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拍場的圍欄,簡恒發現拍會現在還沒有結束,好奇的跑過去看了一下,發現目前拍的依然是馬。
不光正在拍著馬,還不斷的有運馬的車子載著馬來到這兒,登記處依然可見牧場主們登記然后等著送拍。
大車雇不到,簡恒雇了一輛小拖車,把羊和唯一不能騎的馬,也就是黑豆先行由趙長山押運回牧場。
老林奇看著黑豆上了運輸車對著簡恒建議說道:“亨利,明天我有時間,你看是不是把這匹馬給騸了?”
老林奇可不知道簡恒買這馬是為了什么,作為一名獸醫,在他看來這樣的馬唯一的用處就是騸了之后調教起來趕牛放羊什么的。
至于種馬之類的,在老林奇看來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可能,簡直是天方夜墰。
別看黑豆長的這么高,牧場里長的比黑豆高,形態比黑豆好的馬多了去了,老頭以為黑豆這樣的馬要是能做種馬的話,拿它配種的人差不多也就瞎了眼啦。
原本簡恒騎的大黑馬就是騸馬,簡恒略想了一下說道:“以后再說吧!”
簡恒現在沒有考慮要不要騸黑豆,在這個問題是其實簡恒有點兒糾結,像是黑豆這樣的公馬不騸幾乎是沒有辦法駕馭的,公馬的脾氣都很暴躁,騎著沒有騸的馬差不多就有點兒坐在火山口的意思,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公馬挨了一刀之后,似乎除了吃之外什么煩惱都沒有了,頗有點兒一刀了卻天下事的感覺。
再烈的公馬挨了一刀之后,性格立馬大變,看到母馬也不發飆了,主人的指令也能堅決執行了。
總之無論是牧場還是馬場,只要不能作種馬的公馬,下場只有兩條,最大的出路就是挨上一刀成為乘騎馬,還一條路那就更要不得了:殺了吃肉!
但是現在簡恒的日子并不是很窘迫了,那么白養黑豆也就沒什么負擔了。
“現在不騸以后還要騸的,現在它才兩歲不到一點兒,正是騸的好時候!”作為獸醫老林奇為了簡恒的利益出聲多勸了一句。
看到簡恒搖了搖頭,老林奇便不再說話了,他明白自己說一句也就夠了,反正馬也不是他的,他沒有必要著這個急。
“你的車怎么辦?”簡恒多問了一句。
老林奇說道:“我讓布雷迪開回去了”。
“他們過來做什么?”簡恒問道。
布雷迪是安德森牧場的雇工,和章嘉良交的新朋友多米尼克是同事。
“我給了他們消息,他們自然是過來賣馬,七八匹小馬全都賣出去了,今天可真是好日子!”
“賣出去了?”
看到老林奇點了點頭,簡恒嘆了口氣:“瘋了!”
“是瘋了!現在成交了都快六百匹了!”老林奇也詫異,以前六百匹的量最少也得附近小鎮一個季度的交易量,這次居然僅僅一天就完成了。
“沒咱們什么事,還是老實的趕牛吧!”
