老人家,你要的答案他應該會有。如果以后你有機會見到他,就說是他最親愛的小女兒要你來的,他就會知道了。”
說完這些,沈月娥的靈體終于支持不住,開始自下而上逐步崩解,化為細不可查的靈體粉屑。
“真遺憾,只能和前輩說到這里了。最后,還有個不情之請…請前輩幫我照看好輕茗。”
王九說道:“我和她簽訂主從契約,自然對坐騎有照看義務。”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此時,沈月娥的靈體已經消失過半,而女子看來也終于放下了全部的心事,閉上雙眼,等待著完全消失的那一刻。
“啊,差點忘了。”沈月娥忽然睜開眼睛,“前輩,今天和我見面的事,可以麻煩你保密嗎?若是讓輕茗知道,她一定會傷心難過。”
“好。”
“另外,這房間里是我留給輕茗的一點小東西,還有一些書信是我和風云年輕時的往來信件…還請前輩…”
然而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沈月娥的靈體卻無聲地崩散,化為無數晶瑩粉屑。
王九頓時納悶。
請我做什么?認真學習?善加保管?
不過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既然沈月娥提到了往來信件,那就先看一遍再談處理措施好了。
想到此節,王九便逐一打開密室內的儲物箱,其中大部分都是銀兩,草藥等針對風起境修士的貼心輔助之物,只有一個小木箱里放滿了書信。
打開其中一封,卻是沈月娥寫給李風云的。
“風云,你我相戀幾年來,書信往來無話不談,我本以為天下情侶,再親密也不過如此。然而不久前我去金玉城,卻見識到一種奇妙的情書,名曰‘文愛’…”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文愛’啊。”
翻閱過沈月娥與李風云的書信后,王九感覺自己真是漲了見識。以前仙魔大戰的時候,落語曾經和他提起過,作為九州時尚先鋒的青州,流行著一種名為‘文愛’的時尚文化,然而不等落語為他詳細解釋文愛的概念,最終決戰就爆發了,所謂“文愛”也成了不解之謎。
現在倒是了卻了劍靈的一樁心事。
可惜這并不能解答王九先前的疑問,沈月娥打算讓他如何處理這些書信?
難道那個聰慧的女子,看出自己對人情世故不夠精通,所以用書信的方式來給自己講解文愛?算了,到時候把書信交給李輕茗鑒定好了。
而就在王九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忽然沿著劍世界的藤與花,聽到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昨天被他三劍點破護體外功的仆人組,李元李立李朋。
三人在門前站定,踟躕半晌后,終于有人開口。
李立說道:“小姐,是我們,那個,我們又來了。”
李朋說道:“對了,平哥是因為經書作業抄襲被發現,現在被老爺罰跑圈所以來不了,絕不是對小姐不敬…”
“你閉嘴,沒必要說這些無關的東西!那個,小姐前段時間武藝精進,我們都是佩服不已的,但是拆遷工作是家族已經定下的項目,希望小姐不要讓我們為難,還是盡快收拾行李搬去大院里住吧。”
這次李立開口,氣勢明顯虛了一多半,顯然是先前被捅出了陰影,旁邊兩位小伙伴更是多一句話都不敢說。
王九在下面聽了,知道是找李輕茗的,便不予理會,開始收拾箱子里的東西,然而收拾了半晌,卻也不見李輕茗出門迎客,只等得門口三名家仆逐漸有膀胱炸裂之勢,尷尬萬分。
王九飄回房間一看,只見小姑娘剛剛運完了一周天的內功,正睡得踏實。
再飄回院門,三個仆從依然在門外站得筆直,強忍著下體不適,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儼然一副等到地老天荒的架勢。
王九見此情形,百年從李輕茗房中取出紙筆,寫道:“李輕茗不方便會客。”而后便以操形陣將其輕飄飄送出門外。
李立正好接過紙條,只看得一愣。
李輕茗不便見客?這什么鬼?!
旁邊李朋見了,松了口氣說道:“小姐說不方便會客,咱們還是走吧。”
“呸,走個屁!動你的腦子想想,這紙條是誰寫的?!”
“當然是小姐寫的,這院子里又沒有別人。”
李立冷笑:“小姐寫信會用第三人稱嗎?又不是五六歲的孩子!”
“什么叫第三人稱?”
“你…旁聽文化課的時候,除了睡覺能不能做點正事!”李立恨不得踢死這個蠢貨兄弟,“而且小姐的字跡也沒有這么樸素生疏,她十歲那年的書法就讓很多教習自愧不如了。”
聽到這里,李朋還兀自莫名其妙,李元已經總結道:“院子里存在外人的可能性是95%,而且來者不善的概率是72%。”
李立肅然:“綁架?”
李元精致分析道:“李家是相州七大世家之一,就算近些年略有衰退,在青云城也是獨占鰲頭,影響力指數達到41.5%,遠勝錢家和陸家,算得上樹大招風。小姐一個人住在舊宅,安全系數比大院低89.3%,的確容易被人趁虛而入。”
李朋聞言頓時急道:“那還等什么,趕快進去救人啊!”
“怎么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這舊宅小院,制住小姐的高手,就憑咱們三個?”李立一邊流淌著冷汗,一邊握緊了拳頭,“此事非同小可,李元你先回去報信,我們兩個在這邊看著…不對,這樣容易打草驚蛇,要走就三個一起走,假裝沒看出這封信的破綻,穩住對手再說。”
李元補充道:“旁聽文化課的時候,家中教習講過,營救人質時也需要不斷給人質提供信心,讓他們能堅持下去。”
李立問道:“要怎么給信心?”
話音未落,就聽李朋扯著嗓子喊道:“小姐,等著,我們很快就帶人來…”
“臥槽你個智障!”
李元和李立當場暴走,把李朋按在地上一頓打,然后連滾打趴地把他拖走,只在地上留下雜亂的血跡…
片刻之后,李元李立和李朋氣喘吁吁,面色慘白地回到他們幾人的住處小院里,李朋還輕輕咳著血。
剛剛繞城三周跑,躺在地上粗喘如狗的李平見到三名小伙伴的慘狀,頓時一驚,在地上輾轉顫抖想要起身,卻實在虛脫無力,形如痙攣。
“怎么回事,你們又和小姐打起來了?不是說了,這次我去不了,你們要小心做事么!”
“不是不是,平哥,大事不好,小姐被人綁架了!”
“什么!?”
三人組七嘴八舌地把院門口的經歷交代一番,因為事發緊急,彼此不斷搶話,只聽得李平一陣陣的煩惡欲吐。
而等他理清思緒以后,再看到三個小伙伴焦急無措的臉,便不由冷笑:“你們三個笨蛋,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啊?”
“我問你們,如果真有個膽大包天的綁匪,敢對輕茗小姐下手,又豈會留下這種連你們三個笨蛋都看得出的疏漏破綻?那張字條遞出去,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三人組頓時語塞。
“那,平哥,依你之見,這是怎么回事?”
“這還不是明擺著的嗎?你們都被小姐給耍了!她用左手寫張字條,就把你們三個嚇得屁滾尿流!還好你們先把事情告訴給我了,不然若是直接驚動了老爺和夫人,看你們要怎么收場!”
三人聽得慚愧無地:“現在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先跟夫人稟明實情唄,不然等夫人購物回來,問起為什么小姐還沒搬,還不是要露陷!”
話音未落,就聽遠處傳來一個女子的嘆息聲。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
四人大吃一驚:“夫,夫人?!您回來了?”
“嗯,風云忽然說想起個修行問題,就急匆匆趕回來了…剛剛你們說,小姐那邊用一張字條就把你們騙回來了?字條在哪里,給我看看。”
李立戰戰兢兢地從懷中取出字條,只是還不及伸出手,字條就被一股無形之力托起,飄飛到他們四人的小院之外。
身為李家大院的女主人,陸莘修為不算絕高,但對于管家、仆從這一級的人來說,已是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
過了一會兒,陸莘又嘆了口氣:“這字方方正正,毫無花哨,甚至顯得有些生疏,的確不是輕茗的字,但要說是有綁匪謀害她,卻有些駭人聽聞了。青云城雖然不是李家一家的青云城,那個女人留下的宅子也不在李家大院之內,可也不是隨便什么人就能潛入進來,對李家人不利的。”
李立等三人唯唯諾諾,不敢多說。
“不過你們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她一個人住在外面,著實不安全。何況這些年她修行進度停滯不前,不思加倍努力突破瓶頸給你,反而分心旁騖,連這種上不得臺面的陰謀伎倆都用出來…此事我會找時間和風云商量的,你們先不要管了。”
與此同時,在輕茗的臥室里,少女小心翼翼地伸著懶腰,揉著眼睛,問道:“之前外面好吵,怎么回事?”
王九說道:“你家的那三個仆人又來了。”
“什么!?”李輕茗的懶腰當場就是一僵,牽動傷處,痛出了眼淚,“那三個人還來?他們來干什么?!”
王九說道:“催你搬家。”
“我哪也不會去!”李輕茗咬牙切齒后,又問道,“當時我在屋里睡著,只聽到他們在院外喊叫,是在喊什么?”
“哦,是那個高高胖胖的人吧。”王九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說道,“他說讓你等著,他們很快就會帶人來的。”
“什么!”李輕茗簡直驚怒攻心,“這是在威脅我咯!?”
“以我對他們的了解,我認為應該不是威脅。”
“你一口破劍對人類有什么了解!?”
“這倒也是,我對坐騎的確認識不深,年輕的時候也常被人評價為不懂人心。”
李輕茗實在沒力氣和王九廢話,強忍著腰傷,蹣跚腳步走出臥室,來到小院門口,一推開門,就氣得眼前發懵。
“這,這群賤人,居然還敢在我門前留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