簡恒能說什么,說一幫中國人搶了爛牛回去騙同胞?別說說了,想著都有點兒臉紅。
說完不等老林奇說話,簡恒翻身上了一匹騮色夸特馬的馬背。
老林奇一看,也走到了栓在欄上的另一匹馬旁邊,這是一匹栗色,鼻間帶著白星的夸特馬。到了馬旁,六十多歲的老頭像個小伙子一樣翻上了馬背。
至于大麥和小麥兩姐妹,分別騎著一栗一青兩匹阿拉伯,章嘉良自然是騎著夸特了,這匹是他的專屬坐騎,也算是讓他近快的和自己座騎建立起感情來。
輕輕的拉了一下側韁,簡恒來到了大家的面前,當五匹馬湊在一起的時候,簡恒開始分配起了任務。
“林奇,你負責左手邊,我來右手邊,嘉良你跟著我,學學如何趕牛,大麥和小麥,你們倆姐妹先負責殿后.....”。
簡恒不知道兩位大小姐趕牛的水平怎么樣,不放心她們,于是先分了比較容易干的活兒,老林奇簡恒是了解的,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負責一邊還是沒多大問題的,面且牛也不算多,僅僅四十來頭,工作量并不會太大。
至于章嘉良,這小子一點兒經驗都沒有,這一次簡恒就全當自己給他好好的來一場趕牛的實戰課了。
五人上了馬,在拍會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把牛群趕出了圍欄,并且熱情的工作人員還開著小四輪車一直把簡恒幾人送到了路口。
“從哪里走?”老林奇這邊單手操韁,整個人像是一桿標槍一樣立在馬背上,一點兒也看不出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人。
這次趕牛群不可能走大路,一來是車多,二來大路也比較遠,差不多要多出三分之一的路程起來。
“走小道,咱們先沿著高壓線塔沿線走,到山腳再直著奔牧場”簡恒說道。
林奇也不多話,直接一提韁繩,雙腳輕磕了一下馬肚子,跨下的馬瞬間起動了起來,只見老頭一手牽韁帶歪了一點兒馬頭,控制著馬直接向著牛群的頭牛身邊切了過去。
頭牛看到馬奔了過來,下意識的轉了一下方向,頭牛一動,后面的牛自然也就跟著轉了個方向,整個牛群因為老林奇的一個動作,很流暢的移動了起來。
“看到沒有?”簡恒贊許的對著章嘉良來了一句。
章嘉良眨巴了一下眼睛,在他看來這有什么難的,不就是用馬驅牛嘛!
看到他的表情,簡恒也不訓他,直接示意他跟著自己。
沒有趕過牛的人,憑著自己的腦袋想,趕牛嘛,這有什么不好趕的,無非就是把牛趕著向前走,有牛不聽話脫群了,騎馬把它趕回來就是了,不行上鞭子。
這話對不對?
完全正確!一點兒毛病也沒有,趕牛就是這么回事!
但是知道趕牛是怎么回事,讓你真的去趕,別說新手,就算是一個老牛仔趕上大幾十上百頭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考驗你的判斷能力,一群牛中哪一只想要脫群,你得有個預判。
別牛都跑出來了你才發動馬去趕,十幾頭容易,要是正常轉場有上千頭牛,等你把牛群趕到了目的地,估計能有一成的牛被你丟在路上。
第二你得有好的騎術,更要有好的體力,以保證你在整個牛群的一側可以來來回回幾個小時之內,進行無數次的折返跑。
第三點你得有精準的卡位,要讓你的馬正好攔住牛的去處,擋住脫群的牛任何一個脫離牛群的位置,讓它別無選擇的自動回牛群中去。
吚哈!吚哈!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催馬聲,簡恒和老林奇就像是兩道鐘擺一樣在牛群的兩側來回擺動著。
牛群進了小道,說是小道其實并不算窄,這條道是建高壓線的時候施工機器壓出來的,比高壓線鐵架子的兩腳還要寬一些,比旁邊的正式公路都要寬上不少。只是沒有水泥,是泥土道,因為機器重所以地面壓的實也不怎么長草。
路上不長草,但是路的兩邊有草,牛群的行進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這么說吧牛群不可能一直長時間保持著小跑運動,它們總要跑跑停停的,時不時的就得嚼一口路邊的草,無論多么出色的牛仔都控制不了牛吃草的本能。
路一寬,簡恒和老林奇的工作量一下子就上來了,不住的有牛跑去路邊吃草,更有的直接伸嘴去叼樹枝上的嫩葉。
看到了一頭小母牛將要離隊,簡恒叫了一下章嘉良:“嘉良,上去試試!”
章嘉良一聽立馬催著馬奔到了將要離隊的小母牛旁邊,就在他自認為小母牛要回牛群的時候,誰知道小母牛一個轉身直接從他的馬屁股后面,跑了過去。
簡恒早就做好準備,看到章嘉良沒有攔住直接催動了胯下的馬,幾步擋住了小母牛的去處,揮了一下手中的套索頭,小母牛便識趣的轉頭回到了牛群。
“為什么你做起來這么輕松?”章嘉良不解的問道。
這一路他看的很認真,學的也很投入,這一次奔上來截牛那是自信滿滿,可惜的是往牛旁邊一站,原本以為牛該轉頭,誰知道牛卻直接繞過了自己,這讓他很無奈。
“牛的眼睛是長兩邊的,它和馬一樣,往后看的時候有盲區,你站的位置要卡在盲區和它前進方向一個扇形的區間,這一次你卡的有點兒太前了,牛看到了你馬屁股后的空檔,它又不傻自然知道轉頭繞過你....”簡恒一邊說,一邊示意正確的馬應該在牛旁的什么位置。
牛是不會等著簡恒教完再離群的,就在簡恒說話的時候,又一只小母牛試圖離群,簡恒邊解釋邊示范著把牛趕了回去。
別小看四十幾頭牛,跑跑溜溜的泥地上的塵土也被卷了起來,好在簡恒這邊有準備,早就給大家配上了方巾,所以大家用方巾捂住了鼻子,擋被牛群激起的泥塵。
但是擋的住鼻子,擋不住身上啊,路走了一大半,將要轉入直正的林間小道的時候,所有人都像是從粉塵堆里撈出來的一樣。
最最難受的是章嘉良,他學會騎馬的時間并不久,馬術還沒有怎么到位,別看小跑小遛沒什么問題,但是趕牛可不是小跑小遛,現在他坐在馬背上的姿勢直接變形了。
“行了,你別跟著我了,不急這一時半會兒,你跟在小麥的旁邊幫幫忙吧!”簡恒勸了他一句。
看他的樣子簡恒就知道他兩胯之間被馬鞍磨出了血泡來了,這是騎姿或者是打浪不自然造成的,這個東西說上一千遍一萬遍你要不騎不去體會都沒有用,這是別人給不了的,只能自己多練。
“我能行!”章嘉良咬了咬牙堅持說道。
“你今天行了,明天就爬不起床了,聽我的你到后面去!”簡恒說道。
老林奇這時贊許的看了章嘉良一眼:“章,你表現的已經非常不錯了,比很多長在這兒的小伙子第一次都表現的出色!”
一談到現在鎮上的年青人,老林奇不由的又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簡恒也跟著贊許的沖章嘉良笑了笑:“到后面幫忙去吧,別撐了,聽我的”。
靦腆的撓了撓頭,章嘉良終于點了點頭,一拉馬頭轉到了牛群的后面。
有了章嘉良的加入,大麥和小麥輕松了不少,兩人也就有更多的機會往上壓一壓,這樣無形間牛速也就略微快了一點兒。
五人緊趕慢趕的,回到了牧場的時候差不多也已經是夕陽西垂了。
趙長山都等的有點兒不耐煩了,如果知道路的話說不準他早就按捺不住開車去迎大家去了。
就算是這樣,趙長山也伸頭在牧場的門口等了差不多大半個鐘頭,看到牛群從遠方冒出來,這才放下了心來。
帶著小跑迎上了牛群,迎上來時候手中還拖了一根長樹枝,站在牛群的旁邊,手持樹枝幫著趕牛,一邊趕一邊還問:“怎么這么久?!”
“這已經算是很快的了!”簡恒笑了笑說道。
“你怎么整成了一個大花臉?”趙長山看到章嘉良坐在馬背上不光是臉色變了,整張臉還汗水混著塵土,像個泥人似的,于是關切的問道。
章嘉良咧了一下嘴:“沒事,就是腿內側被磨破了點兒皮!”
說的輕松,此時的章嘉良可不好受,想想看汗水中的鹽分流過破了皮的傷口是什么感覺,現在他就這感覺,恨不得在馬背上直接劈叉。
簡恒看著他的樣子笑了笑,開玩笑的說道:“恭喜你,你期盼的牧場生活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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